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三(1 / 2)
皇後,真是辛苦皇後了………」
弘治皇帝柔情似水,朱厚照一陣雞皮疙瘩。
張皇後嘴角扯出笑意:「陛下,照兒,秀榮………」
猛然間,張皇後卻是想起些什麼,神情有些緊張:「陛下,孩子呢,孩子呢………」
皇兒,張皇後麵露一絲驚異,「是皇兒,陛下?」
更何況,當今陛下子嗣一直以來不昌,這其中的意義,更是非同小可。
一時間,各地上奏道喜,各種發現祥瑞的奏章紛紛送入通政司。
「皇後,你醒了。」
「母後………」
一向勤於政務的弘治皇帝少有的放下了手中的事情,陪伴在張皇後身邊,等著張皇後醒來。
等張皇後悠悠醒來,映入眼簾的幾張臉,每一個都是她牽掛不已的。
皇室添丁,無論是哪朝哪代,都是值得慶賀的事情。
朱厚照舔著個臉往裡擠著。
朱厚照哼哼唧唧,可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還是滿臉不高興的去了。
暖閣裡,朱厚照嘟嘟囔囔,沒一點心思,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蕭敬搭話。
「是,是,是。」
張皇後雖然對男女本來就沒有什麼區別感受,可是畢竟這個社會環境擺在這,再加上皇家地位斐然,香火宗廟更是給她這個國母不一般的壓力。
「皇後,這些日子,你辛苦了,朕哪都不去了,朕就陪你,好好陪著你。」
「無事,無事,讓太子去做,有蕭敬在一旁,出不了什麼事,就是真的有事,報給朕,也不會耽誤什麼。」
朱厚照:…………
國事自然不可一日不決,所以,朱厚照這個儲君,還監過國,自然就被抓了壯丁,被弘治皇帝強令到了暖閣處理政務。
「蕭伴伴,你說,本宮的弟弟得起個什麼名啊。」
「回殿下,小殿下起名得挑個好日子,在召集其餘宗室內沒有名分的藩王子孫,告祭太廟,一同起命才算成了。」
「嗷,這麼麻煩啊。」
朱厚照說著說著,就沒了聲,蕭敬偷偷一看,發現殿下正全神貫注看著禮部轉上來的奏章。
這是一封從朝鮮送來的奏報,上奏的人乃是朝鮮國王。
朱厚照對一般的政務沒什麼興趣,可偏偏對北方發生的事,卻表現出很大的興致。
朱厚照不止一次的琢磨過,自己登基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消滅女真,可不能讓他做大。
隻是現在,這封朝鮮的奏報,引起了朱厚照的注意。
朝鮮與大明在遼東隔河相望,是大明的屬國,對大明一向恭順。
隻不過,此番上書,卻有點不同。
朱厚照細細地看起來,內容很簡單,就是朝鮮國王希望他的生母得到大明皇帝賜封為王太後的奏疏。
這倒無可厚非,作為大明的屬國,隻有得到了大明的承認,這位置,才算是坐穩了。
畢竟,兒子不得到爸爸承認,也當不了家,手下的人,也會不服。
這朝鮮國王李隆,希望皇帝敕封他的母親伊氏為王太後,也是正常。
李隆的生母,不是朝鮮上一個皇帝的王後,而是廢妃伊氏,如今他登基為王,自然希望朝廷能給予他的生母地位。
朱厚照看出他的意圖,子憑母貴,明麵上上朝廷加封他的母親,實際上也是提高他的合法地位。
看起來,這是一份十分平常的奏疏,甚至朱厚照看見了劉健在奏疏下頭的票擬,認為這是孝道,也表示了認同。
劉健以為,朝鮮國王純孝,母憑子貴,朝廷理應頒發金冊。
這時,朱厚照道:「蕭伴伴,傳劉公來暖閣,本宮有政務要問。」
蕭敬一臉狐疑,可還是立馬就動身了。
劉健在內閣聽到太子要詢問他政務,很是吃驚,路上,蕭敬透了幾句話,說是殿下對內閣冊封朝鮮王太後一事有所看法。
到了暖閣,寒暄幾句以後,朱厚照就直入正題。
「劉公,本宮覺得,內閣在朝鮮冊封一事上有所欠缺,還須得斟酌再三。」
「這,殿下,恕老臣直言,此事,老臣做的,倒也是合乎情理,殿下若是以為其中有問題,還望殿下明示。」
合乎情理,就是說朝鮮每一次上個新國王都會來朝廷求冊封,朝廷也不會為難人家,走個場麵,畢竟,這是人家自家事啊。
「本宮記得,這尹氏出身鹹安尹氏,是尹起畎之女。
十九歲入宮,封淑儀,成化十二年立為王妃,成化十五年因妒忌之罪而被廢,三年後賜死,年僅二十八歲。
這樣的人,為何被廢,朝廷是否了解,朝廷不問青紅皂白,不知底細,曾可隨意冊封?
再說了,奏疏很有蹊蹺,李隆的生母為何而廢黜,在這裡頭說的不清不楚,現在他既登基為王,卻一下子要讓自己的母親為王太後,那麼朝鮮國裡,不是還有一位王太後嗎?
如此一來,朝鮮豈能太平?豈不是要亂?」
劉健一震,臥槽,太子還專門了解過啊,看起來,太子不是一下子心血來潮啊。
劉健是首輔,每日的事情多如牛毛,還都是大事須得他拿主意,這種事,是人家朝鮮自己的事情,他哪有時間去細究,一般來說,準了就成。
「殿下,臣對這些了解不周,是老臣錯了,隻不過朝鮮柳順汀也一同來到京師………」
「哦?既然如此,本宮尋個時機再召見他,至於這奏章,這奏疏寫的是個什麼玩意,許多語句和用典不妥,這是給朝廷的,如此馬虎,是什麼意思?先扣下來。」
……
「是,殿下。」
等劉健退下以後,朱厚照心裡默念:李隆……
朱厚照眯著眼,眼眸裡閃過了一絲光芒。
大名鼎鼎的燕山君啊,歷史上的明武宗和他比起來,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
如果朱厚照是貪玩昏庸的話,這個李隆,簡直就是十惡不赦,慘絕人寰啊。
在位期間荒淫無道,並發動兩次「士禍」,午士禍、甲子士禍,屠戮朝臣,士林和勛舊兩派都被打壓,使得人心盡失。
正德元年,手下人實在是受不了了,就把他給反了,廢為燕山君,擁立其異母弟晉城大君李懌即位。
李之子皆被賜死,他本人也被流放至喬桐島,兩個月後病死,時年三十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