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 丫鬟和五花肉(1 / 2)
賈璉的一聲令下,碼頭那裡是真正的「雞飛狗跳」。他帶來的可是榮國公府的豪奴,平時在京成都是飛揚跋扈慣了的主兒,要不是礙著表小姐有著急事要辦,早就反了天折騰了。
現在得了主人的口信,個個擼胳膊挽袖子,拿出了平時的本事,馬鞭哨棒齊飛,連帶著官差一並給打了,把一麵榮國公府的旗子往場子當中一立,薅著趙書生的頭發就給按在了地上。
「別動!都別動啊!誰他媽敢亂動,奏你們個謀逆聽見沒!」
幾個下人攙起來管事的,給他拍拍土:「沒事吧來叔,放心吧,主子發話了,一個都跑不了。」
這管家叫來旺,主子麵前是叫旺兒,可他們還是得喊一聲來叔。
來旺捂著臉哎呦著爬起來,一腳就踢在了趙翼的肋骨上:「兔崽子,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家什麼時候被這麼欺負過。洗乾淨腚溝子等著坐牢吧!扶我過去見爺。」
漕兵們都懵了,這是誰家這麼橫,連我們也打,還說什麼謀逆?我去你大爺的,老子就是不服。
呼啦啦又把來旺他們給圍住了。
來旺哼了一聲,伸手拿過來拜帖,腫著眼睛掃了一圈,指指一個隊正:「你,過來,識字的給大夥念念!」
隊正是個官銜,手下管著五個小隊,一隊十個人,五十人在他手下,也是個人物。
剛想伸手去拿,工頭緊緊的拽住了他的胳膊:「於頭,不能拿!拿了就是死罪。」
隊正姓於,嗯了一聲,轉回頭盯著那個工頭,小聲的問他:「怎麼意思?他家還是皇親國戚不成?」
工頭走南闖北見得多,使勁的給他點頭:「皇親沒有,國戚是真的。那旗子上寫的榮國公!是公爵家的!」
嘶~~~
隊正覺得牙疼,一揮手:「都滾我後邊去,沒我命令,都不許亂動!」
呼啦啦漕兵收了隊,於隊正弓著身子過來與來旺見禮:「不知是公爵大人家的車架,造次了造次了,您怎麼稱呼?」
李修看著那邊上演的戲碼,嘿嘿直樂,他身邊除了賈璉,不知什麼時候還站著一個戴著帷帽的姑娘,看不清容貌,但身條就跟一把嫩蔥似的。
「還是你們家橫啊,等著吧,用不了一會揚州知府也得過來見見你。」
賈璉切了一聲,翻著白眼看著李修:「人是拿住了,該怎麼問我可不懂。你來吧。」
李修才不慣著他:「好嘞!先把那個受傷的苦力給我搬過來吧。」
「搬他乾什麼?」
「撞了人了,不給人家看傷啊?把他安撫好了,這撞人的事不就沒了。」
賈璉還想嘟囔兩句,那姑娘咳嗽了一聲,大大方方的說了一句話:「璉二爺,就依他的主意辦吧,小姐還等著回家呢。」
賈璉無奈,指指李修:「行,你行!這事要是辦不妥,你等著爺的。來人,去給請個看外傷的大夫來。」
不多時,人也抬來了,大夫也請來了,都是在碼頭上討生活的,彼此還認識。大夫喊了聲二牛,直嘆氣:「二牛啊二牛,說你什麼好。你這一受傷,你家裡可怎麼辦?我瞧瞧,哎喲,這麼大口子,這腿怕是保不住了。」
二牛啊了一聲:「胡大夫,求求您給我看看,千萬要保住我的腿啊!我還有一家老小要養活呢。」
兩人說著話,大夫就拿出了些白藥麵準備給他敷上,被李修一把給按住了。
「等會兒!」
「嗯?」大夫嚇一跳:「您」
「你不清洗傷口啊?直接就上藥?」
「昂,對啊,我都這麼治。」
李修一把推開了他:「旁邊看著,能學多少學多少,以後按我的來。」
胡大夫沒他勁大,被擠到了一邊,心裡不服卻礙著眼前的情形沒敢多說,就問了一句話:「您有行醫的牌照嗎?」
古時的醫家,要在縣一級的府衙注冊登記了,才能有坐地行醫的資格,要是醫術好的,開個大醫館做做自己的方子,那是能名動一方的人物。
這注冊也講究一個考試,稱為醫科大典。考不過的或是沒考過的,隻能走街串巷的做個遊醫,不能登堂入室。
李修讓請大夫來,就是給他做個見證,省的後麵的事麻煩。
自己打開大箱子,先是翻出了幾樣刀剪,又拿出一個羊皮的布包,隨手遞給了戴帷帽的丫鬟:「受累給拿一下,姐姐叫什麼,方便說嗎?」
丫鬟接過小包搖搖頭:「閨名不便說的。」
「那行吧,我就先喊著姐姐,會穿線嗎?」
賈璉嘿了一聲:「我們家的人,你憑什麼使喚?」
李修終於找到了壓在衣服地下的兩張紙片子,看看東西拿全了,隨手蓋好了箱子,白了賈璉一眼:「你來?」
「我不會。」
李修一指那圈圍著的人:「你去看看揚州的地方官來了嗎?要是來了請他們過來,我這一會兒就好,來晚了可就聽不到真相了。」
賈璉氣的一跺腳,在丫鬟的軟語請求下過去見見又來的兩隊人馬。
這下熱鬧嘍,碼頭上被堵得是水泄不通,後來的兩撥分別是鹽道的兵丁和地方的差役,見了榮國公的旗牌後,都老實的等著榮國公府的人來見麵。
李修瞧著賈璉笑語晏晏的和地方上的人交談甚歡,咦了一聲:「還不是個廢物啊?這不挺能交際的嗎?」
丫鬟咳嗽了一聲,把穿好的針線插在羊皮上給他看:「行嗎?」
李修瞧了一眼表示沒問題,把文書給了大夫看:「上麵的是洋文,下麵的是漢字,瞧瞧吧。」
胡大夫接過來略過上邊花裡胡哨的洋文,直接念出了下邊的字:「大不列顛英吉利皇家醫學院,特聘李修為醫學院主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