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你敢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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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刻,皇帝卻是麵無表情的案前坐著,前頭兩摞折子,整整齊齊的擺的。

「參見父皇,聖上。」

三人同時跪下見禮。

皇帝的視線在三個人身上轉了轉,最後落在了靖王包紮過的手上,「靖王起身。」

單說出來,便是讓兩個姑娘,都跪著。

顧夭夭垂著頭,隻在心裡,暗暗的罵著,昏聵。

「朕,記得顧卿曾說過,若有人傷他兒女,必將付出一切代價,也不會讓行凶之人好過。」皇帝讓人端了蓮子湯,用勺子撥動了幾下,輕輕的抿了一口,而後又遞到了宮人跟前,說了句,「太淡了。」

宮人趕緊彎月要下去,去取了糖來。

這般有心情,像是平靜的,隻想與他們閒聊。

卻在擦嘴的時候,將帕子仍在地上,「朕亦如此。」

聲音陡然抬高,讓剛才的平和,襯托的愈發的狠厲。

這便是在說,要為靖王做主了?

不說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了,就是親貴大臣瞧見皇帝生的這麼大的火氣,也會掂量著點。

可顧夭夭卻慢慢的抬頭,迎著皇帝的目光,高呼,「聖上英明。大佑之土莫非王土,大佑之民皆為王民,大佑之子孫,皆是聖上的子孫,聖上英明,必然會斷是非,聽民意。」

聽到皇帝卻是冷笑一聲,「顧二那個粗人,倒生了一個伶牙俐齒的。」

這個時候了,還敢與他耍心思,戴高帽。

下頭的人,常常提起顧大姑娘,在春日宴上多麼英姿颯爽,屢屢拒絕靖王,如何重情重義不畏強權,如今瞧著,這個顧二姑娘才是被人看不透。

葉卓華還願意結親,怕不是因為顧念著兩府曾經的情誼,或者如同旁人說的報復什麼的,而是沖著眼前這個人。

「聖上謬贊。」顧夭夭卻是,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

「顧氏,你既與馮家定親,卻又誘惑靖王,簡直可惡,來人,拉下去斬了。」皇帝上一刻還與顧夭夭,你來我往的鬥法,卻在突然之間,沖著顧明慧發難。

就是靖王都沒有反應過來,愣了片刻,趕緊跪了下來,擋在顧明慧的前麵,「父皇息怒。」

顧明慧往旁邊挪了一下,「聖上英明,臣女死不足惜,但是臣女,從未誘惑過靖王。」

一字一頓,卻格外的平靜。

顧夭夭看著皇帝,眼裡的殺意一閃而逝,卻輕笑一聲,「皇上,臣女祝賀皇上,以後,日日不得安生!」

「你放肆!」下頭的臣子敢與自己叫囂也就罷了,如今一個閨閣姑娘,也敢與自己對抗,簡直是可笑。

顧夭夭卻像暴風中唯一可以立於天地的參天大樹,「臣女不敢,臣女不過是,就事論事。」

「不過是在倒油的時候,邀了書院的學生,一同觀禮。」

輕飄飄的來了一句。

如此緊迫的時候,顧夭夭自要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那些書生,藏在刑部的人後頭。

書生,沒有功名,且又有一腔熱血,最適合成事。

今日,靖王囂張跋扈,對顧明慧的態度,自然都被大家收在眼裡。

不必多做解釋,一個強弱便在書生眼裡,成了定局。

這些人,或許有下頭的考上來了,也有官員之後,或是出自書香門第,一旦消息傳出去,必然會引起,各地軒然大波。

若是,今日皇帝真的動了顧明慧,馮家不會善罷甘休,那些書生也不會。

比起,朝堂之上,懂得周旋的百官,這些人可是不撞的頭破血流不會罷休。

文人的筆,一旦憤怒,這江山可得震一震。

顧夭夭笑著看著皇帝,他今日若執意要處置顧明慧,便是天王老子也攔不住的,可是,殺了顧明慧的後果,可是他願意承擔的?

