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集 此處離題八百裡(1 / 2)
土地對於中華人的感受是不同於世界其他地方的,我為什麼愛你愛的那麼深沉,因為你曾是世界第一啊。
封建文明或者說農耕文明的巔峰,就是中華文明。
再沒有禁海之前,我們一直都是看著世界慢慢在長大。
李修上學的時候,舍友們曾在臥談會上討論過一個問題,第一次的工業革命為什麼在中華中斷了?如果它能延續下去的話,中華將是個什麼模樣?
可惜一群工科男不懂政治,禁海不是一個時代的人短視,而是一個時代的人的利益被剝削了。
李修在這個紅樓時代裡,率先發現了問題並解決了問題,也隻是治了一次標,關鍵要治本的話,還得紫禁城太和殿中這群國家治理者們說了算。
他還在為拉上黛玉小手內心歡呼的同時,太和殿中已經開始點他的名了。
新皇坐朝,帝號永正,別想著是抄什麼雍正,人家就是永遠正確的意思。這是李修對這個帝號的解讀。
「朕,今天給諸位臣公講一個通譯郎的故事。」
永正抿了一口茶,掃視了一眼群臣,興致頗高的講述起了李修的過往:「他是金陵國子監祭酒李守中的幼子,說起來,為了等他這個兒子,李大人十二年來拒了三次升遷吧?為人父母的心吶,就是這般的深邃。此子第一次為朝中所知是龍禁尉給報來的,被人拐賣到茜香國去了。這事兒,王提督,你知道嗎?」
九門提督王子騰欠了欠身子,回了一句臣不知。
永正帝一笑:「是啊,你怎麼能知道他呢,可太上皇卻記住了這個小子,還跟朕說過,要是他能活著回來,要把他招進宮裡來,讓他講講,他是怎麼逃出來的。」
「朕當時也是答應下來了,想著一個小孩子給太上講講故事就當解悶了。可到了今天,朕改主意了,不要召他,它山之石可以攻玉。隻要他能考進文華殿,朕就把探花給他留著。」
內侍趕緊著記下,群臣是一片大嘩,皇上這是唱的哪一出啊,探花啊那是,連麵兒還沒見著呢,說給就給,太不把科考當回事了吧,不行,盤他!
當值禦史喊了幾聲肅靜,壓下了喧鬧,中書省幾位碰碰眼神,還是讓後麵坐著的翰林院翰林去問吧。他們這個翰林院最是個清水衙門,無權無事無財,問什麼都行,皇上也不會惱。
梅士昌自己正算著一道幾何題呢,被同僚拿笏板捅了一下,隻好站起身去問:「不知此子有何異處,竟讓吾皇如此的看重。」說完就跪坐下了。
他師從洋人利瑪竇的算學,每天鑽在數字之間樂趣無窮,是真不願意給皇上捧哏玩。可沒辦法,翰林院在朝中的定位就是,凡是不好問的問題,統統歸他們問,六部每月還也為此集資湊一些「碳敬」給他們。
永正帝對此心知肚明,也不去捅破這層窗戶紙,彼此之間留個緩沖也是好的,要不然天天互噴,也對朝政不利。
點了身邊的內侍給群臣科普一下李修在歐羅巴的所作所為,自己拿起一塊沉香木做的龍膽在手裡盤著,心裡很得意。他終於知道他的錢是怎麼少的了。
看著群臣陰晴不定的表情,永正暗想,如果戴權這次真的開成了刀,朕就準了他的奏章以便形成慣例。
凡是出口的,除特殊物品外,統統退稅,讓商家多去賣錢;
凡是進口的,分門別類的加收關稅或是免稅。
一進一出,朕還是不花一分錢,卻能多收個百萬之數進內庫。
這才是傾銷,國對國的傾銷,把多餘的生產力釋放給他們的市場去,也能穩住我朝的物價。
生產力,這個詞好啊!
環扣相連,還能洞曉天下的物價。李修啊李修,朕在京城等著你,不用你乾別的,就給朕掙錢!
等朕有了錢,永正呲一口白牙看著下麵又議論起來的群臣,嘿嘿一笑
群臣這次是信息閉塞了,內侍也根本沒提揚州的事,隻說了歐羅巴是怎麼樣的風雨變幻,所以也隻對這事站成了三派。
一派是文臣,直言此子是反賊,抓起來關到死。
一派也是文臣,卻是新皇剛提拔上來的臣子,反駁說,他亂的又不是我朝,何反之有啊?他國亂就亂唄,正好等他考進文華殿的時候問問他,各國朝政有何不同。
最後一派是武官,不反對也不贊成,就是什麼騎兵打不過步兵了,難道說就因為步兵無馬這麼簡單嗎?
勛貴們左摻乎一下,右摻乎一下,還是左右逢源卻不管正事。
永正帝充分聽取了各方意見,噴了群臣一頭的口水後,從善如流的撤銷了探花的提議。
改直封李修為揚州市舶提舉司副提舉兼任通譯郎,從七品。
一個原本從六品的官,改成了從七品。
群臣都看向翰林院,梅翰林無奈,隻好又站起來奏問:「李修可參加今年的秋闈嗎?
這話有意思了,通譯郎是專業性官僚,誰會說洋話誰就能乾,李修拿個九品的月俸九石工資也沒人說什麼,比前明漲了快一倍。
副提舉可就不行了,那是實打實進入官僚體係的一員。你總得有個功名才能乾,可李修沒有功名啊?他就是白身一個!
給他開了這個例,那科考還要不要了?
科考,是文臣集團掌握在手中的最大利器。這是他們選拔與他們誌同道合人才的途徑,皇上也不能繞過這一製度。
在沒有更先進的選拔製度出現之前,科舉作為唯一能公平的改變人生軌跡,打開下層人民向上的唯一通道,是決不能輕易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