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何以教我(2 / 2)
齊玉敏心裡暗道要糟,因為他來的匆忙,前麵又未查閱本次科舉卷子,怕是要生了變化。
果然,陳誌恆拖了個長音後道:「本少爺並未交卷。」
齊玉敏愣了一下,脫口道:「你科考之前不是不知你傷勢可愈」等他反應過來,話已說出口,也隻能搖了搖頭。
「好叫大人知道,陳家世代書香之家,我豈能為了一己之私,而忘了滿門清譽。」陳誌恆並未表現氣憤之意,隻是語氣淡淡。
後又道:「大人何以教我?」
齊玉敏氣急,這其中肯定有官員瞞住了此事,會是誰呢?
此時陳誌恆終於炸出了王炸:「大人似乎還忘了一件事,我與天子的關係,天子曾經答應於我,隻要我參加科舉,無論是否高中,皆可為官。」
此話一處,齊玉敏一瞬間想到了陳年往事,暗想:「是了,當今天子寵愛此子,否則他如何能活到現在,其中有此子荒唐的原因,也有天子的原因。」
半日後,劉府。
「大意了,本想借助此事,斷了世家大族乾涉朝政的念頭,沒想到牽扯出了天子。」劉字文在書房聽人回報,後悔至極。
其實事情很簡單,起先陳誌恆找上門來,說了自己的情況,劉字文便謀劃了此事。
那時他布局了,陳家算寒門嗎?不算,陳家算世家嗎?算,而且是開國功勛之家。
先是讓陳誌恆參加科舉,又知他不懂古籍,隻要做實舞弊,拿陳家開刀,反應最小,又能起到作用。
因為陳家是最勢弱的江南世家,謀劃起來毫無壓力。但他也並非是要陳誌恆的命,其中還有其他算計。
一是,陳誌恆本身和天子的關係,就不可能會因為此事判死,二是他想保下陳家獨苗,陳誌恆不出仕罷了,不然即使有天子護著,也保不齊沒了命。
而他萬沒有想到,天子是答應過陳誌恆中舉才能為官的。
突然他愣住了,暗想:「天子何許人也,上次我稟告陳家之事,他隻是說中舉可為陸安知縣,其他什麼也未說過。」
想到此處一驚:「是了,天子在此事上,才是想的最多,打壓了世家,卻也打壓了儒家啊,這是要告訴我等,私心,隻能天子有。」
而且天子已經猜到了他要算計陳誌恆,這是在給他下套,故意沒有說答應過陳誌恆之事。
而陳誌恆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故意提前不說,就是防備有人給他下套,如果我真心幫他,他交與不交都一樣,此事心中知道就好。
如果有人算計,他便順水推舟,反坑對方一把,怎麼做都不虧,難怪當時隻說要我幫他參加科舉,還故意露出不懂文章,好深的心機啊!不虧是陳家的種。
再說陳誌恆返回客棧,激動的無以復加,因玉筆此刻又澤澤生輝起來,他的底氣回來了。
「嘿嘿,以後要多擼這些大員和大儒的羊毛了,不知這瀘州城裡可有真正的大儒。」陳誌恆發現一條康莊大道就在眼前。
當日,齊玉敏調了卷宗,發現確實沒有陳誌恆的第一場考卷,卻無人說過此事。
「吳修德,你為何要如此。」齊玉敏招來一位考官,嚴聲質問。
這個吳修德不是別人,正是那位中年考官,生的玉樹臨風,當日襲殺之日,他質問過劉字文。
此時被問,他並不慌張,言道:「我不知大人在說什麼,隻是大人,我吏部的事情,大理寺還是不要過問的好。」
此事復雜了,本以為利用陳家最簡單,卻沒想到這才是最復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