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法事(1 / 2)
「嗬嗬~卻不曾聽說,不知出自哪門法統啊?」
「道家。」白相如隨口應了一下。
空仗心中更是不屑了,這門派法統更是聽都沒聽過,要麼是胡編亂造要麼是哪個犄角旮旯不入流的小派。
「你方才之話是何意思?是說貧僧的佛能慧眼觀得不真切,斷錯了高施主的家宅?」
你可別抹黑佛祖了吧,就這還慧眼呢?青光眼吧。
當然白相如知道,在這個幾乎被佛門壟斷的世界裡,僧人地位和話語權十分之高,這種情況下僧侶自持身份心高氣傲便是難免。
這大和尚又是伏魔院的人,想必地位也不低,直接說他看的啥也不是稀碎,怕不是當場就要發飆氣的膽結石都要冒出來。
於是白相如隻好迂回得說道:「在下隻是希望大師能夠再多多細致的觀摩一下,莫要輕易下定結論,多思而後行。」
都已經提醒到這份上了,還領悟不了那就沒話說了。
隻見那空仗低頭冥思了一時,圓胖的臉上掛著一抹深沉。
「一派胡言!」空仗忽然抬起頭來厲聲說道,「我乃淨光寺伏魔院大僧長,出家入佛二十八年,於不動伏魔明王座下聆聽教誨,你一不知何偏門出身的遊方散人也能教導我?」
緊接著立馬回頭對高世林說道:「高施主,此人滿口胡言質疑佛心,若不將他請出恐佛法難臨災厄難除。」
白相如這回是真的愣了,沒想到這禿子反應這麼大,我讓你多注意著點就滿口胡言質疑佛心了?
那高世林臉色也變了,唯恐法師發怒家中災禍難除,立刻怒氣洶洶得指揮家丁道:「把這人快快請走,莫要靠近我府上!」
白相如拂袖一揮,乾脆一笑倒也不生氣,這些人倒是當我來碰瓷的了?
「罷了,就說這些。」
撂下這句話,他灑然回身自己離去了。
而這事對高家及空仗也不過小小插曲,不再多想,隻認為就是個招搖撞騙的江湖散人。
「白道長,你……你還好吧?」
趙生吉跟在後麵小心翼翼問道。
「好得很啊,怎麼了?」白相如回道。
「那就好,在下以為你生氣了。」趙生吉揣著手笑道,「你跟淨光寺的師傅起了沖突可把我給嚇著了。」
「這也叫沖突嗎?」白相如笑了笑。
「佛門中人地位尊崇,平日裡他們說話哪有人敢插嘴,更何況質疑頂撞他們?」
趙生吉小聲說道,畢竟這麼多年來佛門地位早已深入人心,即便眼前的白道長曾一言救自己一命,但他也並沒有真的認為道長就一定強於寺院的高僧。
而白相如想的卻是,這就是壟斷吶,掌握了話語權,哪怕是胡說八道也沒人能反駁。
「不過……不著急」
白相如小聲自語了一下,回頭又看了眼那高府。
此刻,已然日漸偏斜。
兩個時辰後,天已完全黑透徹底入夜。
「鈴鈴——」
金銅色的鎮魔鈴搖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檀香、紅燭、香油、紙花、供果……等等依次排開,放置在紫檀木製成的香閣上,一尊不動明王造像端正的放置在其上。
明王造像頂上有七髻,辮發垂於左肩,左眼細閉,下齒齧上唇,現忿怒相,背負猛火,右手持利劍,左手持罥索,作斷煩惱之姿。
不動尊菩薩,寶相莊嚴,斷惡作善。
空仗站在香閣之前鞠躬作揖雙手合十,口中默念有詞,旁人不可聽。
除此之外還有三串念珠,一金一銀一玉分別掛於菩薩像的左右雙臂和座前,每顆念珠上都刻有一字降魔咒文,這便是空仗所說的「佛禮」。
乃是他讓高員外緊急趕製出來的,所耗銀錢花費頗多。
但用他的話來說,這就是必須的,沒這佛禮請不來明王的大法力,至於究竟如何,事後這些佛禮又是否真是明王收去,那便不得而知了。
還是同之前一樣,行佛門法事凡俗人等不可見,高府中的人都被請了出去,此刻這大堂之中僅剩空仗一人。
雖然有這滿堂香燭燈火照得通明一片,但這大堂仍顯有些空曠孤寂。
空張盤坐在那蒲團上,閉著雙眼手持金剛伏魔杖,口中依舊默念著不動降魔咒文。
但,不知怎地,他感覺這周遭好似變得有些微涼,後頸子仿佛有人在吹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