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漲大水磕破腦袋（1 / 2）
這個夏天雨水特別的豐沛，七月裡一直不停歇地下著大雨，晚上還時不時電閃雷鳴，離家不足五百米的河水昨天已經快漫過岸堤了，雨雖然沒有前幾天那麼暴烈了，但還是一整晚都沒有停歇過，直到早上七點鍾後才漸漸消停。這一大早的，院子裡的人不斷地嚷囔著來來往往地往河邊上走去，尋思著這水究竟漫上路邊來沒有？王璟一大早就被過路的腳步聲和談論這場洪水的聲音給吵醒，雖然他不是那種喜歡出風頭看熱鬧的男孩，但起床後他的第一件事也是跑到河邊看熱鬧去。
一個晚上水還是漲了不少，已經滿過河堤浸過馬路上來，滿眼望去，隻見前麵一片黃泱泱的河流奔騰急促地流去，岸堤上昨天白天見還堆得人高的那一堆堆的沙堆，現在已經被水盪得平平整整的，躺在水裡就像男人的月匈脯一樣。幾個七八九十歲的男孩把鞋子一扔，也不管水裡有多髒，就直接啪地一身往水裡竄，一會兒抓沙子玩、一會兒用腳淌起一片水、還在水裡滾來滾去。看熱鬧的人群裡傳來很多小道消息：上遊還在持續暴雨，抵不住就要放閘泄洪了，估計今天晚上都要開著門迎接洪水進家，不能早睡覺；還有人說今年的大水比87年那次還要大呢，會淹上二樓。
在河邊待了一會兒，王璟覺得無趣就回去了。這個暑假真爽，沒有暑假作業，也沒有人認為他這也不能看，那也不能看的，隻是這場大雨持續的時間太久了，讓他平添了許多煩惱，好些天沒有下河去洗澡，扌莫螺螄了。錢程那小子一直都在集訓，暑假裡就回來一次就又走了。
到了傍晚，水沒有退下去，而是一直在漲，千真萬確的消息是，上遊發電站放閘了，水勢突然猛漲上來，八點多時，外麵的水泥路就已經淹沒了，已經淹著小腿了。王璟的爺爺拿著凳子坐在自家門口，看著水一點一點往上撲騰，他囑咐王璟：把大門和一樓所有房間的房門都打開，準備迎水進門，大門再用繩子緊緊拴住窗戶的鐵杆上，防止大水進門後，水力太大，把門關著，這樣房子就有可能被沖垮。水從路邊一直漲過階梯再到門邊時，突然全縣停電，黑暗裡傳來一陣唏噓聲，門外屋內一片黑漆，大家隻好往裡扌莫著牆，走到樓梯邊。奶奶在樓上找了好半天的蠟燭，等王璟和爺爺，弟弟上樓來時，奶奶還在問火柴在哪裡？弟弟王霄跑進一個房間，拿了盒火柴，點燃了蠟燭，於是幾個人又拿著蠟燭到陽台上去看水了，往下看過去，一片黑壓壓渾濁的水，已經灌滿了整條狹窄的街道。
王霄過一會兒又拿著蠟燭跑去樓梯道看一下水漲樓梯的第幾層了，就上來報告，奶奶怕他被水淹著，一個勁叫他小心點，別去看了；爺爺在嘆息著，哎，去年才砌好的樓房，剛搬進來住不到一年，就被水淹了，等水退後在那牆壁上留下的水跡不難看死了。平時就王璟祖孫四人在家，他爸媽在縣裡的店鋪做糧油生意，平時隻有晚上十點鍾後關鋪睡覺的時候才回來，那裡地勢高，水漲不到那裡，今天晚上估計要在店裡住一夜不回家了，否則即使晚上能進得家門，明天也出不去做生意了。
一家人很晚才上床睡覺，最後一次去樓梯間看水，也就漲了1米多高，還沒有淹上半層樓梯，外麵又稀裡嘩啦的下起了雨，還夾雜著嚇人的雷電，有的家裡隻有一層樓房，二樓沒有蓋，就全家老小躲在樓上蓋的帆布篷裡吹了一宿的風雨。大家都明白，隻要雨還在下，水就不會立馬退去。
第二天雨到是停了，天色還有點陰沉，不知道誰家養的一隻小鴨子掉進水裡，在外麵淒慘地嘎嘎叫，這時社區居委會的乾部不知道從哪裡借得一條小木船，請了個劃船師傅，載著一船油米麵啊的正滿院子裡敲鑼打鼓道：
「天災無情人有情，政府來給我們送溫暖，每家每戶一袋大米一桶油。」
「領導，這水什麼時候退啊，停電停水的，怎麼過嗎！」
「大家放心好啦，上遊雨已經停了，水很快就會退去的，快、快伸手出來接住米，別掉水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