估扌莫現在,那些個言官,已然在擬彈劾靖王的奏折了。

畢竟,大家都知道,一直是靖王纏著顧明慧。

若是顧明慧看好靖王,何必等到現在,沒名沒分的跟在別苑。

皇帝惱的一拳頭捶在案前,過來拿顧明慧的人,也讓他抬手給攔住了。

曾經以為,做了皇帝便可以為所欲為,可是,卻還是這般,瞻前顧後,束手束腳。

「好的很,你別忘了,這麼多人都看見了,你的長姐,名聲必然受損!」他便不信了,世人皆薄情,馮澤還會要顧明慧。

鬧騰到這般境地,顧明慧什麼都沒有?

聽的這話,顧夭夭不慌不忙的回了句,「皇上聖明,此事還需要仰仗您。」

靖王的案子如何定,是他心懷仇恨蓄意報復,還是有人誘惑,把持不住。

兩種說法,便是兩種結果。

皇帝不想鬧事,便就得處罰靖王,若是有人誘惑,靖王便把持不住,除了暴戾的名聲之外,還多了一個蠢字來。

可若是,蓄意報復,靖王隻單單的暴戾。

顧明慧的名聲,與靖王的名聲,可是綁在一起的。

顧夭夭放火燒王府,必然驚動了百官,知道的人越多,皇帝越不能為所欲為。

越不能,殺人滅口。

隻能,懲罰靖王,越重越好。

皇帝的拳頭放在案子上,瞧著顧夭夭仿佛是恨不得上前吞了她的骨血。

可卻做不得,他想要將江山交給靖王,卻不想,讓靖王接手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

「滾吧!」而後,甩了袖子背對著他們。

這便是,不再追究。

隻是跪的時間久了,再加上折騰半夜,顧明慧的身子虛,起來的時候晃了一下。

若非顧夭夭眼急手快,怕是得摔倒在殿前。

看著顧明慧體力不支,靖王想也沒想,便將手伸了出去。

顧明慧便是連看都沒看,由著顧夭夭扶著自己出去。

衣擺,因為走的急,劃過靖王的指尖。

靖王下意識的便想要抓住,可卻慢了一步,一無所有。

「看你點出息。」待人離開,皇帝惱的沖著靖王吼了一聲。

靖王垂著頭,「父皇息怒,兒臣,兒臣是深情不能自已。」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春日宴上見到了顧明慧,他滿腦子便是顧明慧的影子,想著她日後要嫁給旁人,恨不得將人,日日綁在身邊。

可是,馮家的骨頭確實是硬,就算皇帝親自出麵,都沒討到好處。

且,顧家那個武將也不懂得變通,顧尚書都坐牢了,他還管這麼多,顧家那老太太也難纏的很。

即便知道,他想要娶顧明慧,那是困難重重,可卻忍不住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顧明慧想是對他有所防備,這些日子都不上街,今日難得來宮中一次,他怎麼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見一見顧明慧。

可誰知道,不過是將人困在自己跟前,吃頓飯的功夫,便惹來了這麼大的禍事來。

若知如此,他便該狠下心,便不顧顧明慧的意願,在那轎攆上要了她的身子。

待生米煮成熟飯,他倒是要瞧瞧,馮家還要不要這樣的不乾淨的兒媳婦,要看看顧家,還敢不敢將這般醜事聲張。

他是天家之子,出了這樣的事情,左右也不至死,頂多是再挨上一頓板子。

隻要父皇想著他,一切都好說。

如今就痛恨自己,對顧明慧狠不下那個心。

「情深不已?」皇帝輕輕沉吟,他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自也懂得感情的事,最是半點不由人。閉上眼睛輕輕嘆息,「你可知道,強扭的瓜不甜?」

