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1 / 2）
艾利歐格本不想祭出殺招,但阿蒙糾纏不放，不可能善罷甘休的樣子，祂也隻好擺出底牌。
阿蒙聞言,麵色陰晴不定，眼裡明顯透著幾分驚慌。
艾利歐格勾唇。
心理戰初戰贏了！情報差的優勢就是這麼徹底，阿蒙,即使是你也別想贏我！
艾利歐格心道,父親在手，優勢我有！
阿蒙盯著艾利歐格，強作鎮定道：「嗬嗬，艾利歐格，你敢唬我,那種東西對我有用嗎,不過是錄音錄像，能有什麼用。」
艾利歐格淡定道：「你說呢。」
阿蒙麵色發白，雙拳攥緊,繼續道：「父親又不在，你錄下來難度用拿去跟父親告狀？冒牌貨就是冒牌貨！」
艾利歐格微笑,擺出一副神秘莫測的表情,道：「你既然覺得沒用,那你為什麼要緊張，無視不就行了，有本事沖去因波斯和布耶爾那裡找『冒牌貨』喊打喊殺啊,用話術套路我,嗬，沒門。」
阿蒙眉頭緊擰，沉默了幾分鍾,語氣收斂地問道：「難不成……」
艾利歐格哼了聲，「什麼難不成，我不知道。」
阿蒙內心又緊張又氣憤。
好可惡的魔，艾利歐格分明是故意讓祂知道【那個可能性】！
阿蒙怎麼可能品不出艾利歐格的意思？艾利歐格這是在明示——父親已經回來了！祂要是不配合，艾利歐格就會把錄像放給父親看！
但是艾利歐格偏偏不明牌打出，故意模糊地說，讓祂猜測不安。
究竟是真是假，父親真的回來了？還是艾利歐格故布迷魂陣，打擊祂，誅心祂？
阿蒙在幾秒內閃過了幾百種思考，麵色越來越黑。
因為祂想到了，艾利歐格為什麼這麼著急歷史重編？歷史有什麼好怕的？
而答案很可能是——父親已經回來了！艾利歐格重編歷史，是為了不讓父親知道祂們這幾千年來的所作所為！
「你這家夥……」
阿蒙盯著艾利歐格，魔力外放，引起虛空扭曲，連規則都在戰栗。
「什麼我這家夥，關我什麼事了，是你自己說的，也是你自己做的，敢問關我什麼事？」
艾利歐格剛剛打不過阿蒙落於弱勢，但是此時此刻，祂已經變得遊刃有餘，語氣裡盡是從容。
「你……」
阿蒙咬牙切齒，眼神犀利如刃。
而緊接著，艾利歐格背過身，冷諷道：「有頭魔仗著沒人管，覺得自己自由了，在外胡作非為，但祂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說著，祂轉身，一步邁入空間裂縫。
裂縫兩秒就會關閉，阿蒙挽回艾利歐格的時間也僅僅兩秒。
阿蒙在兩秒間頭腦風暴，想法劇烈變換，最終搶在空間完全封閉前喊住了艾利歐格。
「等等！」
「等什麼等。」
艾利歐格半身走進了空間裂縫，回眸冷視阿蒙，
毫不客氣道：「有話快說，我很忙，沒時間陪你鬧。」
阿蒙咬牙，努力克製收斂，盯著艾利歐格，忐忑地問出最事情，「是不是……父親已經回來了。」
艾利歐格沉默。
阿蒙抿唇，緊張問：「那個『冒牌貨』，是不是……就是父親。」
空氣陷入沉默。
艾利歐格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阿蒙。
空氣逐漸窒息。
阿蒙內心已經炸了又炸。
父親如果回來了，那是大好事！但是艾利歐格錄下了祂的那番話，要是放給父親看，父親會怎麼想？
艾利歐格大惡魔啊！居然故意設局搞祂！
艾利歐格：「我可什麼都沒說。」
阿蒙氣急：「你明明就這麼做了！」
「你不是獨立成熟，不要父親了嗎，事到如今要轉口了？你該不會是父控吧，拜托，這麼大的魔了，還走不出過去？笑話。」
艾利歐格重重補刀。
阿蒙被捅刀，內心滴血，麵色難看。
艾利歐格語氣淡淡：「不過，我倒是可以不告狀，前提是你配合我，把你的歷史告訴我。」
阿蒙蹙眉低頭，眼神透著思考。
如果這是艾利歐格編的局，為的是從祂這裡騙情報，而不是真的找到了父親，那麼艾利歐格已經成功了。
祂們的弱點太簡單，以至於同一個圈套都會反復跳進去，就連阿加雷斯也是。阿加雷斯不知道那是圈套嗎，然而還是去了夢境。
生物都是情感勝於理智的。但或許也是因為有持無恐吧，當時的阿加雷斯就已經強大到可以無視幾乎所有存在了。
