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一(2 / 2)
有些東西虛無縹緲,抓不住,但眼前人對他的關心和體貼卻近在咫尺,是他能珍惜的。
梁煥雲被季央哄小孩子的語氣逗笑,想想剛才的自己……真的是沒眼看。
他湊近了跟季央貼了貼臉頰,然後就趴在了人家肩上,道:「還有車裡的煙和打火機我都扔了,你都沒發現。」
季央被突然明晃晃邀功求誇誇的大佬給說得一愣,頓了十幾秒才道:「扔了?這個我發現了,但沒想著是扔掉,還以為是你拿走了。」
「是、扔、了。」
「……不是,你這架勢是打算跟煙酒說拜拜了?」
梁煥雲圈住季央的月要,不是很在意地笑道:「差不多吧,又都不是好東西,煙戒了,酒麼,能少喝就少喝。」
聽著這話,季央皺了皺眉,半晌又慢慢舒展開,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梁總這樣……我可太受寵若驚了。」
梁煥雲沒覺得有多大事兒,他在意季央更多,自然就願意為對方做些其他事情,煙酒又沒多重要,「我願意對你好,你也值得。」
季央心裡有微妙的觸動,感受很奇妙。
他跟梁煥雲終究不是一路人,而且他很難相信大佬能為他做到這樣的程度,願意放棄之前的習慣和喜好,說起來,對方已經挺長時間沒睡前喝過酒了。
是一時新鮮吧?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告誡自己別胡想八想。
他在梁煥雲肩上蹭了蹭,笑道:「所以你就更不用吃別人的醋啦,沒人有你對我好。」
林欣彤不能算,宋思遠嘛,朋友在生活上到底還是有距離的,迄今為止,他感受到的最真切的關懷竟然是來自於眼前這位「金主」。
有點諷刺,卻也讓他慶幸。
不管梁煥雲是出於什麼原因,他都珍惜。
梁煥雲卻覺得這些好還遠遠不夠,季央吃過的苦那麼那麼多,要更多的甜才能逐漸把那些苦沖淡、稀釋,最後讓甜蓋過苦。
兩人又抱著說了會兒耳語,才笑笑鬧鬧地上了車離開。
坐在副駕駛上,季央難得沒怎麼緊張,從車窗縫隙漏進來的夜風微微燥熱,可對他來說挺舒服的,而且車速不快,這點風不至於沖人。
他往窗外看一會兒,就轉回來看看梁煥雲,嗯——大佬長得確實好,但氣質氣勢容易讓人忽略對方本身出色的樣貌,事實上很賞心悅目。
不笑時淩厲逼人,笑時明朗溫暖,尤其是那雙眼睛,他很喜歡。
梁煥雲不是沒感覺到季央的視線,但由著對方看了,所謂始於顏值嘛,他對自己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咳。
季央一邊跟梁煥雲天南海北地瞎胡亂聊,一邊還分心想著今晚上要給對方的驚喜。
他先前準備的東西已經收到了,昨天趕在梁煥雲之前回了公寓,將東西藏在了浴室裡,就今晚吧。
梁煥雲對他感興趣,那就投其所好。
這才是最好的感謝,比嘴上說一說要實在,至於對方會不會真的做,都沒關係。
到公寓後他催著梁煥雲去洗澡,對方出來的時候還很貼心地給他放好了泡澡水,又提醒他洗完趕緊把頭發吹乾,小心著涼。
他乖乖應著,進了浴室後反手就把門給鎖了。
他舒舒服服地泡了個香香滑滑的牛奶浴,今天梁煥雲選的泡澡的花是茉莉和粉白非洲菊,淺嫩清新的顏色很合他的審美。
至於插花嘛,是剛換的粉紅雪山玫瑰,很乾淨的淡粉色,柔軟無害且治愈。
話說回來,梁煥雲似乎很喜歡淡色係的玫瑰?
公寓裡的插花經常換,他搬進來之後見得最多的就是不同品種的白玫瑰,偶爾還有香檳玫瑰和粉白的洛神玫瑰這類。
他挺喜歡的,不落窠臼,越看越耐看。
越看越喜歡。
泡完澡他沒穿拿進來的睡袍,而是打開了置物櫃,從裡麵取出兩個禮盒,打開上麵的一個,拎出一件oversize的白襯衣,另外還有貼身的內衣,據說穿了比不穿更撩,是吧?
他懶洋洋地吹乾了頭發,表麵上慢條斯理又從容淡定地打開了下麵的那個盒子,把東西拿出來後他陷入了沉思。
所以……
這東西怎麼穿戴來著?
要把穿上的襯衣先脫掉吧。
他本來想問問定製的那位設計師,但偏偏手機沒帶進來,看著在燈光下閃閃爍爍的鏈子,他以為自己可以不緊張,但事到臨頭了……還是緊張。
在梁煥雲跟前他已經做了很多以前連想都不會想的事情。
在聽到敲門聲時他手一抖,差點把東西掉地上。
梁煥雲隻提醒了他別泡太久,免得頭暈,他趕緊應聲說馬上就好,腳步聲走遠後,看著麵前鏡子裡的自己,他定了定神,左右已經箭在弦上,莽就完了。
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