20晉江文學城獨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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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氏話落,在場幾人都蹙起了眉。

顧憐反駁道:「蕭大哥不是莽漢!他是我與阿兄的救命恩人,是他替我趕走了半夜翻牆的登徒子,也是他在晚上去替阿兄請大夫!」

女子聲音如玉一般脆生生的,蕭遲硯指尖微動,視線在她的身上落了落。

聞言,溫氏扶住額,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此次來想接兩人回去,其實還有別的原因。

顧憐十歲時定過一門親事,定的是京中禮部侍郎嫡子齊淵,雖說兩人隻是父輩口頭訂婚,但這麼多年過去,哪怕顧家早已今非昔比,齊家也沒再提過這樁婚事,不過那齊淵卻是對顧憐仍舊念念不忘,上個月都還差人送信來。

齊家算是新貴,雖說比不得京城那些底蘊深厚的大家族,但卻是從嘉州府一路升上去的,直至現在官居三品,也是無比風光。

若是顧憐能嫁入齊家做兒媳,日後便也跟著前途無量。

溫氏將目光重新放到始終一言不發的蕭遲硯身上,開始第一次認真打量此人起來,越看,她的神色越發凝重,她在竇家這麼多年,見過的人不少,怎會看不出這個男子該是另有身份?

隻是……

溫氏收回目光,對顧憐道:「罷了,我不多說什麼,免得再惹你們兄妹厭煩,小憐,我再問你一句,你還記不記得齊淵?」

提及這個名字,顧憐一愣,隱隱約約想起來,似乎的確有這麼一個麵龐溫潤的少年郎。

但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搖搖頭,否認道:「不記得了。」

蕭遲硯眸光從顧憐臉上掃過,齊淵他也是知曉的,是與他父親交惡的禮部齊侍郎的嫡子,同時也是獨子,想不到這兩人也有過交集。

溫氏又看了眼蕭遲硯,似乎是要故意說給他聽,「你與他有婚約,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記得你。」

話落,她撥弄了一下茶蓋,施施然起身道:「我便言盡於此,剩下的你們兄妹二人自己思量,若是改變主意,寫信來嘉州府,我自會遣人來接你們。」

待到她離開,蕭遲硯也預備回了,卻被抓住衣袖。

這已經是今日顧憐第二次抓他的衣袖。

女子指骨細白,仰起麵說話時,望著他的眼神就如小鹿一般可憐,似乎他多說一句話就會讓她受驚。

顧憐低聲道:「蕭大哥,我替外祖母向你道歉,你萬不要因此疏遠厭惡我與阿兄,好嗎?」

蕭遲硯啟了啟唇,待到她鬆開手,才道:「不會。」

他也有些話想問,卻開不了口,隻能自己先行離開。

院內隻剩下顧家兄妹二人,顧鈺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等到顧憐合上院門,他才道:「小憐,你當真不記得齊淵了?」

顧憐現在不僅不記得齊淵,從前的許多事她都不記得了,或者與其說是不記得,倒不如說是不願記著那些事情,不然總是會想起來,徒增悲傷。

「阿兄想說什麼?」

顧憐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下午吃得太飽,一直到現在還是有些脹肚。

顧鈺將廚房裡切好的甜瓜端給她,想了想,問道:「小憐,阿兄是說如果,如果齊淵當真對你有意,你……打算怎麼辦?」

甜瓜切的塊有些大,顧憐喝了口清水,搖頭道:「我太飽了,就不吃了。」

「阿兄,你希望我怎麼辦?」

顧鈺沉吟了一下,他眸子半垂著,過了一會兒,才道:「阿兄想的是,就算齊淵當真對你有意,你們成親了,你沒有母家撐月要,在齊家日子也過得大抵不會如意,且齊家隻有他一個獨子,又怎會甘願娶一個家世低微的女子做妻子。」

「阿兄既然能明白這些道理,我又如何能不知曉?」顧憐仰頭看天際清亮亮的月,笑道:「不過是彼時一句玩笑話而已,如何能夠當真?竟然還被記了許多年。」

她雖笑著,但笑意並不達眼底,幽幽嘆出一口氣來,洗漱後便回房了。

·

時至七月,暑熱漸升,卯時方至,一輪紅日便明晃晃掛在天際。

蘄州城西南有一處大橋,橋下小溪旁有顆幾十年的桂圓樹,早些年西街商鋪還多的時候,總有人去摘,還不等到七八月,樹上滿滿當當的掛果便被摘的乾乾淨淨。

這幾年西街商鋪陸續搬到了東街,再加上此處離學堂也近,人都漸漸往此處聚了,那棵桂圓樹便沒有人再去摘,前幾日顧憐聽住在西街的小攤販子說今年桂圓樹上結果格外多。

桂圓是好東西,益氣補血,養心安神,就算不論這些養身的好作用,在夏日裡浸過井水再送入嘴中,也清甜清甜的。

顧憐吃過早飯,特意換上新的夏衣,便挎著籃子準備出門了。

越往西街走,人越少,等穿過小路到橋下時,她一眼便看見了那棵桂圓樹上顆顆金黃的果子。

小溪流淌時發出潺潺聲,炎炎夏日也顯得清涼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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