阿蒙是同胞之中最後一個見到阿加雷斯的。當時的阿加雷斯在想什麼，祂不太清楚。從五千多年前開始，祂就越來越看不懂阿加雷斯了。
祂總有一種感覺——阿加雷斯搞不好什麼都知道了，包括幕後黑手是誰，以及父親的情況。
但是不知因何，阿加雷斯卻沒有跟其他同胞說。
……阿加雷斯想的比祂們都遠。
想到這裡，阿蒙眼神凝重。
艾利歐格看阿蒙一臉沉思，以為祂是不肯老實交代，又道：「怎麼，你的歷史就這麼難以啟齒？你不會真做了什麼天怒人憤的事吧。」
阿蒙思路被打斷，立馬瞪了艾利歐格一眼。
祂此時心情復雜，但是祂的歷史說來也話長。本來是想全部埋葬掉的，沒想到今天要重新挖出來。
「……好。」
阿蒙最終屈服地點了點頭，心道這都是為了父親！
艾利歐格補充道：「對了，先跟你說好條件，在你老實交代完之前，你不能跟我提要見父親。」
阿蒙當場惱了，罵道：「艾利歐格你這惡魔！讓我見父親怎麼了，憑什麼不讓見！」
「不是你自己說的不需要父親了嗎。」
艾利歐格再次補刀。
「你……」
阿蒙語塞，綠眸當真冒著冷火。
「還有一件事。」
艾利歐格嚴正強調：「我們的事不能跟大哥告狀。」
「哦？」
阿蒙忽然玩味起來，「我要是跟大哥告狀呢。」
「你說呢。」
艾利歐格眼神充滿威脅，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敢告狀我就敢告狀，咱們雙雙自爆，看到時候是誰損失更慘重。
他們乾的事被大哥知道，祂們大概率隻是被大哥暴打一頓，小概率被大哥暴打之後囚禁起來壓著不讓見父親。還有極小概率被大哥暴打幾百年，關在大哥的恐怖領域裡麵永遠出不去。
但是阿蒙剛剛那番話要是讓父親聽見，祂失去的可是父親的愛！
誰損失更大還用說嗎？
艾利歐格冷冷一笑，挑釁道：「就問你敢嗎？」
阿蒙麵色又青又白，被狠狠拿捏住了，「算你心機！」
「走吧，跟我去奧斯帝國。」
艾利歐格伸手，將空間通道擴大開，展露出裡麵的宇宙光景。
祂們經常用亞空間進行移動，除了節約魔力之外，還能看幾眼亞空間的情況。
此時的亞空間……
艾利歐格遠遠望去，視線落在極遠的某個星係。
按理說，相隔距離這麼遠，祂不可能看得見對麵的實時情況，現在倒映在祂眼裡的景象得是幾百年前的光影情報了。
但方法總是有的。
祂微眯眼，眸裡的光景極速轉變，一瞬定位到了「現在」。
隻見，一道雷光閃過，照亮整片宙宇，轉眼轟滅七顆行星。
雖然沒有看到戰場的具體情況，但艾利歐格知道，又一座神國毀滅在了魔神巴爾的強大之下。
祂們大哥這樣下去，搞不好真的會征服亞空間……雖然目的完全不是征服，而是為了找到祂們可能丟失在亞空間的父親。
艾利歐格沉默了下，心想大哥遲早會知道的，祂們能做的就是推遲這個過程，反正會被打，當然還是晚點被打好吧。
阿蒙盯著艾利歐格，好幾分鍾後，終於放下心中的顧慮，警告道：「你最好不是騙我。」
艾利歐格思考一滯，轉過頭笑道：「如果你會被我騙，隻能說明是你蠢。」
阿蒙鄙夷道：「別繞了，你這個說話方式真是在人類世界學的。」
祂一副少年模樣教訓青年模樣的艾利歐格，看起來多少有點奇怪。
祂排位第七，而艾利歐格排位第十五，祂明明才是長兄，教育艾利歐格再正常不過。
而艾利歐格不以為意。
阿蒙視線定在遠方宙域，忽然道：「話說回來，別西卜呢，祂不應該跟你一起行動？」
艾利歐格麵色頓黑，「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我跟祂關係好。」
真是莫名其妙。
「不然？」
阿蒙的少
年臉看起來非常純良，任何大人看到祂第一眼都會覺得祂是好孩子。
祂要不是喜歡用少年體，艾利歐格還未必能套路祂。
艾利歐格反駁累了，隨便阿蒙怎麼想。
不過……
艾利歐格沉默了下，目光幽幽，道：「別西卜去查幕後黑手了，根據祂查到的最新情報，蓄謀殺死父親的是當初召喚勇者的諸神之一。」
阿蒙沉默了幾秒，仿佛早有所料，語氣淡淡道：「你們才知道嗎。」
艾利歐格詫異轉頭，「你居然知道了？」
阿蒙若有所思：「哦，沒跟你們共享情報。」
「……」
