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喜馬拉雅地下城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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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梟』號綠皮火車的喇叭裡,響起了到站消息。

「本列火車已經抵達X終點站,請除乘務人員之外的所有成員準備好行李,有序下車。」

列車最終緩緩停穩,我撥開簾子,朝窗外一看,這才發現它停靠的,是一個頗為壯觀的列車月台旁。月台上,早已站滿了等候頂梁柱歸來的女人與小孩,其中不少人凝視著前方的列車車門,目光中所含的表情,也異常的復雜,但更多的,是一種集體焦慮。

「哇哦,這月台就是建造在藏地聖山的喜馬拉雅山下嗎?」

我不由驚嘆道。

畢竟,數千年來,人們隻知道驚嘆於這喜馬拉雅的高聳與巍峨。但歷史從未告訴過我們,這座高聳與巍峨的巨山下,居然隱藏著這樣龐大的建築工事。

我的這聲驚嘆,完全發自於內心,不僅驚嘆的是這個月台,更是驚嘆人類的毅力以及強大的創造力——這月台建造的技藝,令我從未見過。

單純從修造的技術角度而言,反智組織擁有這種建造水平。

因為所謂的『反智』,並非是要推動人類社會倒退。而是謀求人類科技安全穩定的可持續發展。正是基於這樣的原因,反智組織的網絡並未接入緹娜20的主服務器。所以,他們落後於工業聯合體的科技水平,但絕不會落後太多。

但從實力來講,我不相信他們會有這種洞窟的建造實力。

畢竟,因為沒有緹娜20對科技工具的自主研發與設計,憑借脫機版的ChatGT60,或脫機版洛書河圖大模型等,這些大模型雖然亦是由相當海量的數據進行過訓練,但它們的特長卻極為分散,且缺乏自主科研能力。所以,反智組織能夠利用的科技手段極為有限,他們能夠獲取的生產資料自然就極為有限。另外,其組織的人口,隻占地球總人口1%不到。更何況,反智組織並非隻有這華夏地區的一個。它僅是工業聯合體對不歸化,不服管的『生命汙染體』中,那些建立在安全城區之外的,對工業聯合體具有反對意見的,由人類組成的少數派組織的一個統稱。

反觀這個月台所在的山洞,完全是山體中的空洞,首先建造者要麵臨的難題,是如何找到這裡。也就是說,這個月台所處的山洞,一定有與外界相通的通路,我從柳悠然口中得知,反智組織利用大型工程機械挖掘的,隻有通向華夏大地的,深入地下數百米隧道運輸網絡,也就是說,這個月台所在的山體空洞,應該是由反智組織掌控這裡以前,就已經落成的。

而且,這裡必定隻是這喜馬拉雅山脈中的冰山一角。這不得不讓我佩服起先輩們的智慧與技術。

這裡,怕不是工業聯合體宣布地球統合前,由舊時代的人們建造的巨大工事。從地緣軍事和政治來講,之前的印度對華夏藏地,從來都是虎視眈眈,若是爆發戰爭,軍需從內地調遣至藏地高原,陸地運輸就算有高速公路,亦有諸多不便。若是華夏能利用世界屋脊的藏地聖山作為軍需基地——印度就不會得逞,即便明麵上川藏高速萬一被印度炸毀,但這裡,按照那個時代的軍事水平,想要找到,都屬於是癡人說夢。

閃亮的金屬地板上,還清晰地留下著一點都沒磨花的黑黃相間的塗漆,這已經表明了此處曾經的建造意義。

再者,這巨大的,且與外界隔絕的山洞中,到處都建造著代表框架結構的巨大立柱,目測每根可能有30米的周長,完全是百年工程,起到了絕對意義上的抗強震,抗塌陷的作用。目光上移間,這洞窟的頂部,亦讓我感慨萬千。原本,我認為,其頂部也許就建造的沒這樣講究了,也許是出於環境保護目的,那裡肯定有無數倒掛的鍾乳石筍,但我視線落處,卻發現自己錯的離譜,近六米高的頂部,亦被當時的施工建造者們打磨的異常平整,設置著發出強光源的人工照明設備,且排列地異常整齊,將這將近有著數百米長寬的巨大月台,是照得如同白晝。