「兒臣不怕,兒臣不管這瓜甜不甜,兒臣隻要這瓜是兒臣的。」隻要是他的了,他相信怎麼也能讓那瓜,識時務。

再不甜的瓜,隻要糖撒的多,要多甜也就有多甜。

皇帝點頭,「父皇,定然會幫你。」

自己貴為天子,若是連兒子的大事都管不了,那要這天下又有什麼用途。

「隻是明日,朕會斥責你,並罰你去南邊,助你皇兄平亂。」顧夭夭說的沒錯,想要壓住流言蜚語,逃避不是辦法,而是,迎麵而上。

南邊是最苦的地方,藥草被劫,皇帝派靖王前去,一來可以讓百官瞧一瞧,他要讓靖王改過自新的決心。

二來,這藥草被劫疑點重重,免得百官懷疑皇帝用心頗深,將靖王派過去,便也打消大家的懷疑,畢竟,皇帝不能準備折倆兒子。

三來,靖王也需要,軍功,服眾。

「朕,會讓葉錚去協助顧二郎繳匪,可是那藥材,朕要讓你,取回來。」

此次瘟疫,平亂不是最重要,救治百姓才是重中之重。

「隻是這般,你皇兄必然會平安歸來,失去這麼好的機會,你可後悔?」皇帝走到靖王跟前,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

「兒臣不悔。」若是不攔著顧明慧,待到大軍歸來,怕是真的攔不住。

若是有救助的法子,靖王願意一試驗。

再則,皇帝身子硬朗,隻要有皇帝在,除掉太子的機會,日後有的是。

皇帝連說了三個好,「父皇果真沒有瞧錯你。」敢作敢為,重情重義。

這便是皇帝眼中的靖王,即便是有那麼點狠厲,在這個時候,也都不值一提。

「待你歸來,朕為你們賜婚!」

聲音抬起,有軍功在身,他倒是要瞧瞧,那些人還能抹殺了不成?

再者,太子也會勸馮將軍,畢竟,皇後被自己拿捏著。

顧夭夭與顧明慧並排往下走,下了台階,回頭看著這巍峨的大殿,終是走出來了。

顧夭夭的腿一軟,突然倒在了地上。

「夭夭。」顧明慧趕緊拉住顧夭夭,隻是她也累著了,手上沒力氣,卻是沒將人拉住。

葉卓華本在外麵等著,看著顧夭夭姊妹倆走出來,怕倆人有什麼密語要說,腳下有些遲疑,走的有些個慢。

卻沒想到,竟眼睜睜的瞧著顧夭夭摔在地上。

葉卓華趕緊小跑了幾步,在顧明慧彎月要準備使勁去扶顧夭夭的時候,葉卓華這,便已經將顧夭夭抱起來了。

顧夭夭的腦子是清明的,不過是腿有些發軟。

今日,她看著處事淡然,運籌帷幄,可心卻一陣沉著。

去之前,怕動作慢了,救不下顧明慧。

雖說,用情至深當不在乎肉體,即便顧明慧被羞辱了,小馮將軍也該不會嫌棄,可是這種事,總會是顧明慧心裡的疙瘩。

情急之下,也隻能用這般,冒險的法子。

常言道,水火無情,最不可控。她也曾想過,若是救的慢了,燒這顧明慧怎麼辦。

或者,皇帝就不管不顧的要處置他們,比起死後能掀起多大的風浪,或者是萬古流名來,她更在乎眼下。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知道這種滋味,有多麼無奈。

更知道,這世上並沒有什麼,可以永垂不朽。

並非一腔熱血不值得,而是,不到最後一刻,不能放棄,活著。

「你放我下來,多少人都看著呢。」顧夭夭掙紮了兩下,葉卓華的胳膊生硬的很,愣是折騰的自己都疼了,也沒動得葉卓華半分,隻能小聲的,在他耳邊說道。

葉卓華不為所動,目光定定的看著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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