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集 這才是開局(1 / 2)
「喲,李提舉您回來了!」碼頭上的漕兵給李修來行禮。
李修拉了一把這個隊正,都是熟人,他來第一天就相互認識了。
「怎麼樣最近,沒鬧事的吧。」
「您不在,誰還鬧事啊。」
兵卒們哄笑起來,托李修的福,這段時間大家都有一些收入,故此對李修這位年輕的提舉心有感激,也搭著李修沒個架子,願意和他們打成一片。
「你這算是誹謗上官吧。」李修笑嗬嗬的開著玩笑,掃了一眼揚州碼頭。一艘艘的貨船靠在岸邊等著卸貨,扛大包的苦力們跟螞蟻一樣排著隊緩慢的前行,很容易就和下船的旅人攪合再一起,再加上販賣的貨商和青樓酒館,使碼頭呈現出畸形的繁華。
隊正給找來一頂轎子,帶著手下開了一條路出來,讓李修出了碼頭,直奔市舶司,他得去銷假。
這點情商李修還是有的,你先回家戴權也不會說什麼,可以要先去見他,作為領導一定會很高興。
果然如此,給李修上了一杯茶,書房裡就他們兩個人閒聊起來。
領導看重誰,絕不會是在跟你談工作,反而就是這種略顯無拘束的聊聊家常理短社會新聞什麼的。
工作是公家的,感情才是私人的。
「你那個藥現在可是重金難求了啊。」
「那就求您手裡的唄,我醫院的規矩就是不看病不給。」
戴權得意的喝口茶,金戈藥有個內部流通渠道,每個月給揚州府、鹽道府、漕運司和市舶司固定的一批數量,錢貨兩清概不賒欠。各衙門之間怎麼分配怎麼轉手,李修一概不問。
戴權手裡的他都運到了京城去賣,反正他也用不著,反而能賣個高價。
「可嘆你嶽父林如海了,一輩子的清流讓你給攪和成了皇黨了。朝中的消息,對他罵的可是不少。」
瞧瞧,領導隨便透漏點什麼,都是乾貨。
李修給戴權也點上一鍋煙,自從他裝的很有風度叼著煙鬥以來,市舶司抽煙的人是日漸增多,連戴權也被他拉下了水。
「那就是一群混蛋,他老人家快死的時候,沒見他們說過一句屁話。現在蹦出來罵,他姥姥,罵的著嗎。皇上怎麼說?」
戴權滋滋嘬了兩口煙:「聖上也是這個意思。本來就是要拉著他的,輔佐父子兩帝可不是什麼人都有的殊榮。老林家世、學識、資歷都夠,滿朝像他這樣勛貴出身,探花及第,外任十幾年的官不超過一巴掌,要不也不會讓他趕在年底回去大朝會了。」
李修明白是年終總結大會的意思,湊湊身子挨著戴權近點:「給我透個風,能給個什麼位子。」
戴權不理他,咱家遠離京城,問一個消息費多大勁啊,你說問就問的,也忒不值錢了。
李修哎喲了一聲,把身子坐正了翹起二郎腿:「我最近啊,有個新玩意做出來。您知道談允賢夫人吧,婦科聖手,讓我給請到醫院了。怹老人家專門做了一款尿不濕」
說到這不說了,拿眼睛斜著戴權看。等著他找自己來,小樣的,我還不知道你們最需要什麼嗎。
太監閹割的時候,都是隻剩一個獨頭蒜,容易淋漓不止,所以總說他們身上有股腥臊味。
他們這個群體也是對自身這一點苦惱不已,除了墊尿布也沒好的辦法。
李修有啊,安爾樂改成大款加厚的不就行了,有味道不怕,我用石灰水過一遍,在放點消炎止癢的中草藥,不就遮住了尿騷味嗎。
尿不濕,真名字太通俗易懂了,戴權瞪了李修兩眼,生氣的嘟囔了一句:「鴻臚寺卿,加封正儀大夫。」
「不懂。」
戴權啐他一口:「狗屁不通的家夥,還總愛打聽個事!鴻臚寺卿是正四品,正儀大夫是虛三品;別小看這虛三品的正儀大夫,將來升遷有序的時候,全靠著這個了。」
喲嗬,李修樂的不行,鴻臚寺好啊,外交部的活,總說林黛玉是林懟懟,林如海才是懟懟他爹,老懟懟!
李修拱拱手也不說謝,小聲的跟他商量:「第一批做出來您先試用一下,要是好用,年底您帶回去,給您上司送送禮,也動一動。」
戴權聽著這話心裡就覺得暖活,真是想著自己的人才能說出這話。而且,跟李修談什麼利益交換啊,怎麼貪墨啊,他是一點不反感,還總給你出好主意。
手下有這麼個提舉幫襯著,戴權都有點不想回京師了。舍不得李修。
「你看看這個。」戴權給他一個公文袋:「忠順王府定下了揚州知府的人選,讓我給現任的找找茬。王家的手伸的太長了,該剁就剁。」
李修看著名字和履歷,問了一句:「皇上怎麼說。」
戴權很滿意李修這個態度:「聖上的意思是兩家鬥一鬥。」
「行!我找知府去,訛他點銀子在幫幫他。」
戴權給李修拱手:「李大人,將來高升的時候,別忘了我老戴就行。」
做人太通透了,戴權真是覺得李修能高升。
李修覺得這事好理解,鬥一鬥總得勢均力敵的撕扯一番才好看。忠順王府那是皇親,派個王府的長使就能堵著榮國公府大門罵他們家教子無方,氣的賈政往死裡打賈寶玉。
遑論都統伯後人的王家呢,可真不是人家的對手。但是,一波流實力碾壓的打法就不符合皇上鬥一鬥的思路了。
李修給他純良的一笑,收好了這個公文袋就告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