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我的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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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夭夭一邊扶著顧父往座位上引,一邊讓夏柳將地上的蒲團收起來。

「既要引得父親心疼,自要將戲做足了。」她也不坐下,隻蹲在顧父的跟前,有些可憐的望著他。

顧父原本就後悔了,顧夭夭這般眼神,自是讓顧父心軟,長長嘆息,伸手在顧夭夭的頭上揉了揉,「以後,萬事小心。」

外頭,大雨滂沱,顧皓辰撐著油紙傘,站在雨裡,看著屋裡溫情的一幕,眼淚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

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何來了京城一切都變了。

在江南的時候,顧父雖與他不甚親近,可卻也會給足他麵子。

而顧夭夭一直心疼他從小父母雙亡,兩人同時長大,於他真正的敬做兄長。

可為何,現在全變了,他什麼不做遭人嫌,做點什麼也遭人嫌。

此刻,他多想問一句為什麼,可腳下像是生了根,怎也邁不動步子,到底,他有什麼資格問?

不過,是個的臉的奴才罷了。

雨還在繼續,不過顧夭夭這一覺睡的卻是最安穩的。

次日一早,夏柳原是拿了一套顧夭夭平日裡愛穿的素色衣裙,卻不想顧夭夭卻拒絕了,特意尋了一套紅色的。

很是符合,她現在的心境。

去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倒是讓大家著實驚艷了一把。

顧**拉著顧夭夭的手左右的瞧著,「我總覺得,你就該配這樣的顏色。」

她說完後,就連老太太都跟著點頭。

屋裡頭熱鬧的很,下頭的人卻過來稟報,說是顧皓辰突然暈倒了。

畢竟是自個名義上的孫子,老太太領著人過去瞧瞧。

顧夭夭與顧**扶著老太太,不過到了顧皓辰的院子,顧夭夭卻沒進去,隻在外頭等著。

屋裡的顧皓辰已經醒來了,帶著不正常的紅色,聽著有人進來,緩緩睜眼一瞧竟是老太太,連忙要起身見禮。

老太太趕緊快走幾步,趕緊將人按下,「你這都病了,莫要多禮。」

剛剛進門正好府醫出去,便與老太太稟了一聲,說是顧皓辰受了寒起了燒。

顧皓辰卻避開了老太太的手,扶著床邊愣是跪了下來,「禮不可廢,祖母若不受這禮,孫兒心裡著實不好受。」

卻因為身子虛,抬頭的時候,身子明顯晃了一下。

老太太原本是要坐在顧皓辰床邊的,被他這麼一說,著讓人搬了椅子放在跟前,伸出去的手又緩緩的收了回來,讓下頭的人扶著顧皓辰躺好便是。

老太太原是憐惜顧皓辰生著病,被顧浩辰那般堅持,倒像是自個不懂得規矩。

「不過是昨夜淋了雨,孫兒原想著無礙的,沒想到竟這般沒用,驚動了祖母,原是孫兒該死。」即便躺下了,顧皓辰的嘴也沒停下,按著他所想的解釋。

老太太有些不自然的點頭,「人又不鐵打的。」

瞧著顧皓辰這般卑微,就是個奴才也比不上,頓時沒了興致,交代了下人一聲讓他們好生的照看著,便起身離開。

瞧著老太太的背影,顧皓辰眼眶又紅,昨夜回來他就不舒服,隻因為惦念著自個的身份,心知不該叨擾旁人,忍忍便過去了,隻是沒想到如此不爭氣。

可饒是自己病成這邊模樣,顧家的人都不屑關心自己。

越想越難受,眼淚便跟著落下來。

聽著抽泣的聲音,老太太回頭瞧了一眼,看他一個大男人哭成這般模樣,心裡不痛快的很。

顧家養他這麼大,不過身子不舒服,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她如今年紀大了,最是瞧不的小輩們落淚,心裡莫名的煩躁,腳下的步子便更快了。

