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金玉方糕(1 / 2)
越是如此,李觀棋就越是不安。
李懷謙正在一旁絮絮叨叨叮囑著入宮麵聖應注意的大小事,見李觀棋神色凝重,也收了聲,片刻後才壓低聲音道「吾兒覺得來者不善?」
不應該啊。
他看的分明,陛下和顧皇後待觀棋赤誠。
「可需要為父陪你一道入宮?」
李觀棋整理的長袍,搖了搖頭「不是來者不善,兒子憂心的是……」
話到嘴邊,又止於唇齒。
陛下和顧皇後單獨召他入宮,那就說明即將要談之事最好莫要對他人道。
這件事情,十之八九關乎李府。
父親是一家之主,考慮問題時會更加權衡利弊,
「憂心什麼?」李懷謙凝眉追問。
李觀棋笑了笑「憂心在陛下和皇後娘娘麵前失態。」
李懷謙眉心跳了跳,頗為無語。
他看著像是那麼愚蠢天真又好騙的人嗎?
觀棋這點兒城府和演技,在他麵前根本不夠看。
罷了。
既不想說,那他也不勉強了。
他一時間猜不透想不通,不代表一刻鍾後依舊猜不透想不通。
「那你入宮後,一切隨機應變。」
李懷謙最後囑咐道。
李觀棋頷首應下,收拾妥當後,上了早已等候在府外的馬車。
李懷謙坐在綠的似要滴水的竹林裡,手中撚著片竹葉,皺眉,安靜思索著。
片刻後,眼睛一亮,旋即一沉。
府裡,出事了!
這件事情還不能直接宣之於口,需要觀棋旁敲側擊。
那就不是觀棋的事。
自也不會是他的事。
範圍瞬間縮小,李懷謙的臉色不禁又難看了些。
此時,李觀棋坐在寬敞柔軟的馬車上,聽著馬車的踢踏聲,閉目凝神。
無論何事,他都不能先慌了神。
風吹起車窗簾,清風拂麵,李觀棋睜開眼睛看著越來越近的巍峨宮城,隻覺得陌生的緊。
天生啞疾,斷絕了他絕大多數的交際。
雖然他是官宦之子,他的父親是大乾最年輕的閣臣,但他鮮少有機會出席宮宴,踏足宮城。
終於,能再見一次顧笙了。
李觀棋不由得有些緊張。
好像有近千日沒見過了。
他記憶裡的顧笙,麵龐還帶著稚嫩,鮮活明艷,嬌俏活潑。
千日,太久遠了。
李觀棋輕嘆了一口氣,一點一點撣平青色長袍上微不可見的褶皺。
他希望,他依舊是顧笙心中那個如竹如鬆觀棋不語的真君子。
馬車停在宮門外,李觀棋換乘轎輦。
一重牆接著一重牆,一條巷接著一條巷。
當年那個立誌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一人一劍瀟灑自由走天涯的顧笙終究還是沒能心隨所願。
他記得,上京城的話本子裡快意恩仇的江湖故事最盛行的那段時間,顧笙是真的吃了苦頭下了苦功學了幾招劍法的,美名其曰行走在外英雄救美。
後來啊,顧笙入宮了。
成了大乾的皇後。
或許,那幾招勤學苦練的劍法已經生疏了。
或許,年少時天真純粹的夢想已經深埋了。
新的夢想會替代舊的夢想,但他願意相信,顧笙永遠是顧笙。
有陛下在,顧笙的日子不會蒼白乏味。
十數年的默契,十數年形影不離相依相伴的的玩樂。
這是陛下的底氣。
也唯有陛下能有這般底氣。
乾德宮。
李觀棋斂起心中思緒,拾級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