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集 李修過堂(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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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正堂,王子騰終於見到了李修。

隻見他一身棉袍,月要間纏著稻草,滿臉的胡須,亂糟糟的長發,雙手藏在袖子裡取暖,說不出的糟心。

瞪了他一會兒,李修完全的無所謂,隻是笑嗬嗬的跟陸鳴閒聊天。

「大膽!見了本官緣何不來見禮!」王子騰怒了。

李修扭回頭看看他,說了聲真像。

「像什麼?」陸鳴明知故問。

「像他弟弟唄。那晚您不是見過他弟弟了嗎,還喊打喊殺的。」

陸鳴笑而不語,李修把手從袖子裡拿出來對王子騰拱拱手:「揚州市舶司副提舉兼通譯郎,龍禁衛五品行走李修,見過兩位大人。」

「哼!你還我弟弟命來!」

「行,你見了他跟他說一聲。我李修自從來了世界,就沒打算活著回去。讓他等著我。」

大理寺卿一拍驚堂木:「肅靜!兩位大人不可自誤,這是大理寺,不是你們的衙門口。進來好說,說不清,出去可難。」

陸鳴要了把椅子坐下說話:「年歲大了,站不久。寺卿有話隻管問,問完了老夫還要回朝見皇上。」

「好,陸侍郎,本官問你,賬冊是在你手,還是在李修的手裡。」

「自然是老夫的手裡咯。」

「兵是誰調的?」

「理國公啊。」

「侍郎大人,想好了再說。賬冊在你手,為什麼王子勝要殺李修?為什麼你調了兵還讓李修一個文官去殺王子勝?為什麼理國公能調兵?」

陸鳴腦袋嗡的一下,想明白了一個問題。自己和理國公調兵用的是聖上給的虎符,回來後就交了回去。

現在手裡沒有證據說明這一點,怎麼說?我說皇上給我作證?今天的朝會老夫又不是沒看出來,皇上肯定是要借李修的手整整王子騰,不!是他們這一派係的所有人。

陸鳴仰著脖子看看李修,確實是個年輕有為的小家夥,有這麼一把刀攥在手裡,時不時的就能在他們身上割下一塊肉來,換成我也要用一用。

罷了,老夫就挑一口鍋背吧。

「許是老夫年歲大記錯了。賬簿李修,你說在你那啊?」

李修點點頭:「對啊,先前就是在我那。後來你抓了我,才落到你手裡的。」

「那就對了。寺卿,正是如此。現在賬冊在都察院。」

王子騰哈了一聲:「都是一朝為官的人,誰也不是傻子,用不著給我演什麼雙簧。李修,這仇我記下了,咱們以後再算。今天你找我們來,到底想說什麼?」

大理寺卿止住了旁邊記錄的錄事,也嘆口氣,命人搬過來幾把椅子,連李修也有座了,大家坐下來好好聊聊。

「就事論事,你們的仇怨本官不管,出了大理寺的門,打死了人再回來,才歸我管。第一,王子勝已經死了,抄不抄家的,子騰你該求誰就去求。第二,陸侍郎把調兵的事想個法子圓過去,聖上不會深究。第三,李修判誤傷,罰銀百兩,坐監百天,原職不變。」

三個人沉默不語,都在盤算著各自的賬本。

李修拉陸鳴下水,就是要把賬本往自己身上安,這樣他才能定死王子勝殺人滅口的事,那自己反殺也就成立了。現在寺卿既然說是誤傷的話,這個結論也不錯。不過,聖上安排的事還沒說呢。

那就先說為敬:「我年齡小不懂事,所以我先有兩件事要說清。林家的夫人是我的嶽母,這話我到了金鑾殿上也敢這麼說。所以,王家必須在靈前賠罪!」

「不可能!」

李修指指王子騰:「那我去教坊司等著王子勝被抄家。」

「豎子安敢!」

「我可以給你立字為據,寺卿大人,請借紙筆一用。」

陸鳴誒了一聲:「休得胡鬧了。子騰,是老夫查的帳,什麼樣我心裡還不清楚嗎?別說抄他家,連著你一起抄也不冤。你還真想讓他這個十八的孩子去教坊司嗎?既然聖上準了咱們在大理寺商議,你就痛痛快快的趕緊了事。以後的路還長,何必爭這一時長短?就他個小官,走在京城大街上,被車馬撞死也是常有的嗎。」

王子騰的國字臉上有了些笑模樣,李修很無奈的跟陸鳴商量:「你家也收好處了?怎麼就見不得我好呢?」

「那倒沒有,老夫就是不喜歡看著年輕人露頭太快。」

「我有藥,金戈聽過沒?包您也能露頭。」

王子騰罵了句混賬,問他第二件事。

「林府被你們兩家糟蹋的不成樣子,又死了那麼多人,確實沒法住了。你們湊一湊,在京城換一套同等的宅子,就算賠償了。寺卿大人,我這要求不過分吧?」

大理寺卿被李修逗笑了,不要錢要宅子,你是精還是傻?

他哪知道後世人對房子的渴求。

陸鳴攤攤手:「我是清官,沒錢。」

王子騰咬著牙說:「我有!你敢住嗎?」

「成交!今天我要見到鑰匙。賠罪你們家誰去?」

「我三弟家有兒子。」

「也行,父債子償。我沒事了,看兩位大人了。」

陸鳴示意王子騰先說,王子騰就要一條:「賬冊中,不能有我。這是聖上答應過得,你們有膽就去問。」

陸鳴看大理寺卿點頭了,也就不問了,隻是商量一件事:「三個月是不是時間太短了?」

「那就半年?」寺卿也覺得有些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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