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1995(1 / 2)
趙喆冷不丁地聽了這麼一句,仿佛讓一個炸雷轟了頂。
猛地抬起頭盯著那白胖子,不樂意道:「你這胖子怎麼說話呢!」
那白胖子看著趙喆氣鼓鼓的樣子,攤了攤手,撇著嘴說道:「你也甭來氣。真要論輩分,你可還得叫我一聲叔。」
聽了這話,趙喆一臉不敢置信地望向老爺子。
可沒成想,老爺子竟點了點頭,慢悠悠地開口說了句:「這話不假。」
頓時,趙喆隻覺得心裡成群的羊駝奔馳而過。
要讓他管眼前這個年紀相當的白胖子叫叔,那簡直是別扭到家了。
隻見那胖子輕輕拍了拍趙喆的背,說道:「大侄兒,咱也甭論資排輩的。忒老套!咱倆歲數差不多,叫我金子就得。」
趙喆隻覺得嗓子眼都堵得慌,咳了兩聲,不情不願地說了句:「叫我趙喆就行!」
說完,伸手拿起桌上的筷子磕了磕,開口問道:「有菜單嗎?」
那胖子爽朗地哈哈一笑,說道:「要哪門子菜單兒啊。想吃啥,盡管點。咱這應有盡有。」
老爺子喝了口茶水,抬頭對那胖子說:「炒點花螺,烤一打生蠔。再來份花生米。啤酒先來半打冰鎮的。」
緊接著扭頭看了眼趙喆,問道:「你看看你還想吃啥,要不讓金子給你烤個雞?」
趙喆回想起那烤雞外賣的滋味,趕忙搖頭。
想了想,說:「我看你店門口牛蛙挺肥,給我來份椒鹽的吧。」
「好嘞!」
那胖子點了點頭,把倆人點的東西重復確認了一遍,轉身就一路小跑回了店裡。
望著他那肉乎乎的背影,趙喆不由默默嘆了口氣。
心想著也不知哪裡來的胖子,莫名其妙還給自己降了輩分。
「這胖子是誰啊?咱們家還有這號親戚?」
趙喆看著老爺子,納悶兒地問道。
老爺子往椅背上一靠,解釋道:「親戚倒是談不上。我剛來深圳那會兒,就認識了他老爹,也是好些年的哥們了。」
趙喆一聽更是犯了迷糊,這胖子的爹和老爺子怎麼可能是哥們兒?
不管怎麼算,都差著輩兒呢。
正準備繼續開口追問,老爺子又繼續說道:「金子呀,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他爹也不知是走了什麼背字兒,家財萬貫,可偏偏就是克媳婦,前前後後的送走了仨。直到這第四個媳婦,才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按說老來得子,本來也算個喜事。可誰也沒成想,孩子他媽還沒出月子,就生了場大病,也沒了。」
「再後來,自打這金子上了初中,老金那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金子大學剛一畢業,老金就沒了。這金子啊,年紀輕輕的,一個親人都沒嘍。」
說罷,老爺子還默默嘆了口氣,仿佛有些感到惋惜。
趙喆聽了金子的身世之後,不僅消了剛才的怒氣,甚至還有些同情起這胖子來。
雖說自己也是早早就沒了娘,可和這胖子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想到自己的母親,趙喆心裡不禁泛起波瀾,那是道深藏心底的傷痕。
腦海裡母親的樣子,也都源自於為數不多的幾張早已泛黃的老照片。
那是1995年5月,羅布泊雨季將至未至,砂礫在夕陽下泛起金閃閃的光芒。
一支三十人的隊伍騎著駱駝,在塔裡木盆地深處浩浩盪盪地前行。
領頭的中年男子,便是當時早已在盜墓界叱吒風雲的趙乾坤。
緊隨其後的便是趙家的一對孿生子——趙江海、趙江河。
旁邊還有一個維族打扮、漢族麵相的年輕女子,趙家的大兒媳,也就是趙喆的母親——魏萊。
這支非同一般的隊伍,集結了當時盜墓界的三大家——趙家、陳家、王家。
這是一次整整籌劃了7年的行動,三大家族傾其所有,誌在必得。
然而,正是這一次下鬥,卻遭遇了所有人都未曾預料、也無力抵抗的巨大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