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無罪推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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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想為壓抑不堪的心情找個發泄口?

蔣浩宇也猜不透張芹的真實想法。

畢竟人心隔肚皮。

杜潤旺並未選擇離開客車,理智在躁動冷卻後重新上位,他也隻好並不坦然地接受自己無法走出暴風雪的事實。

風雪難捱,罐頭難吃。

蔣浩宇一門心思都在琢磨朱記者的死,他沒想到夏初藍突然向大夥說了一個出乎意料的提議。

「大夥們,我們玩個遊戲吧?」

蔣浩宇抬起頭詫異的看著夏初藍,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在氣氛如此壓抑的車廂裡,「玩遊戲」顯然是個無比唐突的提議。

但更奇怪的是,大家卻都沒有拒絕她的意思。

可能人越是神經緊繃的時候,越是需要放鬆吧。

蔣浩宇沒有拒絕,但聽到「遊戲」的名字時,他眼神突然一亮。

夏初藍說遊戲的名字叫做「無罪推演」,是她在大學偵探社團時,經常會和朋友一起玩的遊戲。

還活著的七個人向車廂中間湊了湊。

所謂的「無罪推演」遊戲,是以某項「犯罪主題」為前提的。

假定所有遊戲參與者都可能是凶手,大家依次發言,說出自己「不可能是凶手」的理由和證據。

這也就是嫌疑人的自我辯護。

當所有參與者均發言完畢時,進行不記名投*票,投給你認為最可能是凶手的人。

選出票數最多的三人,再次重復「自我辯護」與「投*票」環節。

最終得票最多的那個人,就是這場遊戲的輸家,需要接受早就預設好的懲罰。

「我們這有現成的犯罪主題。」

夏初藍微笑著說道,「就以朱記者被殺這件事為主題,大家紛紛說一下自己不是凶手的理由,反正坐在車裡呆著也是無聊,對吧?」

說起這個真實的「主題」,乘客們的臉色都變了。

杜潤旺率先發難:「警察同誌,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遊戲嗎?這是變著法的審我們吧!」

大夥也紛紛附和。

「我覺得也是,警察同誌,還不如一個個審問好了,這算什麼遊戲!」

「是啊,簡直在拿我們當做犯人來對待!」

「我不想參與這種遊戲。」

……

夏初藍沒有解釋什麼,隻是笑著說:「這真的隻是個遊戲而已,你們別想太多,就算你說的證詞被很多人不信任,後來又被認定為凶手那也無所謂,這就是個遊戲,誰也不會想那麼多的。。」

蔣浩宇忽然舉了舉手,說:「我參與這個遊戲。心虛的人可以選擇不參與嘛,我們也沒有強迫大家。」

蔣浩宇簡單的激將法,很快發揮了作用。

杜潤旺不屑的說:「我也參與,嗬,我沒什麼可心虛的。」

大夥麵麵相覷了一陣,最後也都選擇了加入遊戲。

夏初藍對蔣浩宇微微挑了挑眉毛,蔣浩宇心領神會。

其實蔣浩宇支*持她的原因,是因為他在聽懂遊戲規則後,馬上就明白了夏初藍的真正用意。

她想尋找擁有「凶手思維」的人。

這次在車上進行的「無罪推演」和平時在偵探社團玩的那種遊戲有一個最大的不同點。

那就是「真凶」是否存在。

偵探社團的無罪推演遊戲並不存在真凶,所以更多的是考驗遊戲參與者的語言邏輯能力,比拚的是誰的「自我辯護」更有說服力。

但是客車上的這場無罪推演遊戲,不僅「犯罪主題」是真實發生的,而且「真凶」極有可能就存在於參與者之中。

所以遊戲的勝負就變得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從參與者的自我辯護中尋找擁有凶手思維的人。

其實杜潤旺說的沒錯,這就是一種隱性的變相審訊。

凶手會隱藏自己,偽裝成與殺人事件毫不相乾。

但在潛意識中,凶手卻無法抹去自己殺了人的事實。

就像一個說謊者,無論怎樣偽裝,還有是會有一個人知道他在說謊,那個人就是說謊者自己。

同樣的,在凶手的偽裝與辯護中,他存在於潛意識中的「凶手思維」,搞不好就會在他的言談之間有所展現。

夏初藍就是想尋找這樣一個契機。

對此,蔣浩宇默契地心領神會。

一場「偵探」與凶手間的心理博弈,就在看似「放鬆」的遊戲中開始了。

「那麼懲罰是什麼?最後輸了的人要做什麼事呢?」

司機張亮問道,這個內向的年輕人,似乎對懲罰的內容有些在意。

「關於具體的懲罰內容,大家有什麼想法?」夏初藍說。

一直默不作聲的梁子涵忽然說:「你是遊戲的發起者,懲罰規則也由你來決定吧。」

梁子涵的語氣快而冷淡,仿佛有些不耐煩,希望無罪推演遊戲趕緊結束。

最終夏初藍決定,輸掉遊戲的人今晚守夜的時候要多守兩個小時。

這個小小的懲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司機張亮也送了口氣,他心裡可能在想:還好不是當眾唱首歌之類的……

確定了發言順序之後,夏初藍又追加了一條規則:在某人發言時,任何人都可以向他提出問題。

而且不能不回答!

之後遊戲便開始了,頭一個發言的人是司機張亮。

「我,我沒有理由殺朱記者啊,我又不認識他,我乾嘛要殺他啊?」

張亮有些緊張,「假設我想殺他,也不可能在這種場合。」

「這種場合是什麼意思?司機先生,請說清楚一些。」

夏初藍微笑著問道。

張亮扌莫了扌莫方向盤,目光沉了下去。他說:「這輛車是我工作的地方,我最不希望它出事故。如果我殺死了車上的某位乘客,日後怎麼可能再安心的工作?」

「可朱記者並非死在你的車上,他是在樹林裡的雪地中被害的。」杜潤旺突然說道,「而且,朱記者的死亡甚至可能不是凶手乾的呢!」

這句話讓車裡的人一驚,啥意思?車裡還有倆凶手?

蔣浩宇笑笑,「這不太可能。」

張亮怔住,很顯然他的自我辯護脆弱到不堪一擊。

「總,總之我和朱記者素不相識,又無冤無仇,我不可能害他。」張亮說,像是無可奈何下的最後辯詞,「而且我怎麼殺他?我一直在開車啊,我根本沒時間動手吧?」

這個內向的人說完這一句後,就一言不發了。

其他幾個人見狀,在張亮的身上掃了掃,沒說話。

結果顯而易見,大家都在心中認為,張亮的闡述蒼白而無力。

第二個發言者是梁子涵,她一上來就十分堅定的說:「我不可能是凶手,因為我有昨晚不可能離開客車的證明。」

蔣浩宇一下子來了精神,因為比起張亮那種綿軟無力的發言,梁子涵強而有力的開場白更像是一個凶手應有的姿態。

但是現在,蔣浩宇更加好奇的是,梁子涵口中「不可能離開客車的證明」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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