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娘不接抄襲劇（1 / 2）
2019年12月25日，星期三，平安夜，淩晨。
淩晨的海帆路，那群枕麴藉糟之徒早已散去，隻留一條空盪盪的街道，還有那滿地狼藉——這可是環衛工人們最頭疼的一條街道。
斑斕的霓虹燈還在海帆路上空閃爍著，把王段陽和程冰語那細長的背影倒映在這條潮濕骯髒的水泥路麵上。他們剛從所裡錄完口供，正漫無目的地遊走著。
「冰語，我們好久不見了，咱找個地兒喝幾杯，敘敘舊，如何？」
「行！你挑地兒，我請客。」她麵帶笑意，爽快答應了。畢竟王段陽為她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不給點表示，還真說不過去。
更何況，早些年王段陽給她的幫助更多。如果沒有他的含辛茹苦，就不會有程冰語的星光閃耀。
自行車緩緩停在了午前陽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廳。王段陽從後座跳了下來，打量了一下這輛爛單車，不禁感嘆道：
「妹妹啊，幾年不見，你怎麼好上這口了？以前那輛瑪莎呢？」
「瑪莎？我早就賣了。我不愛動彈，要車沒用。騎自行車多好啊，強身健體，還不燒油，環保著呢。」
這個借口有夠離譜，當年出事的時候，她被迫跟大量廣告商和製片方解約，同時還要賠付巨額違約金，逼得她賣車賣房。在娛樂圈賺的那點物質，全給她賠了去。
程冰語還是沒鎖車，直接把自行車往路燈杆旁一扔。輕輕推開咖啡廳那花梨木門，裡麵就傳來一陣清新悠揚的爵士音樂。一首《the girl froiane》，奏得程冰語像是如沐春風般舒適。
服務員很有眼力見，兩人剛入座，她便手腳麻利地收拾餐桌，遞上菜單。程冰語翻開菜單一看，好家夥，這裡的東西可是一點都不便宜。
「一份牛肉乾，一份魷魚絲，兩杯北山咖啡……夠了，就這麼多。」
她不敢多點，想到自己那已經瘦得乾癟的錢包，光這四樣餐品，就已經夠她肉疼的了。
「你才要這麼點啊？」
王段陽頓時傻眼，他印象中的程冰語是很能吃的，當時全公司所有藝人裡，她可是數一數二的終極吃貨。
他會心一笑，明白她現在手頭拮據，隨即補了一句：「小語，這頓我請客吧。你想吃什麼，隨便點！」
程冰語一聽這家夥要請客，兩眼一亮，連忙把服務員招呼了回來，重新點單：「剛才那單不要了，我重新點……兩杯巴西波旁山度士、一壺泰國蘆薈紅棗茶、四個哈根達斯，一個香草味，一個巧克力味……」
程冰語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整得王段陽哭笑不得，才三年不見，這家夥的性格怎麼變化這麼大。但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反而覺得現在的她更可愛了些。
一刻鍾不到，單子上點的餐品就陸續上完了。餓著肚子的程冰語先是狼吞虎咽般地乾掉了一大盤意大利肉醬麵和一杯木瓜奶茶，給肚子墊個底。吃飽喝足後，又啃了個哈根達斯，這才開始嘮起家常。
「王老師，今天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她雖然有些桀驁不馴，但對王段陽還是很有禮貌，「自從出了那檔子事之後，我和以前圈子裡的那些朋友基本都失聯了。」
剛說完話，她又嚼上了個兩肉鬆餅。今晚她的嘴就沒有停過，不是在講話，就是在啃東西，或是唱歌。吃相也很不雅，跟小家碧玉的容貌比起來，天壤之別。
對麵的王段陽則神似歐洲貴族，很紳士地吮了一口咖啡，嘆了聲氣，說：「我懂，發生這麼大的事，我能想象。不止是你，咱公司也不好過。你倒了，金曉峰被智臻挖走，立峰差點連招牌都沒了……」
他緊接著說道：「還有，我半年前就跳槽了。以後你可以不用叫我老師，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聽他這麼一說，程冰語有些黯然神傷。當年還處在全盛時期的立峰，幾乎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到了她和金曉峰身上。
結果自己卻意氣用事，搞砸了一切。她現在最對不起的，其實是立峰傳媒上下的所有人。
「噢……」她強掩自己的傷感，假裝毫無在乎，「那你跳去了哪，智臻？尚嘉？鼎聲？」剛說完話，她又用手抓了一個香辣雞翅往嘴裡塞，全然不顧自身形象。
「我出來單乾了，半年前我跟幾個朋友在橋北區開了家公司，叫『楊帆娛樂傳媒』，現在剛起步。」
他順勢給程冰語遞了張名片，而且還是鋼製的。她接過名片，看都沒看，直接往包裡塞。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二人沉默不語，一個望著窗外不知在思索些什麼，一個就跟風卷殘雲一樣，掃盪著眼前的食物。
這時，王段陽突然靈光乍現，想到自己公司不久前正在籌備的一部音樂劇電影。
這部電影雖已立項，但迫於資金壓力，他們各項準備已完成，唯獨男女主演人選遲遲落實不了，導致他們無法開機——因為現在的演員片酬都太貴了，連個沒有流量的三流演員，都能叫上個三五百萬。
再端詳一下眼前的這個程冰語，雖說不是影視表演科班出身，但這個女孩兒在影視表演方麵可謂是天賦異稟。而且她本來就自帶名氣和流量，不需要給她炒作。
更何況，她大學專業學的就是音樂。接拍音樂劇電影，對她來說也算是一定程度上的專業對口。
再說薪酬，拋開私人感情不說，她已經隱退三四年，叫不上高價。再說，她還有一身「劣跡」，價格還能往下壓一壓。有現成的廉價貨在自己麵前，為何不嘗試一下？
他毫不猶疑，直接切入主題：
「小語，跟你說點正事。我們最近在籌備一部音樂劇電影，缺一個女主角。我覺得，你應該能勝任這個角色，你感不感興趣？」他搓揉著雙手，一邊暗中窺探程冰語的神情。
程冰語聽後，不小心被一塊雞骨頭卡了嗓子，嗆了幾下。這個邀約來得有些突然，一時半會還沒法接受。
她持著一塊雞翅，疑惑地看著王段陽，問道：「王老師，你是認真的？先提醒你一下，這三年來，我可是連一部像樣的戲都沒拍過，你還敢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