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男人一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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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姨娘像是早就料到顧大伯會來,躺在那裡沒有動,貪婪者,看著星空。

「拉下去。」顧大伯抬手,讓人將懷嬤嬤扯在一旁。

「老爺息怒,夫人近來哪裡都沒有去過,隻成日在這四方園中,孤獨度日。」說不上為什麼,懷嬤嬤總覺得今日的顧大伯格外的生氣,可偏偏顧大伯沒說原因,上來便要拿人。

懷嬤嬤眼皮一直跳個不停,總是覺得,今日會出大事。

「夫人,顧府哪裡來的夫人?你喚的是誰家的夫人?」顧大伯突然抬高了聲音,似要將這今日的火氣,全數都發泄出來。

懷嬤嬤嚇的身子一抖,「是老奴說錯了,是姨娘,姨娘沒有出過門。」

顧大伯不想與個奴才一般見識,抬手讓人趕緊將她拉下去。

無論跟前有什麼動靜,張姨娘都沒有動,仿佛一切都與她沒有關係,隻是輕輕的念了句,「夫人?這裡早就沒有夫人了。」

早到,顧大伯沒有發脾氣的時候,便不是夫人了。

看著張姨娘這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顧大伯便來氣,突然上前拽住了張姨娘的領子,「是不是你?」

沒頭沒尾的一句,張姨娘卻是懂得。

嘴角噙著笑意,輕輕的點頭,「是我。」

顧大伯猛地將張姨娘放開,頹然的退了幾步。

顧大伯做事小心,無論做什麼都想著將把柄銷毀,可對於張姨娘顧父從來沒有防備,如果說這個世上有個人能將他,一擊斃命,這個人一定是張姨娘。

看到靖王拿出來的證據,顧大伯有些不敢相信,不是不相信靖王會想方設法的報復他,而是不敢相信,這些隻有張姨娘才能拿出來的東西,如何會在靖王手上。

他便不信,靖王的孤傲,會將心思還放在一個內宅婦人的身上?

