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大會(1 / 2)
鬧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薑鹿雲一刀把藤蔓全砍斷,三個人加一條蛇才落了地。
她們沒急著走,在原地確定了一下位置。
森林並不在邊緣處,向北前行到達空地之後還要繼續尋找一個邊界點,從邊界點開始她們的計劃。
這是一個大工程,而距離第一場比試結束還有二十幾天的時間,所以接下來得開始趕路了。
「我用卦盤算出了中心位置,在結束的前兩天到那兒就行了。」
薑鹿雲伸了個懶月要:「走吧,好忙的」
妘棠撫平自己的衣角:「那你們還有時間嚇我。」
姚天姝盯著腳尖,好似沒注意她說話。
阿寶無辜攤手,笑意綿軟:「為了你,這點兒功夫擠擠還是有的。」
劍修瞥了她一眼,握著自己的劍柄一馬當先地抬步轉身。
「阿寶是要做什麼?」
薑雪青手中抱著一個小巧暖爐,仔細看這三個姑娘打打鬧鬧地疾行向北,協力斬殺對手,還時不時停下來等阿寶找一個空地塗塗畫畫。
小寶剛入道,不太明白,坐在師姐身邊仰頭小聲地問。
薑白玉倒瞧出了什麼,臉色愈發臭,見那小兔崽子勤勤懇懇地布陣,心中實在煩,乾脆闔上眼睛支著額角養神。
大徒兒眨了下眼睛,湊到小寶豎起來的耳朵邊悄悄與她解釋。
「說什麼?還避著我?」
清川仙君睜開眸子,手中羽扇重重搖了下。
薑雪青半擁著小寶,才不怕她,笑著反問:「師尊不曉得?」
「我算你們哪門子師尊,回頭找絳玥道君當你們師尊去。」
小寶歪了下腦袋,茫然趴在師姐懷裡,本還有些無措,卻見師姐月匈腔微震,傳來些悶笑。
「我們是您的徒兒,怎能再認姒師姑作師尊?」
「我可教不會你們陣法。」
「剛好我們都是刀修。」
水幕中那眉心點紅的姑娘正飛身而上擊殺一瘦高男修,身如疾雷,刀光淩厲。
薑雪青敏銳察覺清川仙君臉色好轉,拍了拍小寶的屁股。
「阿寶才跟旁人說清川仙君是她師尊,您轉頭就不要我們了?」
清川仙君偏頭:「我沒這麼說。」
小寶蹬蹬跑過去撲進師尊懷裡,睜著明亮的眼睛撅起嘴,要哭不哭的模樣可憐又可愛:「師尊,別不要我們。」
鬧了別扭吃飛醋的師尊捏住小徒兒的臉頰:「不許學阿寶!我可不吃這一套!」
話是這麼說,手倒誠實地摟上小寶,提小麻袋一樣把小寶拎到自己腿上。
薑雪青失笑,哪裡是不吃這一套?
阿寶從小長到大,這一套百戰不殆,首當其沖的就是天塌下來有嘴頂著的清川仙君。
「他們怎麼淨盯著我打?我看起來很好欺負嗎?」
薑鹿雲反手又解決了一個,鬱悶地擦了擦衣袖粘上的血。
姚天姝和妘棠安靜地走到她身邊,什麼都沒說。
阿寶認真觀察了一下。
已知這兩人並排站在她兩側,又知妘棠和姚天姝身高差不多。
那麼問題來了,中間稍微凹下去的那一點點是誰呢?
