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章 我想我不被愛（1 / 2）
周曉雨盯著書上密密麻麻的字出神，左手拄著下巴，右手在紙上胡亂地畫著。
在聽到陳錯的聲音時，周曉雨才回過神來，周曉雨和陳錯偶爾語音通話。
「今天心情不好嗎？」陳錯的聲音從耳機裡傳出來，聽的真切，周曉雨揉了揉發麻的耳朵。
下意識地搖搖頭，突然想起來陳錯看不見，又說，「沒有。」
「那今天是不想說話嗎？」陳錯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
周曉雨的情緒一下子上來了，她這樣脾氣不好的人，是不應該被這樣哄著的。
「有點。」周曉雨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把情緒發泄到陳錯身上，可是她忍不住，她想，其實這樣挺沒意思的。
反正從小到大她脾氣都很怪。
「曉雨。」周曉雨聽到陳錯那樣溫聲叫她，周曉雨下意識應了一句，她聽到陳錯說，「我們視頻吧，我看看你好不好？」
周曉雨沒有回答，低著頭在紙上亂七八糟畫了一大堆，她不習慣，她該拒絕的，但最後周曉雨還是說好。
聽到周曉雨的回答，陳錯有些緊張地切換了視頻撥打過去，寢室裡沒人，陳錯戴著耳機緊張地盯著屏幕。
過了一會兒，周曉雨的臉出現了，屏幕在晃動，光線也在不斷變幻，周曉雨走出去找了個沒人經過的階梯坐了下來。
「寢室有人休息。」周曉雨坐了下來，見陳錯一目不錯地看過來，以為他在疑惑，便解釋道。
陳錯輕輕點點頭，眼裡笑意不減，可是夾雜著一些周曉雨看不懂的情緒。
陳錯看著周曉雨眼睛下麵不太明顯的黑眼圈，正想說話，宿舍門一下子就被打開了。
隔壁寢室的劉思齊是個大嗓門，平時講話音量就不小，喝醉了更不用說，劉思齊環顧一周沒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就直奔陳錯去。
「陳錯，你又在跟女朋友聊天啊！」劉思齊一身酒味把陳錯熏的差點呼吸不過來，陳錯看了看周曉雨，顧不上解釋，「曉雨，你等我一下。」
周曉雨看著陳錯一手抓著劉思齊往門口走去，被劉思齊一句話搞得心裡七上八下，忍不住扌莫了扌莫發熱的臉。
「聰哥，看好你們宿舍的人。」陳錯把劉思齊按凳子上，沖著在旁邊唱歌的大聰說道。
大聰臥槽一聲，湊過去聞了聞劉思齊，「我去，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又對陳錯說，「不好意思啊，謝謝。」
陳錯搖了搖頭，轉身走了，抓起領口聞了聞，也是一身酒味，皺了皺眉頭。
「曉雨，不好意……」
「陳錯，是不是挺沒意思的。」
陳錯的話還沒說出口，周曉雨就已經把話說出來口，陳錯有些錯愕地看過去，慌亂地解釋道，「你生氣了嗎？他們開玩笑的，我可以去跟他們解釋。」
你看，明明沖陳錯發脾氣的她，該覺得委屈憤怒的是陳錯，可陳錯從來隻會擔心她有沒有生氣，會不會難過。
周曉雨，其實你挺壞的，大姑說的沒錯，舅媽說的也沒錯，從小到大，你就不招人喜歡。
周曉雨眼眶有些濕潤，剛好有人路過，周曉雨轉過頭去看，不動聲色擦拭了一下眼角，趴在膝蓋上，看著對麵開始慌亂的陳錯。
周曉雨想，算了吧，把陳錯還給別人吧，至少可以跟陳錯在一起的人，不應該是她。
「我沒有生氣，陳錯。」周曉雨笑了笑，眼淚還是落了下來，周曉雨麵無表情的把它擦點，「就是你不覺得很沒意思嗎？」
「你朋友和我朋友都以為我們在一起了，事實上我們什麼都沒有。」
陳錯聽著周曉雨那句「我們什麼都沒有」，瞬間安靜下來了，深深地看著周曉雨，眼裡沒有一絲責怪，伸手到屏幕試圖幫周曉雨把眼淚擦掉。
周曉雨仰了仰頭，試圖把眼淚收回去，可是不管周曉雨怎麼努力，眼淚都是越溢越多，周曉雨有些無奈地笑了。
你看，二十一歲了，她連眼淚都收不住。
「我有時候會想，你為什麼就選擇了我，你可以選擇很多人，但那個人不應該是我。」周曉雨調整了一下呼吸頻率，哽咽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你對我來說就像沙漠裡開出花一樣讓我驚喜，因為我從來不相信我身邊會有你這樣的男生出現。」
「你優秀，你溫柔，你還帥氣。」
說到後麵，周曉雨已經有些語無倫次，最後，伸手點了點屏幕，「反正，陳錯，我們這樣挺沒意思的，你要的我什麼都給不了你。」
陳錯安靜地聽她說完，疼愛地看著屏幕上周曉雨的臉，湊過去，第一次叫了周曉雨的全名，「周曉雨，我想要什麼？」
周曉雨一愣，抬頭看著陳錯，眼睛腫得都有點抬不起來了，陳錯笑道，輕聲說，「你看你連我想要什麼都不知道，那你怎麼知道你什麼都給不了我呢？」
「我送你禮物，接你上下班，請你吃飯，跟你聊天，跟你打語音，跟你打視訊，你沒有拒絕，這就是你能給我的，我很開心，比我任何一次得獎都要開心。」
「你說我的出現讓你覺得不可置信，你也是我生命裡最意外的出現，我從來沒有想過跟你重逢會讓我覺得這麼驚喜。」
「關於挺沒意思，我不覺得我們這樣挺沒意思的，我們可以先是朋友，不一定要這麼快就發展城戀人，如果有一天，我們確定關係，我希望你是因為覺得我可靠，覺得我讓你你好幸福，而不是因為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讓你覺得感動。」
周曉雨逐漸冷靜了下來，腫著眼睛看著陳錯，陳錯輕聲問她，「現在還那麼難過嗎？」
周曉雨輕輕搖了搖頭，抽泣了一下。
陳錯像哄誘小孩一樣，「那告訴我今天為什麼不開心好不好？」
周曉雨警惕地看著陳錯，可是陳錯隻是像平時一樣靜靜地看著她，周曉雨什吸了一口氣。
「陳錯，你父母去世了，你還活著。我父母還活著，可是我感覺我已經死掉了。」
周曉雨第一次跟陳錯剖心解腹，她把自己最不堪的藏在心底的好多秘密，在這一夜，陳錯是周曉雨的樹洞。
周曉雨說完，靜靜地看著陳錯，她不想陳錯共情她的痛苦，她想讓陳錯看到她不堪家庭，她有意讓陳錯對自己失望。
不應該有人來愛周曉雨。
陳錯聽完，隻是輕聲哄她，「我過兩天回去找你好不好，我陪你回去一起解決，朋友也可以一起回家是不是？」
周曉雨被哄騙著點了點頭，眼眶又不自覺地濕潤，周曉雨隨便抹了一下。
陳錯輕聲叫她，周曉雨抬眼看過去，眼睛已經腫得睜不開了，周曉雨有些窘迫地把攝像頭移開。
「曉雨。」聽見陳錯在對麵喊她，周曉雨還是心軟地移了回來。
周曉雨有些鬱悶地問，「我現在是不是很搞笑？」
「沒有，」陳錯搖了搖頭，可是嘴角的弧度出賣了他，陳錯如實道，「覺得你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