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之前(1 / 2)
寒風凜冽,年關將至。
本該是闔家歡樂的日子,卻總有狼子野心之人趁著眾人放鬆的關頭傾巢而出。
不到三日,敵國兵馬已攻臨城下。
「城上的將軍,今日我聶國士兵齊聚在此,並無惡意。隻為我聶國太子向貴國九公主討個說法,選駙馬一事何不從長計議,何必急於一時?我聶國太子天人之姿,不比那太傅之子與九公主天造地設?更何況,我朝太子與九公主相結合,於我聶玄兩國邦交隻高不低啊。」
言語誠懇的好似真心為玄國著想。
「高將軍此言差矣。」不待城樓上的人回話,不遠處手持大刀的蒼髯如戟大漢怒道:「人九公主是選駙馬不宜遠嫁,你聶國太子再好也不符合。恕老夫鬥膽一言,我家少主能做這玄國駙馬,怕是比你家太子更適合。你就莫要在此了,省的人正主來了瞅你鬧心。」
「你!」被蒼髯大漢指責,高遠明深知對方言之有理。
但太子的話誰敢不從?
難道他不知道人家九公主與那太傅之子婚事當配,人家郎才女貌,輪得到他幾個他國之人反對?
誰讓不久前突然有娶玄容九者得天下的傳言鬧出,不然誰會來趟這渾水?
更何況此言還是從相國寺傳出,了空高僧出了名的預言大師,誰人不信?
瞧,圍堵在這玄國城牆下的又何止他聶朝一國?
誰人不想一統天下?
玄國百年來已是這大陸最強盛的王朝,雖周邊國家無需附屬玄國。
但此類傳言若是屬實,豈不是眾國破滅,玄國一舉一統,天下俯首稱臣?
思至此。
高遠明神情自若的理了理衣擺,笑道:「陳老將軍,如今九公主可是許了那太傅之子,你我之間現今可是盟友,何必爭執不休?平白傷了和氣?」
陳國國力與他國朝相當,他自知以他一國之力定是不敢如此逼玄國的。
所以他們幾個旗鼓相當的王朝如今聯手自然是板上釘釘,不然也不會同時幾國兵臨城下。
高遠明的話說中了陳老心,大家都是明白人。
首先要做的就是毀了九公主的婚事,其次的事,以後再說。
見陳老板著臉不回話了,深知自己拿捏住了事情發展。
高遠明回頭看了眼馬車,見馬車內的人沒有指示,便又望向城樓上。
「三日已過,不知貴朝考慮的如何?明日若是無答復,我四國便要兵壓了。」
不管這人回不回話,好不容易齊集四國之力同心,今日,這玄國是不破也得破。
城牆上的守軍整裝待發,戒備的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敵方將士,對此話並無人回應。
他們心裡清楚,這群人想見的是誰。
他們已差人快馬加鞭到京都上奏,一來一回差不多三日有餘,來人也該要到了。
城外的劍拔弩張似乎一點也不影響馬車內的人,聶國太子聶清絕枕著手閉目坐著,手指有節奏的扣響香案,似是在等人。
身旁幾人也淡然自若,看書的看書,飲茶的飲茶,都閉口不談此事有多荒唐。
不管今日之事如何收場,這玄容九紅顏禍水的名聲定會遠揚。
無論日後得玄容九得天下的預言如何傳。天下人都不會忘了今日,四朝兵臨玄國隻為逼玄容九下嫁之事。
從今往後,又有誰敢和四國作對求娶玄容九?
她必定得孤寡一生了。
既然誰都想得到,那不如誰都得不到。
聶清絕閉目深思,手指不停的叩擊香案。
雖今日之事是他一手策劃,但他相信以她的聰慧定能知曉,他也是為了她好。
耳邊風聲吹的外頭的旗幟吱呀作響,風聲呼呼好似千軍萬馬奔騰般令人膽寒。但再大的風雪也比不過當時聽到玄容九婚事的心寒。
這馬車內的其他三人不知什麼想法,但他私心裡還是希望玄容九能自己毀了婚事等著他。
他其實並不在乎了空大師的預言。
從認識玄容九到如今已三年有餘。
這三年裡他與她經歷過很多事,早已對她情根深種,自是不願看到她嫁與旁人。
更何況,他不見得自己比那楚雲涵差,為何不能選他呢?
他以為前日一別,下次再見兩人當是一如既往相談甚歡。
卻不想落得今日這般田地。
聶清絕心中一嘆,叩擊香案的頻率快了幾分。
聽聞她婚事落定那日,他心中寒意漸生。
馬不停蹄的差人送書信問候原因。
信中有他多年的愛慕之情,更是許諾若是被脅迫他定幫她解除親事。
可她隻回了兩字。
我願。
她的「我願」讓他頓時心中悲痛萬分。
他思前想後都不曾發覺那兩人有什麼?
畢竟當初在懷城處理鼠疫之時,他並未曾發現玄容九對楚雲涵有什麼感情。
可為何時至今日就非君不嫁了?
他痛並也恨。
深感玄容九定是被脅迫了,所以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知道經此一事在無人敢娶她。可他不懼。
隻要她願,哪怕頂著天下人的壓力,他也會給他一個完整的太子妃儀式。
隻要她願。
「聶清絕。」
玄容九的聲音好似透過馬車簾傳到了他的心上。
聶清絕連忙起身掀開車簾,身旁的三人也跟著歡喜的下了馬車。
「九公主。」
眾人歡喜的望著城牆上的紅衣女子,正是他們等了三日的玄容九。
她穿著一身待嫁紅衣,絕美的麵龐蒼白許多,由於急著趕路,既未曾束發也不曾脫掉嫁衣。
果然,她要成親了。
可是,她怎麼可以?
聶清絕狠狠的看向玄容九,心裡的痛楚讓他差點失去自製力:「九公主當真是絕情。怎麼成親這麼大的事都不告知一聲,你我好歹也算得上是朋友,本宮可是備了不少薄酒想祝賀九公主。莫不是九公主不認本宮這個朋友,所以瞞著本宮?」
趕了三天的路。精神差的臉色發白的玄容九,冷著臉望著那四人。
李國三皇子司徒文,鳳國世子鳳慕言,陳國將軍之子陳皓軒,還有聶國太子聶清絕。
這四人從前與她倒是能算得上好友知己。
畢竟她立誌要做善事結善緣,得到功德之力圖一個能回去的機會。
她幫他們的朝廷做了不少好事,也得到了不少功德信仰,她當然不會與他們交惡。
但這三日所得到的功德在逐漸消失不說,她甚至感覺到有一些業障在向她靠近。
如今見了他們才知。
若是今日開戰,百姓生靈塗炭。
她要承擔一定的因果,緣她而起的戰爭哪怕非她不願,也避無可避。
當初答應楚雲涵親事,也是掐指一算得出自己的緣在他身上。
隻要她圓他所願,她身上的功德之力定會大漲。
屆時不出一月她便功德圓滿回到靈幻大陸。
可惜,今日怕是要功虧一簣。
玄容九心裡嘆息,她果然還是回不去了嗎?
對於逼她的這四人,她怨嗎?
有,但不多。
緣起緣滅,自有因果,能成今日局勢,怕是早就注定。
她雖然心中惆悵,但遷怒並不能解決問題,而今之計,就是處理好這件事。
萬不能讓她最後剩餘的那點功德之力,轉換成業障。
不然別說回去,怕是回去了也會墮入魔道,這不是她想要的。
「聶清絕。」玄容九嘆息一聲。
看著他身上淡灰色氣息,知曉今日之事定是他籌謀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