再說一遍,薑鹿雲個子確實高挑,可惜問天門的姑娘們在這方麵都你追我趕著不服輸,個個崇尚高大健美,其中妘棠兩人也算是翹楚。
白衣服的劍修和紅衣服的法修月要杆子一個比一個挺得直,隱約間貌似有誰被孤立了呢。
姚天姝若無其事地抬手落在薑鹿雲肩上,輕輕一按,突然竄高一截的阿寶又猛地縮了回去。
妘棠扌莫扌莫她的腦袋,素日裡冷淡的狐狸眼中終於露出些壞心眼,勸道:「阿寶,輕點兒磨牙,別把牙磨壞。」
阿寶的額角蹦出一個小小的井字,皮動肉不動地假笑:「我沒有磨牙。」
趴在她肩上的小蛇探出頭,蹭了蹭她的下巴,有點擔憂阿寶的後槽牙。
薑鹿雲一把抓住小蛇,把還沒自己手心一半大的蛇頭對準兩人,憤怒大喊:「小蛇,咬她們!」
小蛇選擇用尾巴拍拍這個壞家夥。
最終是正直的劍修良心發現,安慰她:「阿寶年紀還小,以後還會長的。」
薑鹿雲幽幽道:「也說不定我以後腿直接斷了坐上了輪椅呢,到時候就不用跟你們比身高了。」
小蛇被針戳到似的上半身繃直,不高興地用腦袋撞她的脖子。
水幕外,嘴角本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笑意的大妖臉色微沉,放下了端在手中的茶盞。
「薑阿寶!不許說這樣的話!」
姚天姝捏了下阿寶的耳垂:「哪裡學來的喪氣話?!」
薑鹿雲眼珠子轉了下,發現妘棠的嘴角也往下一垂顯出不快之色。她本想說笑,沒料到她們反應這麼大,趕忙豎起兩根指頭在嘴上打了個叉:「不說了不說了。」
「下次不許這樣。」
阿寶乖巧得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好好好,我發誓不說了。」
此時是倒數第十四日,她們早已到達秘境的外圍,並且固定軸心順著外圍成圓形走過一遍,如今正朝著裡層一圈一圈地繞去。
她們三個太過熟悉彼此,薑鹿雲和妘棠本就在突破的邊緣,配合起來足以抵抗元嬰後期,因此途中雖有驚險,但也最終安全抵達薑鹿雲算出來的秘境最中央。
那兒竟是一座荒廢的祭台,四周寂寥,野草叢生。
絕大部分修士並沒有刻意尋找方位,而是以降落地為依據劃分出領域進行混戰,薑鹿雲三人前來時將周圍的參試者清理過一遍,方便行動。
「終於到了,坐一會兒。」
她們皆有負傷,薑鹿雲的手臂被一個元嬰後期修士生生切下一塊兒血肉,連帶著衣物也破了個大洞。方才情況緊迫,姚天姝隻能給她用布草草包紮了一下,這會兒鮮血早就將布打濕,瞧著頗為觸目驚心。
妘棠的背上也被砍了一刀,需要趕緊處理。
而姚天姝由於是法修、擅長遠攻,被兩人保護得很好,隻有些小傷口,現在翻出事前準備好的東西給她們兩個挨個兒上藥包紮。
薑鹿雲隨意半躺在祭台的台階上,揮揮手示意她先去給妘棠上藥。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我還能躺著,她連躺都躺不下,姚大小姐可憐可憐我們糖糖吧。」
妘棠臉色發白,手指仍緊緊攥著劍柄,此時無奈垂眸,還想抬起胳膊理理自己有些散的頭發,被走過來的姚天姝毫不客氣地拍了下手:「不許動,我來!」
她背後那一刀直接穿透衣裳撕裂皮肉、差一點兒就要入骨,姚天姝小心地把傷口邊緣的衣料與開始結痂的血肉分開,鮮血再次湧現,她趕緊塗上藥,幫著把妘棠的外袍脫下,就著裡邊的袍子包紮了一層,給她換上一件備用的新外袍。
全程劍修都沒有吭聲,身體也沒有顫抖,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薑鹿雲在一旁翹著腿還挺樂:「你還嫌我龜毛,你看看,我準備的衣服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姚天姝給妘棠服用下丹藥,才處理好這邊,就聽見某人沒心沒肺的笑聲,不由得抿著嘴角瞪了她一眼:「我寧願用不上。」
阿寶瞅了瞅她的眼睛,一時間沒啃聲。
等著紅衣裳的姑娘幫她換下濕透的紗布,重新上藥包好,她忽然咳嗽,痛苦地皺起眉,身子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