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謊言如冬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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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韋皋清楚聽到,自己馬邊伴侍的大將張芬,開心地對自己喊到:「賀喜韋令,封禪和內禪之後,軍使們逐個交還朝廷兵權和版籍,真的是天下太平了!」

韋皋差點要吐出血來。

「逸崧,你!」

同樣,剛剛出城至藍田驛的杜佑,聽到這一係列的朝政變故,也嚇得趕緊灰溜溜地往商洛道而行,唯恐不及。

淮海行省在京進奏院中,碩大的雨珠不斷順著瓦當落下,結連為一幕雨簾,落在軒廊的磚石上,發出回響聲不絕。

高嶽望著蒙蒙的雨霧,良久不言。

此次雖然有許多人要前來相送,可高嶽卻一概回絕,最終隻有門下侍郎平章事鄭絪在場。

「有故事想說嗎?」鄭絪於坐榻上,給高嶽斟了杯酒。

要是以前的高嶽,肯定會是副得意非凡的神情,可現在高嶽的臉上,卻滿是寂寞,聽到鄭絪的話後,才勉強擠出絲笑來。

他在對麵坐了下來,接過酒盅,回答鄭絪說:「我在淮海任上,多次遣送大船航去倭國,得到些新奇的劇談資本,其中有個故事,是渡海來的請益僧告訴我的,我便說給你聽吧。」

「久雨無聊,不過高三你也不必像韋令、杜嶺南那般走得急,有個奇談用來佐佐酒,倒也好。」

高嶽想了會兒,便開口說:「不知道是什麼年代,或者是上古,也可能是不久前,當然也可能在未來,倭國的都城發生過一樁凶殺案,一位砍伐杉樹的樵夫,在京郊叫山科的竹林中,看到一具屍體,人是被刀鋒殺死的,血濺滿了四周的竹葉,慌張下樵夫就告訴了倭國的不良人後來,有位行腳的僧人證實樵夫的說法,他作證說,屍體其實是名倭國折沖府的武士,當天他看到這武士牽著匹馬,載著妻子,往竹林那邊走去」

雨中,鄭絪握著酒盅,認真而安靜地聽著高嶽的敘述,偶爾飲下上好的燒春,便繼續聆聽下去。

當高嶽緩緩敘述完後,鄭絪將酒盅放下,看著庭院裡的雨,覺得周身更加寒澈。

「你說的絕非是當年你在考中進士前撰寫的槐北故事,那種故事是以破除疑案為目的,可現在這個倭國竹林裡的凶案,明明每個人把細節都說的那麼清楚,但真相卻永遠不清楚。」

「為什麼呢?」

「因為在這樁凶案裡,每個人,樵夫、僧人、妻子,還有那強盜,甚至是死去武士的靈魂,他們都在關鍵處撒了謊。」

高嶽點點頭,然後繼續問鄭絪:「為何要撒謊?」

「謊言對他們,都是有利的。」鄭絪不假思索地回答完畢,然後猛然間想到什麼,先是長久沉默,使得整條軒廊隻剩下雨落地的聲音,接著輪到鄭絪開口了,「新皇內禪時,為何不一起聯絡你和韋令?」

「因為對新皇來說,韋城武的價碼很清楚,一個人的價碼越清楚,就越容易達成協議。但我的價碼,新皇扌莫不準,也猜忌我和太上皇間的關係匪淺,他不敢冒險。」

「可撇開韋令和杜嶺南,新皇還是單獨和你聯絡了,是不是?」

「沒錯。」高嶽緩緩啜飲口酒水,承認說,「新皇對我扌莫不準,但不代表他就能離開我的支持,他滿口對韋皋承諾的同時,也對韋皋撒謊了。而現在他認為對我扌莫準了,因為我幫他坐穩這個位子,興元、鳳翔、邠寧、河中同時對朝廷版籍奉還,尤其是興元定武軍,直接把持著三川出入關中的孔道,所以是我毀掉了韋城武的夙願夢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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