也許是因為10多天的陪伴,我和柳悠然相處的非常融洽,所以,臨近這離別之時,她的臉色裡仿佛帶了些許陰鬱。

看得出來,她是在想著什麼,而眼神有些茫然。

特別是將一個陌生黑色行李箱遞給我以後。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這是……」

「這是……這是你想的人,張小姐給你留下的。她說你即將麵對新的生活,自然需要有一身乾淨的換洗衣服。你總不可能就穿著一身囚犯衣服,去見首長吧?」

柳悠然的目光閃爍著,避開了我的目光。她幾乎是將黑色行李箱拖杆,強塞到我的手中。

我自認為經過了十多天的陪伴,我已經對她足夠了解。

她不過是一個擁有很強求知欲的普通女子,像是曾經那些我帶出的初級研究員。若她在工業聯合體的體係下,還擁有這樣的求知欲,想必她也會成為消費者中的上層人士。

但她的生活環境,決定了她的歸屬和命運。即便,柳悠然並不關心不論是工業聯合體還是反智組織所做的事情,以及他們各自的訴求。

她就是一個被迫生活在這樣環境下的人。

護理學隻是她在此謀生的專業。

在夜梟列車上的十年裡,她見過了太多的不幸。

她對美好生活渴望,是日益強烈,並充滿了向往。但那種渴望,卻在暗無天日的深邃運輸通道內,變成了一個又一個遙遠的夢。夢醒之後,她仍是要麵對日復一日相同的生活。

她從未想過,這一切,都是拜工業聯合體所賜,拜緹娜20所賜——即便她父親早已為她做出選擇,但其本身對於生活,卻並不是滿意的。也許,是我這個從安全城區裡生活過的高知高智分子,又讓她看到希望。總之,這一路上,她好似對我所知的見聞充滿了好奇與興趣。反過來講,我亦對她的生活,見聞等等等也異樣好奇。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柳悠然女士。謝謝你這十數日的看護。有機會,我趙言道會隨時來看你的。留步。」

我不得不拖著行李箱,回首向她道別。我甚至能看到她似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卻又在咬牙之間,吞回了肚裡。我不得不對她露出一個尷尬的笑。

很快,人們就集中到一節車廂出站。

雖然出站的男人們並不多,但月台上的家屬們,已經蜂擁而至。

對於這種情景,我不由發出感嘆。在安全城區裡,人際關係逐漸變得淡漠的環境下,我在這裡所見的場景,仿佛又回到舊時代那般。我被人群推搡著前進。好不容易擺托了那些聚攏的家屬,當我再回身相望時,列車門已經關閉,混亂之中,再看不到柳悠然,倒是目之所及處隻那些激動中彼此相擁,悲傷中哭泣的陌生人們了。

想必曾經的柳悠然,亦是有和這些陌生人們一樣的經歷。隻不過,她可能是在悲傷中哭泣的那一類。

醫療運輸列車歸來時,若不見受傷之人,意味著他已經化作一壇冰冷的骨灰,將生命奉獻給了活著的人們。

我的心中,還在感慨著柳悠然。隻是順著人群,走入了那個連通車站月台的唯一出入口,並排的兩架巨型電梯裡。伴隨著電梯的啟動,和電梯急速上升給我的月匈背帶來的巨大壓力,我才猛然回過神來,我即將走入反智組織的大本營。

我再不是屬於工業聯合體的體係中的「合法人」,我的生活,將不再有綠區那樣表麵的安逸。

看看周圍同乘電梯的反智組織的成員們體型和相貌,就已經知曉反智組織正麵臨著一係列的危機。

麵有菜色的人們,皮膚略顯蒼白。這多半源於食品供給不足。不少人的衣領,掛著陳舊的汗漬,他們大包小包的背著髒兮兮卻又鼓囊囊的背包,竟不約而同選擇了護住背包上的拉鏈。在綠區安全城區中,這樣的穿著,這樣的舉動,是難以想象,也是有失人的禮儀的,何況華夏大地從來都是禮儀之邦,人們本應更注重自己的儀容,也就是說,之所以他們有這樣的穿著,這樣的舉動,究其原因,也自是不言而喻。另外,我還注意到了他們的目光,紛紛投向了我,恐怕這也並非是反智組織中生活的人們對我的冒犯,因為在他們不斷地打量的目光中,我讀出了那種強烈的警惕情緒。

是的,作為常年生活在緹娜20豢養環境中的我。必定與他們的體貌特征,差別巨大。這也許就是他們有那樣反應的緣由。畢竟,站在他們中間,不論從氣質,體貌,膚色各方麵而言,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另類人士。

電梯內的氛圍,顯得很是沉悶。幾乎沒人說話,也沒人對我展現出什麼友好的態度。

我不得不直接避過了這些打量的目光,看向了電梯的天花板。唯有想著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事情,才能擺脫這尷尬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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