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夜市（2 / 2）
一旁的山良亦是一口咬下半隻豬心，大口嚼了起來。
少女看著大朵快頤的蘇恆與山良，又看向店內，櫃台上放著一副副鹵好的豬心，豬頭與蹄膀，在昏黃的燭火映照下，泛著黃膩的油光，肉香飄飄，頗為誘人。
她哽咽了一下，又不自覺扌莫了扌莫肚子。
蘇恆搖了搖頭，喊道：「店家，再來一碗麵。」
「你乾嘛，我又不吃。」
少女立刻扌莫肚子的手抽回，明眸躲閃著，貌似堅定地表明立場。
「誰說給你吃的？」蘇恆輕笑道，「我胃口大，一人吃兩碗。」
「你——哼！」
少女鼓了鼓白皙地腮幫子，玉指指了指他，隻能嗔怒地哼了一聲，兩手抱月匈，背過身去。
蘇恆心中暗笑，也不管她，兀自吃了起來。
片刻之後，店家將麵端了過來。
蘇恆將碗推到柳湘英麵前，笑道：「吃吧！」
「我不吃！」少女背對著他，仍在生氣。
「說不定待會兒妖物突然冒了出來，吃飽喝足才有精力禦敵，女俠當以大局為重，吃吧！」
蘇恆心中發笑，麵上卻一本正經地道。
聞言，柳湘英轉過身來，臉色紅紅，卻還要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這可是你要我吃的啊，不是我自己要吃的。」
死傲嬌一個。
蘇恆心中腹誹，隨後微笑道：「女俠說的是。」
這時候，少女方才目露欣喜地吃了起來。
蘇恆無奈地搖了搖頭，正欲繼續吃，突然間街道上拂過一陣輕風。
這輕風帶來一陣白霧，自街頭至街尾，席卷而過。
蘇恆眼見白霧拂過，耳聽著周圍食客的抱怨，眼前一陣恍惚。
等他視野變清晰後，他陡然發現周圍場景已然大變。
二百餘丈的街道兩側，各類店鋪通通門戶大開，門前燈籠高掛，街邊豎立著數十棵燈樹，掛著白的，紅的，花的，各色燈籠，不一而足。
千百燈籠中，燭火明亮，熒煌的燈火罩住整條街道，如同蒙上了一層明晃晃輕紗，將這通明大街與漆黑的夜色隔絕開來。
街道中，攤販遍布，貨郎穿梭，行人如織，車水馬龍，宛如白日。
「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這麼熱鬧了？」
柳湘英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四周。
蘇恆沒有說話，麵色如常地環顧著整條街道。
臨街的食肆中，擺著水飯，肉脯，豬頭，烤鴨懸於鐵架之上，賣蒸餅的小販掀開蒸籠，露出一個個熱氣騰騰的包子，旁邊的從食攤上，賣著辣菜，水晶皂兒。
貨郎中，有買油餅糖糕的，有買冰糖葫蘆的，巷子口，還有買梳篦的小娘和為人剃剪的老者。
濃妝艷抹的俏姐，聚於樓上，搖著手絹，招攬客人，街邊闊處，有江湖藝人，提著杖頭傀儡，正在表演豪俠劇目，又有身著輕薄襦裙，露著訶子的仕女走過。
各種熏香、食物的香氣以及汗味彌漫在空氣中，湧入鼻中。
嘈雜的樂器聲，美貌女子的鶯聲燕語，貨郎與行人討價還價的吵嚷聲，行人與行人的叫罵聲，不絕於耳。
這一切的一切，宛如鏡花水月中的人間百態大戲，就這麼呈現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