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進宮麵聖（1 / 2）
林府已經被提前修繕打掃過了，如今揚州帶回的貴重物件悉數搬進去，紛紛擾擾得兩三天才能安定下來，這些自有管家和嬤嬤們操心忙碌。單是外麵的事情就讓林曦忙的無暇分身了。
他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師父魏明那裡，魏統領似乎早有預料，換好了官服正等著他。師徒倆見了麵，顧不上寒暄敘舊，直接上了馬車往宮中駛去。
馬車上魏明隻詢問了林如海的身體狀況，其餘的事情隻字不提。林曦想同他說說揚州的事，被他製止了，表示一切等麵聖之後在說。萬一有些事情需要避諱，聖上不想外傳呢？他隻知道自己這個徒弟去了一趟揚州，似乎有了一番奇遇，功力大增，武藝簡直登峰造極，所幸他還有幾分機靈，知道托自己這個師父，向聖上遞折子坦誠一切，好像還敬獻了一顆什麼藥丸？皇上很重視，特許他帶父回京由禦醫診治，還傳下口諭待林曦回京後，讓魏明直接帶領他進宮麵聖無需通傳。其實魏統領也非常好奇徒弟的機緣是什麼，不過他年紀大沉穩慎重，再加上對朝廷的耿耿忠心，皇上都還沒有查問過的事情，他決不會去提前刺探。
師徒倆相顧無言，車廂裡氣氛安靜的讓人莫名緊張。
林曦有些不自在，想找話題打破沉默，「師父，這幾個月京裡有什麼新鮮事兒嗎？」他剛一開口，就見師父垂下了眼瞼假寐養神，隻好悻悻的閉上了嘴。
乾清宮正殿，林曦被聖上單獨召見，這不是原主第一次麵聖，他雖然完全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和情感，可必竟麵對的是能夠對他生殺予奪的天下之主，難免會有些忐忑，緊張機械的跪拜參禮，頷首低眉不敢直視聖顏。
泰和帝趙曄三十多歲，天庭飽滿鼻若懸膽。他端坐於禦案之後，態度溫和的問道：「朕已命太醫院崔院正和張院判一同去給你父親會診，你可曾遇見？」
林曦一愣，他沒想到皇上竟然在他開口求乞之前就派遣了禦醫，不管是真的體恤下臣還是為了收攏人心，總之這一波操作確實讓林曦有了好感。
「謝聖上隆恩！微臣一早便出了門，不曾遇到兩位大人。聖上日理萬機，還惦記著致仕老臣的安康，我等父子受寵若驚、感激涕零，願吾皇千秋萬載恩澤天下。」他這笨拙又不倫不類的馬屁倒是取悅了皇上。泰和帝笑著說：「不必緊張，起來回話吧！」等林曦恭順的起身之後，他才又問道：「你先前的折子中曾提及遇到了兩個世外之人？」
「是，他們是一僧一道，自稱『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那僧人癩頭跣足，道士則跛足蓬頭，兩人說話瘋瘋癲癲雲山霧罩，然而眼神卻清明淡然、洞若觀火。微臣一開始以為他們隻是普通的僧道，後來發現整個商船上的人都對他們視若無睹，似乎隻有臣能看到他們。臣萬分惶恐，可那僧道卻說是微臣的故人，還說前世欠臣一份人情，今生遇見了，剛好就此了結了這份因果。他們分給臣一絲功力，說是可抵人間武者百年內力，然後又給了四顆解毒丸和一張方子，就踏著江麵遠去，一步十丈，傾刻間就渺無蹤影。」
「哦？四顆解毒丸，還有一張方子？藥丸就是隨著你折子獻上來的這種？」泰和帝轉了轉扳指，語氣輕緩，神色不明。
一直低眉順眼沉默伺候的大太監夏秉忠，意外的抬頭看了林曦一眼。
林曦狀似憨直，直接說道：「正是此藥，想必太醫院已經查證過了！那藥丸功效是真的吧？」他目露期翼的看著皇上。泰和帝點點頭，淡淡說道：「的確是神藥，太醫院不能完全分析出藥丸成份，不過可以判斷對身體無害，院正曾刮下一些藥末餵給一條中毒的小狗，那狗果然被解了毒，至今還活蹦亂跳。」
林曦大喜，俯地叩拜，「天佑吾皇，那僧道共給了我四顆藥丸，說是借由我手獻給當今帝後和太上皇、皇太後，據他們說此藥不僅能解百毒，還可防治疫症。聖上龍體關乎國運，微臣不敢冒失敬獻，隻能先送進京中一顆讓太醫院驗看一番。」
「那為何不把四顆都送來讓他們檢驗呢？」
林曦麵色漲紅，不好意思的嚅囁言道：「微臣聽聞有些醫者見了新藥便入了癡，不研究個透徹就寢食難安。我怕——我怕太醫院的大人們不小心把藥弄碎了，這藥丸若真能解百毒，毀了就太暴殄天物了！我還得獻給皇上呢！」
泰和帝聞言大笑：「你這家夥，小心眼倒是不少，這話若是讓太醫院那幫人聽見了，準得找你掰扯一通大道理！」
林曦掏出一個瓷瓶和一張方子，夏內侍接過來呈給皇上。
泰和帝先看了方子，「這藥方是——？」
林曦躊躇著說：「那僧道說要送臣一份大功德，他們算出今年夏天，沂州密陽縣會有瘟疫，百姓慘死無數。這藥方就是治療瘟疫之法。臣擔心這是他們的戲謔之言，不敢盡信但更不敢不信，必竟這是關乎無數條人命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