「為什麼,難道我對你不好嗎?」顧大伯眼睛通紅,始終想不明白,為了他端在手裡半輩子的人,卻要如此害自己。

「好嗎?」張姨娘反問了句,抬了抬手臂,那一身的粗布,「你瞧瞧我如今有什麼,身無分無,娘家不收夫家不留,子孫沒有,噩夢纏身,這便是你說好嗎?」

「可這些與我何乾?」顧大伯吼了出來。

旁的也就算了,張家人自私膽小,本就是他們生來帶著的東西,憑什麼要怪在自己的頭上。

可就,就那麼些旁的,也憑什麼要怪自己。

「張氏,你有今日,完全是你咎由自取!」顧大伯冷聲說道,想當初,門不當戶不對的,顧老太太是反對這門親事的,是他夜夜跪在祖宗跟前,求了老太太心軟。

成親後,他更是怕跟顧伯母受委屈,早早的提出了分家。

在大房的院子裡,張氏便是女主子。

張氏不是個容易有孕的人,老太太曾提過,問問顧大伯要不要納一房妾氏,畢竟是長子,總是要想著子嗣的重任。

可是他憐惜張氏,便一口回絕了老太太,而那以後,老太太便一直沒提過,可以說,張氏過的是舒心的。

可後來好不容易懷孕了,卻成了死胎,張氏自個坐不住胎,便嫉妒上了顧母,借著意外將顧母撞的也沒了孩子。

即便自己知道真相,可卻因為顧慮張氏,他愣是瞞下了,甚至還看著自己的二弟弟妹,一直蒙在鼓裡的喚著這個女人,為恩人。

後來,張氏用了許多法子,可結果始終是再難有孕。

張氏許也是死心了,便提議讓顧大伯納一門妾氏,為顧家開枝散葉。

顧大伯原是不肯的,可張氏求著,最後還是應允了。

人是張氏尋來的,確實是個好生養的,一懷便中,還是雙生子。

那段日子,顧大伯真的是開心的,他其實是想要個孩子的,可怕張氏不高興一直沒表現出來,如今總算是得償所願了。

再來那妾氏是規矩的,凡事都以張氏為先,妻妾和睦,顧大伯自然高興,想著這便是人生最得意的時候,想著大約最好的生活,便是如此。

可等著那妾氏快生的時候,張氏便提出了,去母留子的法子。

人畢竟是有心的,那妾氏沒有錯處,待人接物都規規矩矩,且還算是顧家的有功之臣,這要為顧家添枝散葉。

瞧著顧大伯似是不願意,張氏便哭著指責顧大伯變心。

顧大伯最是受不了張姨娘的眼淚,便狠著心答應了。

孩子出生,母親被送到了黃泉路上,對外人隻言,雙子生產凶險,生的時候大出血沒救回來。

沒有人會去關心一個妾氏,是不是真的如同這般去世的。

可卻看到,張氏將兩個孩子記在她的名下。

卻沒有明晃晃的奪子,始終讓這兩個孩子知道,生母另有其人。

瞧著是深明大義顧念舊情,可大伯知曉,張姨娘隻是不願意與孩子們親近。

可左右孩子們沒出大亂子,便就作罷了。

顧明辰與胡氏定親出的亂子,顧大伯不是沒有懷疑過,隻是瞧著張氏鬢角生長出來的銀發,突然就不想追究了。

隻想著,日子便這麼稀裡糊塗的過吧。

總是,顧大伯自問,他對不起許多人,唯獨對得住張姨娘。

聽了顧大伯話,張姨娘笑的眼淚都出來,她終是在躺椅上起身,抬頭看著這個,伴了半生,卻冷心的男人。

曾經,她以為對方是自己的良人,是她一輩子的歡喜,可卻不是這樣。

「顧尚書聽著是好深的情,隻是怕是忘記提了一個人,荷娘吧?」張姨娘緩緩的抬起頭來,冷笑著看著顧大伯。

這個名字,已經許多年沒有聽到了。

顧大伯一陣恍惚,突然眼神微微一變,「你怎麼知道?」

「我為何不知道?」想起往事,張姨娘總是想笑,隻是咧開的嘴滑下來的卻是淚。

就那個口口聲聲說捧著自己的男人,卻在自己懷有身孕的時候,轉身抱起了別的女人。

她懷著身子反應大,每每都吐的肝腸寸斷,難受的整日以淚洗麵,而腦子裡總想著她見到的那一個畫麵,那個口口聲聲要將自己護一輩子的男人,卻在小心翼翼的扶著另一個女人。

後來,孩子到底是保不住了。

大夫說,她這是氣急傷身,傷到了孩子。

她是恨的,恨顧大伯還有恨那個女人,她偷偷的設計,讓那個女人死於非命。

這是她頭一次,手染鮮血。

可是這怎麼夠,原本她可以好好的,就因為顧大伯負心,她便什麼都沒有了。

看著顧父與顧母恩恩愛愛,看看顧母一臉的幸福,一股子嫉妒便心裡瘋長。

憑什麼,隻有她這般悲慘。

後來,顧母倒是如願沒了孩子,可是張姨娘總覺得老天不長眼,怎麼又讓顧母懷上了呢。

所幸,到底傷了身子。

可是那又如何,顧夭夭漸漸長大,又讓她壓下的嫉妒之心,瘋長。

父親祖母疼愛,無憂無慮的,像個精致的娃娃。

若是自己的孩子也在,是不是也該如此,有時候她便想,該是顧夭夭偷了自家孩子的福氣,她便留心顧夭夭跟前的人。

所幸遇到了春桃,一個有野心的丫頭,隻要好處夠,她便為自己的辦事。

顧明辰想好好成親,妄想!她要打擊的顧明辰,一蹶不振,顧夭夭想嫁個好男人,做夢,她要讓顧夭夭名聲盡毀。

她要讓自己的孩子瞧著,屬於他的福氣,任何人都搶不走。

「瘋了,你簡直是瘋了!」聽得張姨娘的話,顧大伯隻覺得整個後背都發涼,從未想到,枕邊的人竟然這般惡毒,竟然一直就存著,要害顧家的心思。

殺人不過頭點地,她卻要慢慢的蹉跎這些個孩子,要看著她們在絕望中,掙紮。

對於荷娘的事,顧大伯是後悔的,那日吃醉了酒醒來也不知怎地倆人便躺在了一處,後來顧大伯不理會這女子,可偏偏她有了身孕。

之後,荷娘意外去了,他隻覺得鬆了好大的一口氣。

「我是瘋了,可也是被你顧家大郎逼瘋的,你以為你是什麼君子,你若是好人,會放任我做這些事情?你若是好人怎麼貪墨?」張姨娘笑著,將顧大伯的錯事,一一的念出來。

「是你,都是你害的是我!」顧大伯突然打斷了張姨娘的話,男兒誌在抱過,他入朝為官,便想著造福百姓,是張氏一日日的念叨,什麼叫為官之道,什麼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原來她早就存了這般心思。

張姨娘聽的顧大伯的質問,心中卻是一片暢快,「你又何必將錯處都放在我的身上,若你心中不想我如何說的動,瞧瞧吧,你對你那倆孩子都不好,難不成全是我的原因,顧家大郎,你便承認,承認你同一般,都是自私自利的人。」

顧大伯自諭是愛自己的,可他哪裡懂得什麼是愛,不過是看著旁人如何做,便跟著做罷了,何曾用過心?

顧大伯突然捂住了耳朵,「不,我不是!」

雖然這般喊著,有些個事情,卻在眼前不停的閃著。

仿佛這就是事實,怎麼也逃不掉,都不開。

「你的確不是!」顧父突然大踏步走了進來。

顧大伯說要解決這件事,顧父總不放心,便跟著他出來。

顧大伯與顧伯母的話,清晰的落在顧父的耳朵裡。

怪不得母親常說,最對不起的便是那倆孩子。

拒絕嫁給權臣後

顧大伯為官多年,手上自然算不得乾淨,可是他的膽子小,從來不敢做大的,隻是收一些商戶送來的東西,而後開了鋪子。

若,若是真的如此,她定然不會讓父親得逞。

顧父微微嘆息,人都說苦盡甘來,也不知為什麼,這孩子們的苦楚,怎就多的受不完了一般。

顧大伯覺得顧父的眼神像刀子一般,隻哭喪著個臉,「我知道我錯了,自從你回來後,我再也沒有做過這般事情,我現在是乾淨的,乾淨的,我,我還想著若是南邊需要,我必然要捐出去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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