出了院子,迎上顧夭夭和顧**,心裡才覺得痛快些。

原本昨日夜裡的事她也聽說了,想著抽空問問顧父,怎地吃了酒沖著倆孩子耍開脾氣了,如今卻一點不想提了,就顧皓辰這般沒分寸的樣子,誰知道能做出什麼事了。

昨日馮家上門,這親事估扌莫著很快便成了。

從前顧**都不敢想自個會有美滿的姻緣,什麼帕子荷包,枕頭,全都沒繡,隻想著全都讓繡娘去做便是,可現在她卻不想借旁人之手。

便邀了顧夭夭去她屋子,幫著挑些花色。

老太太笑著打發倆孩子趕緊過去便是,待人走後,老太太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囑咐旁邊的錢嬤嬤,「尋人看著他的,莫讓他做出什麼讓人貽笑大方的事。」

如今,算是葉卓華最有風頭,顧家可不能做出讓人誤會的事來。

「唉,到底不是自個的骨血,沒有那份耐心。」吩咐完了,老太太長長的嘆息,話這麼說,可心裡總也不痛快。

想是自省一般,到底是在自個跟前長起來的,她這麼做事,自己都覺得淡薄些。

錢嬤嬤扶著老太太的手,在旁邊輕輕搖頭,「您莫要想這麼多了,那孩子的心性您也是了解的,從小別別扭扭的,哪能有人入的了他的心?」

這般說,老太太也不吱聲了。

老太太膝下子孫單薄,二夫人是個喜歡的孩子,帶著顧皓辰來看老太太的時候,老太太也曾稀罕過,隻是那孩子唯唯諾諾的,是個拿不上台麵的,老太太自也不會稀罕了。

不過那時候倒也想著,許是孩子剛來不適應,等著在顧家教養一段時間便好了,可沒想到等老太太去江南,發現那孩子還沒變樣。

二夫人的性子他們都是了解的,對倆孩子必然一視同仁,從下頭人對顧皓辰敬重的態度便也能瞧出來。

後來老太太也不刻意對這孩子多好了,終歸麵子上過去的便是了。

而且,瞧著顧皓辰對旁人有所保留,對顧夭夭勉強算是用心,便也願意給他體麵。

另一邊,顧夭夭到了顧**那邊,像是在自個屋裡一般自在,徑直尋了案邊的椅子坐下,「這是,在畫鴛鴦?」

被顧夭夭一說,顧**的臉刷的一下便紅了,「讓你挑花樣,怎這麼多話。」低頭,趕緊將她自個畫的全都收拾了。

顧夭夭撲哧笑了出來,「這成親用的東西,不是鴛鴦就是並蒂蓮,你藏的什麼?」

顧**瞪了顧夭夭一眼,「就你知道!」

不過將花樣收拾好了之後,顧**便坐在顧夭夭跟前,「我想給他做幾套衣服,武將多該威武霸氣,隻是我瞧著他多愛做書生打扮,一時沒了主意。」

顧夭夭轉著眼前的茶杯,唇間的笑意卻是忍不住溢了出來,不過是套衣服都能這般糾結,大約這就是所謂的,情愛鎖人。

「既拿捏不準,便兩種都做上幾套便是。」顧夭夭心思一動,抬手便想著將心中突然的念頭畫出來,隻是手還碰到筆卻又退了回去。

雖說她與顧**要好,可這種事到底不好參合,若是姐夫身上穿著的是小姨子畫的樣子,沒來由的讓人覺著奇怪。

即便小馮將軍不知道,她自個瞧著也不舒服。

顧**光顧著糾結了,倒沒注意顧夭夭的小動作,隻抱怨的念叨了幾句,「我尋你過來,你是有用的主意都沒有,這種東西哪是越多越好。」

說著覺得屋子裡太安靜了,一抬頭瞧著顧夭夭睜著她那明亮的眼睛,正沖著自己笑,臉又爆紅,輕輕的拍了一下顧夭夭的肩膀,「你如今笑了,日後待你成親,我總要笑回來。」

兩人打趣是打趣,顧夭夭還是陪著顧**看了幾種花樣。

兩人瞧完了後,顧夭夭斜靠在椅子上,也不急著走,「你該為自個求點東西了。」

顧夭夭這麼一提,顧**胳膊一頓,隨即一笑,「端就看她,上不上鈎了。」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下頭的人送來了帖子,說是薛府的人求見。