艾利歐格嘴角微抽，心想也是，阿蒙這家夥都缺席家族會議多久了，即使參加也不會主動分享情報，天知道祂查到哪裡了。而以阿蒙的能力，就算查到那裡也沒什麼奇怪的。
阿蒙繼續道：「但是接下來就不好查了。」
當時，人類脆弱不堪，如風中殘燭，有七尊神向人類伸出了援手，與人類賢者聯手構思了一個專屬於人類的「救世計劃」，集全人類之力打造世界級召喚魔法。
魔法一旦成功，他們擁有七條救世的道路、七種救世的方法、七個救世的人。
幫忙的七尊神分別為和睦女神、幸運之神、美德女神、智慧女神、大地與天空之神、烈焰之神、人類始祖神。
其中，三尊神已經隕落，隻剩下後來的四位女神。
四位女神暫且不論，阿蒙該查的都查了，沒發現什麼，祂最懷疑的是人類始祖神，然而這家夥毀滅的最徹底，灰飛煙滅，粒子都不剩，可能意識都被蒸發了。
線索於是在此中斷。
阿蒙語氣微妙道：「我們一直追查凶手，可萬一凶手早就已經死了呢。我們要怎麼抓到一個死物？關於祂的一切說不定早就埋葬在八千多年的歷史裡了。」
對此，艾利歐格沉默了幾秒，忽地道：「幕後黑手沒有死。」
阿蒙餘光盯著祂，詫異道：「你確定？」
艾利歐格點頭，眼神篤定，心道當然沒死，還跑出來了，堂而皇之自稱「希林神官」，給父親提供了住所，暗中觀察，伺機而動。
說大膽還真的大膽。遲早有天抓住它，親手撕了，讓它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過，艾利歐格還不會透露太多情報給阿蒙。
阿蒙渾身上下都是不確定性，你都說出去了，祂一旦掌握情報，要是背刺祂們，轉頭舉報給大哥。
那是真的會完蛋。
即使有把柄在身，阿蒙這家夥也要特別注意。
說實話，艾利歐格對阿蒙的印象一般用三個詞形容，喜怒無常、陰晴不定、遊戲世間，又愛玩又變態，現在看起來純良，隻是因為涉及的對象是父親。
對待父親之外的東西，阿蒙的態度更多是天真的殘忍。
祂喜歡像隱者一樣隱藏在事情之後，冷漠地觀察事態的進行發展，像傀儡師一樣俯視棋盤
，一步一步操縱著棋子，將文明視為棋盤遊戲，將萬物視為棋子。
祂們都有從父親那裡繼承下來的人性，而阿蒙是祂們之中繼承最少的幾個之一，為了滿足自己的玩心，對人類做出任何事都不足為奇。
事實上，阿蒙就曾經玩壞過一個種族。
那個種族招惹到祂算是咎由自取吧，後來僅一千年而已，就被祂玩到滅族。
人類作為一個種族，不把祂視為威脅才怪。
祂們家三大惡魔，別西卜、阿蒙、布提斯。別西卜暴食發作吃了一個種族，阿蒙把一個種族玩到滅族，布提斯猶有過之而不及，消滅了一個種族，哪哪看都是黑的，漂白劑都可能洗不乾淨。
人類給祂們起的花名是「種族毀滅者」，認定為「ss-sss級人類威脅」。
ss級是國家威脅，sss妥妥是種族威脅。
可想而知人類對祂們有多提防了。
人類居安思危，生怕祂們像毀滅其他種族一樣把自己也毀滅了，提防警惕再自然不過。
要不是為了父親，祂才不要費心洗白這幾個家夥！艾利歐格內心氣憤。
空間穿梭到此為此。
身邊光景變換，祂們一同來到了奧斯帝國的歷史研究館。
阿蒙走出空間裂縫，視線觀察著這個地方。
祂上次接觸人類還是在上一次，三四千年要有了吧，人類的味道接近祂父親的味道，令祂懷念，卻又令祂痛苦。
接著，阿蒙視線看向了十幾個人類的所在。
書架密密層層，圖書館本是安靜閱書的地方，此刻卻聒噪地吵了起來。
針對某個歷史問題，史官們意見分歧，大吵特吵，各個吵得麵紅耳赤，執著己見不肯讓步。
老史官明顯上頭了，怒火攻心，直言：「深淵君主阿蒙是大惡魔！祂做的事情眾所周知，根本沒有翻案的可能！」
年輕史官道：「也不是要翻案，我們隻是想把真實的歷史還原出來。」
「真實的歷史還不夠清楚嗎，這麼多國家的史書都記載著祂的喪心病狂！」
「你們是不是對惡魔要求太高了啊？跟光明神之類的變態神相比，阿蒙都算是大善魔了啊。」
「是是是，阿蒙至少沒有對人類發動過和睦戰爭。」
一老一少瘋狂對噴，就差搏鬥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