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氣(1 / 2)
玄兔剛將汗巾擰乾,抬頭就隻見到公子留給她的背影,話未說完,背影也瞧不到了。
怎麼一聽說小侯爺來了,就這麼著急去見,平日裡來個什麼人,都沒這麼上心過。
她是忙暈了,竟將程光頭的事給忘了。
她趕忙起身,稍稍整理了下儀容便出了屋,之前從藏香閣出來,又去了趟香坊,搬了些東西,衣著有些亂。
書房很敞亮,分內外兩室,以左右推動的開合式木門隔開,內室便是上回玉簪與玄兔下棋的地方,而外間乃沈玉棠夏日看書之所。
但她就算回府了,還不能歇息太久。
香坊被燒毀了一些東西,還需要支個單子讓人采購回來,另外,香坊需要擴建,這也是個大工程,還有人手不夠,得讓嚴伯找些可靠的人來。
夠她忙上一陣子了。
玄兔打了一盆水進屋,「公子,褚小侯爺來了,在書房,看著不太高興。」
這一樁樁事,她就算不用親自操辦,也得給個明確指示,拿出個章程來。
除了這些,還要做一些香給老師和師父。
就算一宿未眠,又忙活到了下午,回到府中時,除了身體疲乏外,精神還是很好。
沈玉棠坐在妝台前閉眸養神,同時盤算著下一步該做什麼事,聽到這話,睜開雙眼,道:「應該是大牢裡出了事。」
在藏香閣見到江修業的時候,還以為是江廷昉動用關係將此事給壓了下來,想著等忙完藏香閣的事情,就去府衙。
後來,忙忘了……
夏日裡,海棠花香宜人,屋外清風會吹拂進來,最是清涼不過。
他教褚彧讀書也是在此處。
匆匆趕來時,看到褚彧麵色鬱鬱地坐在桌案前,手裡拿了原本放在書架上的戒尺,無意識地轉動著。
褚彧嘆了口氣,小聲道:「程光頭死了。」
「嗯,嗯?他死了!」
沈玉棠沒想到他一出口就是這樣一個消息,出乎她意料。
可一日不到,程光頭就死了!
而且有褚彧看著,他怎麼會死?
也對,隻有程光頭死了,這放火的事就牽扯不到江修業,而之前的事更是查不出來。
難怪江修業今日敢來藏香閣鬧事,原來已無後顧之憂。
褚彧抱歉道:「是我沒能完成你的囑托,讓江修業逃過此劫,你若氣惱,大可以發泄出來,我知你布局良久,又是金線草爭奪,又是請君入甕,等著他來香坊搗亂,好不容易抓住程光頭,能數仇並報,卻因我的疏忽,功虧一簣。」
他說完,就靜靜地等著沈玉棠的怒火。
若當時,他沒有拍著月匈脯說保準做好此事,讓程光頭老實招供,或許就沒這麼底氣不足了。
說話的聲音都弱了幾分。
此事錯在他,他隻得過來老老實實認錯認罰。
他接續說道:「我是什麼刑都用上了,他就是不招,好不容易等來於管事的消息,想誆騙他說出指使他的人是誰時,他卻死了……」
沈玉棠看他小媳婦的委屈模樣,失笑道:「我隻是驚訝,不曾生氣,你快別這副模樣,哪像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還是小侯爺了,傳出去不怕別人笑話。」
褚彧抬眸正視他:「當真不氣?」
沈玉棠:「千真萬確。」
這四個字仿佛法咒一樣,剛聽沈玉棠說出,他便恢復神采,眼神明亮,嘴角含笑,如以往一樣灑脫不羈,仿佛剛才低著頭說著話快要落淚的人不是他一般。
沈玉棠見狀,倍感無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