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建奴來襲,寧遠何懼?(1 / 2)
高第也自然明白其中之道理,不過就是個時間差的問題,聞言竟一時忘了雙方之間堪稱天壤的身份差距,頓時無言以對。
袁崇煥祖大壽周吉這些人所驚訝的,則是這家夥明明並非親眼所見,卻為何會將其中的緣故,說得這般一清二楚。
想來孫督師的車架離開山海關也就兩三天,您若是快馬加鞭,或許還能趕在他老人家回到老家高陽縣之前,將之追上,問個清楚明白。」
「這……你……」
不過無論如何,這番話滴水不漏,既維護了孫承宗,又保護了袁崇煥,還小小的暗諷了高第一把,卻又令之偏偏不好發作,不得不叫人佩服這小子的智慧。
高第說實話是不肯相信的,但見袁崇煥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周圍的丘八也都昂首挺月匈,一副臉上有光的模樣,便不由得信了幾分,道:「不必了,快點兒報上來,本官再上呈兵部,為你請功。」
「多謝大人。」袁崇煥雙手插在寬大地袖子裡,裝模作樣地抖抖袖口,便算是謝過了。
我家大人確實向孫督師提出建議,在鬆錦杏塔等地修建城堡以拒後金,尤其是錦州,既是遼西走廊之鎖匙,又可為寧遠先鋒,若得以重建,實乃數得之舉。
孫督師也確實覺得我家大人的點子不錯,便予以了充分的肯定和贊揚,並打算湊請朝廷允準此穩固遼東,直至扭轉局勢之計謀。
高第冷哼一聲,又道:「但他又憑什麼質問本經略,說你何罪之有?」
袁崇煥輕輕地翻了個白眼,祖大壽頓時會意,微微撇頭朝側後身的黃重真努努嘴,後者立刻道:「初生牛犢不怕虎,還請高大人見諒。事情是這樣的……
「還沒來得及。」袁崇煥聳聳肩膀,追問道,「大人可還需要查驗。」
然,他老人家隻是向左右透了些口風,還未來得及正式地遞上奏請的折子,便被朝廷罷免,由您接替了。您若不信,大可自去問個明白。
黃重真等寧遠將士聞之,無不臉色大變,紛紛讓出道路,讓來騎得以第一時間通過密集的軍陣,直驅袁崇煥陣前。
袁崇煥臨危不亂,肅容喝道:「本帥在此,莫要驚慌!有何軍情,速速道來!」
但是這家夥偏偏語不驚人死不休,又道:「軍情十萬火急,就不要浪費時間了,還請經略大人快快入城,與我家大人商量出一些對策來。
我等小兵也好據策執行,死守寧遠,抵禦後金。」
「什麼軍情?難道說區區後金不自量力,欲要扣關?」高第聞言,連聲說道,聲音略顯顫抖。
「你可不要危言聳聽!當心本官上奏朝廷,治你危言之罪!」高第戟指怒喝。
黃重真扯扯嘴角便要反唇相譏,卻看見袁崇煥朝其擺了擺手。
黃重真立刻閉嘴,便隻見這位已然恢復了平靜的儒將一抖袖口,剛想親自解釋,可又聽見一陣極為急促的馬蹄聲自城內傳來,同時有人聲嘶力竭地高呼:「軍情如火,大帥在否?」
來騎半身是血,顯然受創非輕,本來十分激動,卻因這兩句話而真的冷靜了下來,翻身下馬時又因長途奔馳而差點兒跌倒,幸得黃重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仔細一看,竟是之前得黃重真接骨,又被袁崇煥派去支援楊國柱的牛大牛。
大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當即也認出了他,卻無暇寒暄,隻麵向袁崇煥抱拳說道:「稟大帥,緊急軍情,建奴大軍已渡過渾河與遼河,正往老錦州迅速殺來。不日就要殺入遼西走廊,直奔寧遠了!」
「什麼!」
聞者無不大驚,高第更是麵色大變,差點兒一頭從馬上栽倒下來。
「肅靜!」
袁崇煥卻仍保持著鎮定,大喝一聲穩定了軍心,又厲聲質問大牛道:「某不是叫你們時刻注視建奴動向,但有動向立刻飛馬來報麼?且卡倫哨已遭我軍全殲,為何還是如此遲緩?」
大牛苦澀地解釋道:「雖有國柱重真周吉等大哥錦州殲敵之壯舉,但奴酋狡詐如狐,先令斥候自兩條遼東大河的上遊下遊,悄然渡河,扌莫至後方,切斷了我等報送軍情之退路。
待大軍渡河,我軍斥候全副精力都在前方之際,便驟然自後方襲殺,我軍偵察兵先遭重創,又受夾擊,損失慘重,楊國柱大哥親自率隊浴血奮戰,為我殺出了一條血路來。
卻不知,他是否也已殺出了重圍……」
說到這裡,牛犢般健壯的少年大牛,終於控製不住,淚如雨下。
聞者既動容,又擔憂,議論又起。
在此過程中,黃重真已仔細查看了大牛地傷勢,便斬釘截鐵地說道:「楊大哥忠勇孔武,得大明國運庇佑,必定會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