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牆月小酥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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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寬不明白侄女兒生氣什麼。

但高嶽卻一臉尷尬,知道雲韶還在為昨日元法寺曼殊院的誤會而生氣呢!

最後崔寬說出關鍵:渤海高和咱們博陵崔,也有過一次聯姻雲雲(其實已經很少了,高嶽在摹寫墓誌銘時曾總結過,崔、鄭、王、盧、李五姓內通婚非常頻繁,他們也是唐朝著名的『禁婚家』)。

聽到這個,這下屏風後明顯傳來雲韶明朗喜悅的笑聲。

眾人在聲樂裡,都疑惑地往屏風那裡望去,高嶽但見燭火下,那屏風透出雲韶的側影,晃幾下又不見,看來是這小妮子也覺得過於張揚,害羞跑走了。

見雲韶確實溜走,崔寬便挨住了高嶽,低聲說「婚姻者,上以事宗廟,下以繼後世,非父母長輩之命不可成立,但高三你現在卻為失孤之人,而我家侄女兒也還未來得及稟告在西川的家兄我家侄女兒啊,也算是逾笄三年了,究其原因,一是家兄雖然出身崔氏,但卻是軍功起家,有些山東郡姓居然還瞧不起咱們,而雜姓寒族呢,家兄又不願讓這小妮屈就;二來,這小妮總是想嫁給進士出身,郎君你現在既是狀頭,又出身渤海高門,將來如果這小妮能嫁給你,生兒育女,便可自立一支家廟,光垂後代,豈不美哉。」隨後崔寬拍著月匈膛保證說,自己馬上修書一封送去西川,向雲韶的父母鄭重商議這門婚事,不過郎君也不可怠慢。

高嶽心領神會,立即拱手對崔中丞說道,馬上晚生就找一位同門的長輩兼媒妁,一切遵照中丞的安排走。

宴會結束後,崔寬見夜色已晚,讓高嶽再出宅第並非待客之道,便止宿他於廂房之中。

初春時節,夜涼如水,長安明日應該又是個晴朗的天氣,夜空的繁星匯聚,如道垂練般,切在廂房的南牆之上,月光照得庭院一片雪白,人影牆影分明,高嶽身著麻衣,立在影下,並未急著就寢。

「高—三—郎」高嶽聽到這聲低低長長的呼喊,急忙抬頭,「雲韶小娘子!」

牆上的青色鴛鴦瓦和一株桃樹邊,雲韶探出個半個小腦袋來,方才就是她喚著自己名字。

接著兩人又隔著廂房院牆,四目相對,傻笑個不停。

看來雲韶白日裡的氣,也基本消散:高三郎不但準時來赴宴,也半正式地表明自己要向阿父提親。

月光下,雲韶伶俐的眼珠轉了轉,「春闈後,三郎可好久沒來行卷了,還說什麼以後隻有我一位知己呢!」

高嶽急忙道歉,「因要籌備吏部選,實在分身乏術。」

雲韶聽到這話,皺著眉頭,裝模作樣地嘆口氣,接著直接問,「三郎是否有什麼困難?」

高嶽心想,當然有困難了,那薛煉師可還叫我直接來找你解決困難的,可他望著雲韶天真無邪的眼神,又羞於啟齒,良久不說話,最後囁喏了聲「雲韶小娘子」

這下雲韶倒急了,「三郎,以後便叫我阿霓——吏部選有無妨礙,還有什麼是不能對阿霓說的呢?」

唉,雲韶以真心待我,倒是我生分了!

高嶽便說,「我想在吏部應平判入等,可其和博學鴻詞、書判拔萃不同,須和所有選人一同應考,打點在所難免,所以」說完後,高嶽自己都緊張地閉上眼睛——崔雲韶會不會接下來換上鄙夷的眼神,望著自己?

「平判入等是三郎的登科大事,有什麼支支吾吾的!」雲韶語氣很豪爽,「三郎但說,打點的錢財需要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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