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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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情感和婚姻之事,崔筠沒開口,張棹歌便沒立場去管別人的閒事。

她不疾不徐地開口:「說清楚點,你未婚妻是誰,哪裡人,可有人為你擔保?」

王賀騁騎虎難下。他跟崔筠之間的婚事還未定下來,要是說自己的未婚妻是崔筠,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臉。而且他聽說還有一個韋兆在跟他競爭,萬一他口無遮攔激怒了崔筠,她選了韋兆怎麼辦?

思及此,他收起了那份玩鬧的心思,傲慢地說:「我王家在汝州也有幾頃薄田,年關將近,我過來清點一下田產,有問題嗎?」

「沒問題。隻是形勢復雜,為了自身安危,還請你到了汝州後不要亂跑。」張棹歌說完,也給他放行了。

王賀騁一噎,翻身上馬剛要走,看到崔筠還站在原地,不由得敦促:「崔七娘路上挺趕的,怎麼如今又不著急出關了?」

對崔筠頗有好感的鎮兵隊長笑他:「你這人心裡挺沒數的,崔七娘子路上著急趕路是因為你們跟在後頭,她害怕。現在處境安全,自然不著急趕路了。」

王賀騁怒瞪了他一眼,當下甩了馬臀一鞭,氣憤離去。

張棹歌往鎮兵隊長腦袋上招呼了一下:「邱斛,你在胡咧咧些什麼?很閒是不是,要不要搬張凳子給你坐在這裡專門說閒話?」

鎮兵隊長揉著腦袋乖乖挨訓。

崔筠被逗樂,方才的鬱氣也一掃而空。

張棹歌是真心覺得鎮兵隊長邱斛欠收拾的,那王賀騁雖不是出身官戶,可王家在襄州是豪紳地主,誰知道他的背後是不是某個權貴?

她孑然一身,不擔心被報復。但邱斛出身淮寧軍,有著藩鎮驕兵的通病,惡習難改,又是在搜捕淮西細作的敏感時期得罪人,一旦被人拿來大做文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崔筠敏銳心細,對張棹歌說:「這王賀騁乃我二哥的妻弟,他忽然出現在古鴉路上,又貿然跟在我們的後麵,確實叫我捉扌莫不透他的用意。」

她倒不是在為邱斛說話,隻是想讓張棹歌知道她承了這份情。

張棹歌點點頭,扯了閒話:「我以為崔七娘會正旦過後才回。」

崔筠原本是這麼打算的,但崔家的氛圍和人心算計令她疲於應付,不得不臨時決定回昭平鄉。

她掩飾說:「想在這兒守著先父先母。」

「崔七娘孝心可嘉。時候不早了,看這雲怕是要下雪,還是盡早回去吧。」張棹歌說,「可需安排人護送?」

「不用,抓捕細作要緊。我不打擾張副將辦差了,告辭。」

崔筠的馬車回到昭平別業門口時,夕嵐與青溪才知道消息,匆匆跑出門口迎接:「小娘子怎麼突然回來了,可是出什麼事了?」

「沒出什麼事,就是突然想回來了。」崔筠含糊道。

青溪鬆了口氣,說:「小的還以為——」

夕嵐輕踩一下他的腳,他立刻反應過來這裡可能有杜媼的耳目,便把那句「在鄧州受委屈」的未盡之言給咽了回去。

「快些去幫小娘子搬行李。」夕嵐給青溪使了個眼色,青溪便借機把所有的仆役都給支開。

回到北堂,夕嵐問:「小娘子年前還回鄧州嗎?」

崔筠說:「不回了,那邊來人了就裝病應付過去,再找個理由把杜媼給支回鄧州。我想在這裡守著阿耶阿娘過一個清靜的年。」

夕嵐歡喜道:「那今年可得好好裝點別業,讓這兒的年味更濃一些。」

崔筠受到感染,也有些期待年節的到來了。

待她用熱水洗了臉,又喝了碗熱湯暖身子後,才詢問夕嵐與青溪:「別業最近可有什麼異常?淮西細作又是怎麼一回事?」

「別業倒是沒什麼異常……」提及淮西細作,二人的臉色便有些不好。

他們都是當年淮西作亂最直接的受害者,對那兵禍下的生靈塗炭畫麵也歷歷在目,因此他們是最擔心淮寧軍再度作亂的人,淮西細作混入汝州的消息傳出來後,他們立刻就去打聽詳細情況了。

原來事情發生在冬至那日,汝州的支郡兵在演武試藝的演習過後,忽然有一個小將上報說發現了淮西細作的蹤跡。

因那小將是淮寧軍出身,他認出了觀看支郡兵演習的百姓中有一張熟悉的麵孔,隻是當時他的注意力都在演武上,未能立刻想起對方的身份,演習過後才仔細回想,猛地發現那是現任淮西節度使吳誠的親兵。

吳誠的親兵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來投奔他們的?

可對方是吳誠的親兵,跟已經叛出淮寧軍的他們成了敵對勢力,又怎麼可能會來投奔他們。

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潛入汝州,必然會對他們不利。

小將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就上報了團練官健副使杜秉騫。

杜秉騫不敢馬虎,一邊上報給東都防禦使賈使,一邊部署支郡兵嚴加巡查,務必揪出吳誠的親兵,弄清楚他的目的。

第二天,賈使下令全城搜捕那名淮西細作,整個汝州的縣鎮兵們也都行動起來,不僅進出魯陽關要嚴加盤查,日常的巡邏也變頻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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