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隻身又向何處去（1 / 2）
一襲白衣的中年儒士隻身坐在一處大院之中，抬起頭望向漫天星辰，喃喃自語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情之所至，生可以死，死可以復生，生不可以死者，死不可以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情至深處，具為何物，竟至於要生死相許？」
李扶搖一甩腦袋，先前的疼痛早已消失不見，皺眉道：「原來夢境還沒有結束。」
李扶搖繼上次夢醒之後，其肉身體魄與精神氣質，均已迥異於前。對自身狀況，李扶搖了然於月匈。故他認定，此次夢境，或為破局之關鍵。唯有賭一把，方有破局之機。許婉秋亦昏倒在地，想來自已於夢境之外，必是倒地「沉睡」。所幸外界有許生前輩照應，暫無後顧之憂。即便許生前輩此次愛莫能助，亦無他法，當務之急是保持冷靜，尋覓破夢之法，以求提升自身實力。若事不可為，也隻能認命，隻是連累了婉秋姐。
李扶搖徑直坐在中年儒士身旁，與之一同望向夜空。
儒士忽然笑道：「雖不知小友出自何宗何派，既然來聽我講這些鏡花水月這般虛幻不實的言辭，而且也顯得如此自然而然，毫無拘束之感，那麼不妨陪我敘上一敘。恰好，我也缺少這麼一個聽客。」
李扶搖頓時脊背生寒，頭皮發麻。自個也沒泄露什麼聲響，這看似年事不高的白衣男人竟能知曉身旁有人，自已現在如此模樣，按理講是不該被人發現的。之前暢遊劉城夢境之時，也未曾見過有人發現自已。除了……被打回光陰長河之前的那個「劉城」好似有發現過自已。
李扶搖深吸一口氣，笑道：「晚輩洗耳恭聽。」
白衣男人好似沒有聽到李扶搖講話，隻是自顧自地將先前的叨念再度復述一遍。
須臾之間，李扶搖眼前竟變得朦朧不清。天地驟然變色，場景瞬間轉換，就像仙人釜底抽薪的大神通。轉瞬間，李扶搖已置身於一座懸崖峭壁之間。他向前邁進一步，低頭俯瞰，一片深淵。
一襲白衣的男子獨坐在懸崖邊，仰望著漫天星辰，周身流轉著一種玄之又玄的氣息。李扶搖感到最為費解的是，他在男子身上察覺到了與劉城如出一轍的氣息。這種熟悉感斷然不會出錯，然而，這兩個看似毫無瓜葛的人，為何會令自已產生如此「錯覺」。
抑或者，這並非錯覺。
白衣男人猛然站起身，口中不停呢喃，「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情之所至，生可以死，死可以復生，生不可以死者，死不可以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故而我問，情至深處，具為何物，竟至於要生死相許？」
男人周身氣息隨之渾然一變，仰天大笑道：「隻身又向何處而去。」
繼而，這位自成大道的白衣男人，身形化虹而去。
李扶搖身形搖擺，無形之中來到男人身旁，與之同行。
少年此刻，仿佛要睡醒了。
在這期間，一段又一段的陌生記憶碎片迅速湧入李扶搖腦中，險些將李扶搖的腦海撐爆。細細算來，這些記憶碎片的年歲達到了驚人的兩千年之久。消化完記憶後，李扶搖片刻愣神，便知曉了這名自成一道的白衣儒士此時到底要去往何處。
男人是天下皆知的一名儒家讀書人，名叫秦陵君。本事了得，整整兩千年有餘的修道光陰。一生為情所困，在其還不是讀書人之前，就對一位女子一見鍾情，後來追求已久，可女子依舊還是不喜歡他。於是就去到了書院當上了讀書人，為此發狠修道，讀出了第一個本命字，「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