從上次小馮將軍送來帖子被顧明辰拒絕了後,便交代了下去,若是有拜帖先送到顧**那,省的叨擾到他。

顧**拿著帖子,臉色微微一沉,薛家竟要見兄長,就那家子沒個好東西,這次過來定然是有所圖謀。

可是,薛家裡住著胡氏,顧**一時拿不定主意。

顧夭夭放下茶杯,輕輕的拍了拍顧**的手,「我陪你一同問問去吧。」

春日宴上,她們瞧的清楚,顧明辰決定奮起多是與胡氏有關。

自個路總該得自個選,她們誰也不好乾涉。

顧明辰因著要苦讀,除了守在院門外的小廝,便沒有伺候的了。

一進去,清清涼涼的像是沒人住一般。

顧**推門進去,便瞧著顧明辰正在窗邊讀書,桌子上放了許多的冊子,而他右手邊放了一個錐子,在這滿屋的書香氣中,顯得格格不入。

這東西如何用的,顧**自也知道,眼睛不由的濕潤,自是心疼自己的兄長。

可又有什麼辦法,從前他們想學東西,都是偷偷扌莫扌莫的,學的自然比不得旁人,如今有了機會可以光明正大的念書,自要萬分用功。

「兄長。」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讓自己的麵上沒有任何的不妥。

顧明辰看書正認真,突然出了動靜,驚的他身子顫了一下,回頭瞧著是自己的兩個妹妹,臉色才算緩和過來,將書扣在桌子上,推動輪車轉過身來,「你倆怎麼過來?」

一邊說一邊揚聲交代下頭人,上茶。

府裡的人都知道顧明辰用功念書,沒什麼大事都不過來驚動他,如今兩個妹妹親自過來,想也是有事情,顧明辰故而將書放在一邊。

顧**也沒耽擱,將帖子送到顧明辰手邊,「兄長,可要見見?」

顧明辰接過帖子,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拿著帖子的手,攥的越發的緊了。

顧**看見他這個樣子,張了張嘴想勸一句,可旁邊的顧夭夭卻拍了她一下,待顧**轉頭,顧夭夭才沖著她微微的搖了搖頭。

顧**緊緊的抿著嘴,隻得作罷。

良久,顧明辰拿著帖子的手才慢慢的鬆開,唇間若有若無的傳來一聲嘆息,「見。」

而後,將那帖子輕飄飄的放在桌邊。

顧明辰同意見人,外頭的小廝動作自然是快的。

瞧顧明辰出得廳中,顧**忍不住問,「兄長可收拾收拾?」

因為晨起便讀書,顧明辰的頭發是散著的。

顧明辰微微搖頭,隻是瞧顧**她們要走,卻開口將人叫住,說是一會兒有事說。

薛家來的是外男,顧**與顧夭夭自然是要避一避的,便在內室等著。

薛家隻來了薛方良的父親一人,近了院子一遠遠的瞧見顧明辰便拱起了手,「顧公子。」

顧明辰坐在輪車上沒動,待人走近微微額首稱呼一聲,「薛大人。」便算是打了招呼。

對於顧明辰的冷淡,薛父一點都沒在乎,臉上的笑意不減,「早就聽聞顧公子有大抱負,如今這般刻苦,想來必定能前程似錦。」

薛父到底是朝廷命官,其實著實不必對顧明辰這般卑躬屈膝。

他越是顯得卑微,顧明辰便知道定是有事求自己。

唇間帶著自嘲的笑意,當初他可是清楚的記得,薛家如何要討公道,隻是前塵往事不必提,引人入座後,便問了一句,「薛公子近來,可好?」

提起薛方良,薛父的臉色像是吞了蒼蠅那般難看,端起茶杯大口的飲了幾口,臉色才緩和過來,「小兒也就那般了,好不得也賴不得。」

顧明辰聽後輕輕的點頭,「也是怪薛公子,運氣不好。」

隻一句話,又讓薛父的臉沉了下來,偏生說不出其他話來,到底不能像個娘們似乎的,賴在顧家身上。

顧父是踹了薛方良不假,可薛方良的傷主要是在馬車上,非要說因為顧父打人才躲不開,實屬牽強,馬驚成那般樣子,就是薛方亮好著也不可能毫發無損。

且那馬車也沒受住顛簸,斷了的枝子正好刺入薛方良身上,才是最要緊的。

事後,薛家也查看了,確實是意外,這事端隻能總結一句,運氣不好。

瞧薛父不吱聲,顧明辰也不說話隻顧著飲茶,場麵一度尷尬。

薛父深吸了一口氣,又重新端起了笑臉,「都是那逆子不做人事,是報應。」咬著牙,說著違心的話。

顧明辰認同的點頭,卻又沒了話。

