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我,有生之年,必與真言宗,共存亡。(1 / 2)
方錦宜還是於心不忍。她溫言道:「聶長老,您何苦執著呢?真言宗不過是身外物。您是出塵脫俗之人,豈能任由真言宗汙了您的美名?」
聶輕寒望了望方錦宜,一字一頓地道:「我,有生之年,必與真言宗,共存亡。」
聲音很輕,但,每個字,如同雷擊一般,敲打在我們的心頭。
讓我們膽寒。
更讓我們膽寒的是,聶輕寒緩緩將手中的玉缺劍擎在手中。
哐的一聲,玉缺出鞘。
玉缺光澤溫潤,卻寒氣逼人。
不但寒,還有一種濃重的,殺氣。
這種殺氣,壓得我們每個人,不敢動彈。
肖成一聲大喝:「還愣著乾什麼?坐以待斃嗎?」
說完,肖成將手中鳳翅鏜一點地,便奔上前去。
我本來以為,大家會一擁而上,趁火打劫。
但沒想到,除了肖成,其他幾人,竟都冷眼而立,作壁上觀起來。
我撇了撇嘴,人就是這樣,獨善其身,望風而動。
於是我也握了握手中的奪月索,冷眼旁觀。
隻見肖成鳳翅鏜一揮,向著聶輕寒平掃而去。
聶輕寒竟也不後退,隻將玉缺輕輕一點,正擊在鳳翅鏜的刀背上。
肖成隻覺得手一沉,鳳翅鏜就詭異地改變了方向。
一個人影一閃,一把玉色長劍,就架在了肖成的脖子上。
肖成大吃一驚,悔不當初,覺得自己定是低估了聶輕寒。
聶輕寒冷冷地看著肖成,輕描淡寫道:「如何?」
肖成臉色一白,大喝一聲,收回鳳翅鏜,將脖子上地玉缺劍狠狠擋開。
隨即,鳳翅鏜被肖成高高掄起,左右翻轉,在肖成周圍卷起陣陣旋風。
這股旋風,吹亂了周圍人的頭發和衣衫。
這股旋風,似乎將聶輕寒吞噬。
聶輕寒,如同旋風之中的柳絮,隨風飄盪起來。
旋風,雖可以卷起柳絮,卻不能毀滅柳絮。
柳絮在旋風中起起落落,翩翩然然,甚是好看。
旋風終於停了下來。
肖成滿頭大汗,氣喘籲籲,似乎消耗了不少體力。
而柳絮,輕盈落地,負劍而立。
旋風,仿佛是一場夢,沒有在柳絮身上,留下一絲痕跡。
肖成望著沒有任何傷痕的聶輕寒,大叫起來:「聶輕寒!你還說真言宗不是武學秘籍。你的劍法,分明和淩若淵有幾分相似。你定也是學了真言宗裡的古怪功夫了。」
聶輕寒厭惡地掃了一眼肖成:「你輸了。」
肖成不相信地迅速將自己全身上下看了一遍。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眉間,有個血洞,正在汩汩冒血。
一張英武的臉,竟已滿是血汙,甚是可怖。
但這個血洞,顯然並不足以取了肖成的性命。
肖成心中黯然,聶輕寒手下留情,但早已讓自己顏麵掃地。
對於男人來說,顏麵可能比性命更加重要。
肖成頹然將鳳翅鏜一收,連退數步,垂手而立,也不言語。
聶輕寒輕哼一聲:「還有誰?」
剩下七人,見肖成落敗,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肖成在我們八人之中,是武功最好,最有謀略膽識的。如今他吃了大虧,我們其他人怎有勝算?
我暗暗著急。
兩軍交戰,勝敗往往在於軍心和時機,實力其實尚在其次。
而如今,我們八人已心生怯意。
而且越是沉默,時機越是流逝。
於是,我大喝一聲:「我們單打獨鬥,沒有勝算可言!為今之計,隻有混元八蒼陣了。」
這個混元八蒼陣,是我們的殺手鐧。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出手。
這個陣,其實是集我們八人的各家之長所創。
說穿了,就是個以多欺寡的伎倆。
我們創立這個陣法的初衷,是為了對付淩若淵。
淩若淵那個丫頭,以快劍聞名。我們的陣法,就是在乾坤八卦的位置,圍堵淩若淵,讓她腹背受敵。
沒曾想,混元八蒼陣竟用在了聶輕寒身上。
眾人聽我高呼,精神一振。
八人各持兵器,嚴陣以待。
聶輕寒見我們形成圍攻之勢,點點頭道:「也好。省得麻煩。」
我深知先機是存亡關竅。於是我率先將奪月索甩出,正對聶輕寒麵門。
段雲童真的小臉,變得陰厲可怕,她一手高舉,祭出一把青色飛劍,直指聶輕寒咽喉。
陸連山手中如意珠金光暴漲,發出刺耳的嗡鳴聲,盤旋在聶輕寒頭頂。
晉南一把兩尺來長渾天刀,舞得呼呼生風,擋住聶輕寒前路。
而公孫玄手中的烏金雙劍交錯,賊兮兮地立在聶輕寒背後,打算伺機來個偷襲。
祁錚雙手架空,做出進攻之勢。他麵色肅然,露出從未有的緊張。
方錦宜站在聶輕寒側翼,雙手各執一枚幽蘭冰魄針,作勢要甩出,卻又似乎猶豫不決。
肖成手握鳳翅鏜,巋然而立。雖剛經歷敗局,卻一點沒有消減他的霸氣。
似乎,一張大網,正在聶輕寒周圍展開。
我們八人,站在這張大網的邊緣,仿佛蜘蛛一般,冷冷注視著網中的獵物。
這個獵物的四麵八方,都是可以將她撕碎的利器。
這個獵物,在這張密密實實的大網中間,腹背受敵,哪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