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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浪先生,您提供的款項,已經以組委會主席私人的名義,捐贈給了殘疾人協會,用於幫助聽力障礙人士置入人工耳蝸的計劃費用,」

每日頭條集團在發國的工作人員李想,畢恭畢敬的站在劉浪身前,向他匯報道:「另外,我們也通過關係,請到了一些有名的影評人去觀看陳元導演的電影,順便還利用一些小的食物贈品劵,吸引觀眾去觀看。」

每年的戛納電影節,普通影迷很容易在戛納電影節的官網上找到新聞發布材料,裡麵有著競賽單元、一種關注單元的評委以及提名名單,內容詳細,看上去一清二楚。但是要找到導演雙周單元以及國際影評人單元等平行單元的相關資訊,戛納官網似乎並沒有提供這個空間。原因很簡單,這兩個單元並非由電影節官方組委會所主辦,選片流程和放映安排也是各自為政,互不插手。

其中,導演雙周單元(director'sfht)是由發國導演協會(srf)所主辦的一個導演專業單元,它的舉辦時間同樣是在五月中下旬,選片範圍跟官方單元並無差異,隻是由發國導演協會的獨立部門來挑選。在戛納眾多單元環節中,導演雙周單元屬於門檻比較最低的一類,一般公眾很容易就能獲得進場觀看影片放映的機會。因為屬於非競賽單元,它向所有的觀眾開放,一定要說有什麼不同就是導演更貼近影迷,主題性也更強。導演雙周單元側重於發現一些電影天才和明日的希望之星,同時向那些在西方尚未打開知名度、作品與幾大國際電影節無緣的電影人提供支持幫助。

在這幾十年中,許多國際知名導演通過導演雙周單元舉辦了他們作品的首映,包括有赫爾佐格、法斯賓德、大島渚、喬治盧卡斯、斯科西斯、安哲羅普洛斯、賈木許、哈內克、斯派克李、達內兄弟、索菲亞科波拉,應邀而來的導演包括有布列鬆、奧利維拉、斯蒂芬弗雷斯等等,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將會作為嘉賓前來參與晚會。每年頒發給最佳處女作導演的金攝像機獎也經常被該單元的影片摘得,從《小英雄托拖》、《白氣球》、《萌之朱雀》一直到《布加勒斯特以東12點08分》,留下來一部又一部的經典影片。

在劉浪利用一筆捐贈給殘疾人協會的款項,打通了電影節組委會主席的關係之後,組委會向發國導演協會推薦《調音師》,很快便安排好一切,電影雖然隻是短片,卻獲得了導演雙周單元開幕當天便放映的資格。

不過,因為隻是短片,組委會也不能做的太過分,所以隻是給《調音師》分配了一個七十個座位的放映廳。

就算如此,陳元和男女主演,孫登峰和周娟娟已經非常滿意了,不但能夠在開幕當天便可以放映,而且大老板劉浪給安排的各種宣傳手段,都沒有一點吝嗇,精美的海報,手持宣傳用品的發國大學生到處遊走,給《調音師》提供了盡可能多的曝光度。

而且在電影還沒有開場的時候,就有三三兩兩的觀眾走進了這個不大的放映廳,很快就把放映廳給坐滿了。

在相鄰的一個放映廳的門口,幾名膚色黝黑的中年人,不敢置信的看著陳元這邊,他們是一部比較熱門的電影的創作人員,本來對一部短片能夠在開幕的當天就能擁有放映廳,還感到有些不以為然,現在看到陳元這邊竟然絡繹不絕的有觀眾向裡進,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不過他們不知道,劉浪讓每日頭條集團給自己安排的工作人員,在當地比較有名的一家糕點店門口散發傳單,如果願意前來觀看《調音師》的話,就可以手持回單,得到那家網紅糕點店價值十多法郎的食品券。

雖然金額不大,但是貪圖小便宜是人類的天性,不管是哪個國家的民眾都一樣,所以今天才會來了這麼多的觀眾,這還是劉浪交代了不要一次性發出太多傳單的原因,否則的話,隨隨便便七十個座位的放映廳都要被擠爆。

有了這些觀眾的襯托,被請來的那些影評人,潛意識裡首先就有一個好印象,覺得這部短片能夠吸引這麼多的觀眾來看,肯定是一部有點意思的影片。

貞德就是其中之一,這位和發國歷史上的聖女貞德同名的中年老處女,卻沒有聖女的好名聲,她是民間著名的影評人,在好幾家報紙上刊有專欄,被稱為發國影評人中的毒舌,總是能以毒辣挑剔的眼光,辛辣的言辭,挑出電影中的瑕疵,甚至經常進行人身攻擊,把被評論的影片導演和製作人員氣得頭頂冒煙。

貞德本來是不打算來看這部短片的,她覺得一部影片如果沒有必要的長度,根本就沒法把導演的思想和故事的脈絡交代清楚,更別提什麼鋪墊氛圍,導引情緒,激發高潮,引人反思之類的了。

不過貞德的一個死敵,用文章鬥了多年的老對手,在朋友圈子裡麵非常欣賞這部短片,不吝溢美之詞,讓貞德大起反感,於是決定一定要來看看這部被老對手誇上天的片子,到底是什麼樣,如果沒有出色之處,就要在報紙上把老對手罵得狗血淋頭,順便讓這部電影的導演和創作人員滾回自己的國家去!

貞德前麵的兩個粗魯男人,一個穿著艷俗的紅色t恤,一個穿著緊緊帖在身上的緊身黑色背心,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肌肉塊大似的,把自己的肌肉炫耀在眾人的眼前。

兩個男人嘴巴不停,從哪家食品店的東西好吃而且價格低廉,到哪個小妞長的漂亮但是身上有著某種味道,聊個不停,讓貞德都要懷疑這兩個男人是不是同性戀。

幸好很快放映廳的燈光暗淡了下去,讓貞德不用再忍受這兩個聒噪男的噪音洗耳。

隨著銀幕的亮起,《調音師》終於揭開麵紗,在一陣舒緩的鋼琴聲中,屏幕上出現一架鋼琴,琴弦在彈奏中上下起伏,看得出這是架保養的還算不錯的老式鋼琴。

「我很少在眾人麵前演奏,除非是特殊的場合或觀眾,就比如今晚,這個男人是誰?我不認識。」

帶著深深恐懼,無助,甚至絕望的畫外音響起,一個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老者,一雙踩著鋼琴弱音踏板,隻穿著一條內褲的鋼琴演奏者出現在屏幕這上。

「我甚至看不見他,我是盲人。」

原本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貞德聽到這一句時,突然間坐直了身體,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做為全發國最為頂級的影評人,她敏銳地注意到這畫外音中的奇怪之處。

什麼?盲人?如果這鋼琴的演奏者是個盲人,他怎麼會注意到那個男人?還說什麼這男人是誰,我不認識?

難道第一場戲裡,這部影片的導演就犯了最為愚蠢的錯誤,如此荒誕不經,前後矛盾?

應該不至於水平如此低下,連個電影愛好者都不如吧?

貞德心裡想著,被這畫外音如鋒利的勾子般勾住了心,收拾起隨便看看的心態,認真地看了起來。

光著上半身,鋼琴演奏者彈著琴,臉色平靜,卻帶著說不出的詭異。他的身後站著個年輕貌美卻神情詭異的女人,還有那一盞孤零零,昏暗至極的台燈。

整個畫麵感非常壓抑,仿佛預示著什麼恐怖的事情正在發生!

「再說也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我身後的人。」

這句畫外音剛落,突然便傳來了一個異常響亮的聲音,好像是關門聲,又好像是別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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