瞧顧明辰不應聲,薛父隻能繼續說道,「隻是可憐了我那兒媳婦,年紀輕輕的便守了活寡。」

提起胡氏,顧明辰端著茶杯的手,突然一緊。

因為用力,手背的上青經都暴了出來。

薛父為官多年,自然有這點眼力勁,顧明辰的反應都在的視線下,有反應就好,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不瞞顧公子說,這些日子,我們薛府格外不好過。」朝廷上,靖王與太子神仙打架,人家那些站了隊的受連累也就算了,可他的品級這般低都沒有資格向誰示好。

前些日子因著顧大伯發了難,他的上級便已經對他不滿,偏生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從哪來的瘋婆子,非說薛方良逼她嫁到薛家來。

聽的薛方良出事,她竟然大笑說什麼報應。

這事自會驚動刑部,不過畢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同朝為官刑部的人也就走個過場罷了。

隻是,還沒來得及調查結果,那女子突然就消失了,也不知道被誰給藏起來。

誰知道禍不單行,偏生這事又傳到上頭了。

現在朝廷人人自危,人家一聽得他們還不消停,自又要處罰,俸祿銀子領不到,事也不讓管了,平日裡在家就等著混吃等死。

薛父也不是個能過苦日子的,沒事便琢磨著誰能替他說說話,思來想去最後也隻能落在顧府頭上了。

畢竟,顧府如今跟馮家走的近,靠山也算是穩。

一邊說著,一邊看顧明辰的臉色,瞧他像是聽懂了自己說的話,才又繼續說道,「我那兒媳婦也是與公子有些情誼,之前的事也算是誤會,我瞧著公子跟前清貧,缺個知冷熱的人。」

話格外的清楚。

顧明辰端著茶杯的手,愈發的使勁,因為用力,指甲的縫隙滲出了點點血珠。

慢慢的轉頭,冷冷的看著薛父,「你的兒媳婦?」

薛父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腿,「瞧我不會說話了,哪裡有我的兒媳婦,是我收了個義女,與我那兒媳婦長的相似。」

啪!

顧明辰茶杯脫手而出,砸在薛父的腳邊,「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要一個,成過親的女人?」

薛父以為顧明辰是因為他剛才的話還生氣,趕緊擺手說道,「是我一時失言,不是什麼兒媳婦,是義女,是義女!」

看著他一臉討好,顧明辰的眼眶慢慢的變紅。

如今他還什麼都不是,不過是因為在旁人眼裡,父親將他當個兒子罷了,薛家便眼巴巴的過來巴結,若能早一點,是不是胡氏就不必嫁到薛家。

他當然想要胡氏,可現在卻不能。

「你兒子不要的東西,便給我?」顧明辰扶著輪車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薛父跟前,「你以為,我有那麼不堪?」

薛父趕緊搖頭,他自然不能這麼說,京城中誰人不知,顧家公子翻身了,因著想念書,叔父便尋了京城大儒,嫡母也不出來,以後這顧府兩房就他一個男丁,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既然知道,我又怎麼會做自降身份的事,不過,我還是要讓她好好的,讓她看看,她錯過的是什麼樣的人?」手,放在薛父身上,輕輕的拍了拍,「你可懂?」

薛父不由的打了個寒顫,主要是顧明辰的眼神太冷,冷的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

在顧明辰說滾了以後,趕緊小跑著出去。

顧明辰撐著桌子,費力的轉過身去。

顧**聽著人出去了,趕緊走了出來,瞧著顧明辰身子晃的厲害,快步走了過去,將人扶住走向了輪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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