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十三 結局(下)(2 / 2)

加入書籤

良久,顧夭夭才睜開眼,「雖然,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可我還是想過來親耳聽你說說。」

這麼做的緣由。

真的,隻是為了玉姫,還是,為了榮華富貴。

如此,便也心死了。

而後,眼神慢慢的冰冷,「你與那宦者的淵源,我不會過問,且會為你在皇後娘娘麵前求情,讓你好生的活著,畢竟,你是太後娘娘要保的人。」

隻是,這世上到底是有一種,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的話,宮裡的手段,總是多的很,就看胡月娘能受到哪一步了。

且,前朝周生同馮家,也不會輕易的饒了胡月娘,這罪過,是讓她光明正大的受了。

看顧夭夭轉身離開,似乎所有的過往,便都消散,胡月娘眉頭微鎖,似乎有什麼念頭,冒了出來。

這輩子,胡月娘算是毀了,可,卻也不想看到,旁人歡喜。

有些話,破口而出,「葉夫人有沒有想過,也許葉相,並沒有您想象中的那般,深情?」

終是讓顧夭夭腳下的步子一停,回頭淡淡的看著胡月娘,「你,倒是可以說說。」

說說,究竟因為什麼事,而讓她產生的錯覺?

胡月娘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抬頭,手自然的垂下,「前些日子我做了一個夢,夢裡頭葉夫人可是不管不顧的非葉相不嫁,可結果呢,不過是換來一紙退親文書。」

其實,那宦者是胡月娘最後的保障,玉姫公主去了,胡月娘便就豁出去了一切,讓他找機會,殺了馮珩。

如今,顧夭夭既然尋來了,那便說明,他,敗了。

如此,便惡心惡心顧夭夭。

畢竟,這世上有的是人,隻是因為得不到,才格外珍惜。

聽了胡月娘的話,顧夭夭瞳孔微微的震動,良久突然抬頭笑了起來,原來,竟是如此!

一切,便都了然。

所以,注定了胡月娘,一敗塗地!

轉身,走的毫不留戀。

「葉夫人,你可以回去試試,你那葉相,是否真的愛你入命!」胡月娘想追上去,她怎麼也想不到,顧夭夭竟是滿臉不在乎。

這世上,哪裡真的有人,用情至此?

隻是,那厚重的殿門,被人用力的關上,她靠在殿門上無力的垂下手去。

眼,緩緩的閉上。

明明,老天垂憐讓她重新來活,為何,就輸在這般徹底?

上輩子,顧家自然沒有那麼風光,這裡頭的事其實胡月娘並不清楚,隻知道,最後坐上帝王位的是恭王殿下,當上權臣的便是葉尚書之子,葉卓華。

所以,胡月娘其實想討好的是,馮知微。

葉卓華提前得勢,更是同顧夭夭成親,所以她才費心在顧夭夭跟前,露臉。

因為,她陪夫君上山的時候,看見過葉相在顧候夫人的墳前,哭成了淚人。

殿門如歲月般厚重,門關上了,胡月娘這輩子便就,再也沒有出來的希望了。

很快,傳來了腳步聲,殿門打開又關上,再傳來,便是胡月娘慘叫之聲。

另一邊,顧夭夭出來瞧胡月娘,太子趁著無人在這,便進了內殿。

葉驕陽無趣的坐在榻上,一瞧見太子進來,趕緊迎了上去,「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昨日夜裡離開馮府的時候,太子突然讓人送信過來,讓葉驕陽今日白日,陪太子演一場,忠心耿耿的戲。

太子看著葉驕陽,目光裡的星辰此刻如驕陽一般,讓人覺得炙熱,「我來,下聘。」

以,江山為聘。

葉驕陽不由的避開太子的眼神,「哪有人,在刀光劍影裡下聘的?」

太子笑了笑,抬手,第一次鄭重的向驕陽探去,很想,也拉一拉自己未來妻子的手,隻是嘴上卻沒停著,「富貴,險中求。」

驕陽他要,江山,他亦從未打算過讓出去。

這世上,既然已經站到這個高度了,若是選擇下去,路,總是比之前的還要艱難。

他,又怎麼舍得,讓葉驕陽艱難?

隻是,還沒碰到葉驕陽的手,聽著一陣陣的貓叫聲傳來。

太子臉上不由的換上了濃濃的失望,這是他安排人準備送的消息,隻要等著顧夭夭回來,便提前通知他。

倒不是,太子有多怕顧夭夭,隻是不想在長輩跟前失了分寸。

因為在乎葉驕陽,便不想讓自己的,在長輩的心中,有一點不妥的形象。

臨走的時候,太子到底沒敢握住葉驕陽的手,隻是輕輕的碰觸,快速的收回,「你先,歇息。」轉頭,離開。

這一下,讓葉驕陽的心一緊,等著反應過來的時候,太子已經離開了,葉驕陽在後頭張了張唇,她似乎忘了問,太子受的傷嚴重嗎?

皇帝這邊,自然震怒,闔宮上下徹查。

等著一切都有定論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子時了。

宮門以關,殿裡,卻一片燈火通明。

皇帝,看著下頭呈上來的證據,眼睛微微的眯著,麵上陰沉,隨即猛的一拍桌子,「簡直,荒唐!」

而後,立刻下令,開宮門,讓二品及以上的重臣,即可進宮議事。

宮門大開,非八百裡加急不可。

可見此事的重要,皇後原還想勸皇帝歇息,一聽皇帝這命令,隻能退居內殿,不再露麵。

外頭,原本已經安靜下來,打更人靠在牆邊打著哈切,馬蹄聲,似乎將京城提前喚醒。

很快,各府便亮了燭燈。

下去的人急急忙忙的穿衣,趕緊備了馬車進宮。

這夜,似乎比任何時候黑的還要透徹。

下頭的人在進宮的時候碰上了,也是詢問,誰知道宮裡頭這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可上下的人也都並不知曉,隻知道今日,宮裡辦宴。

隻是,進門的時候發現禦林軍似乎比往日,把守的更嚴了。

下頭的朝臣被帶到了禦書房,皇帝已經在那坐著了,葉相立於皇帝的左側,等人到齊了,率先開口,「今日,聖上遇刺,查到一些個,陳年舊事,說與諸卿聽。」

眾人一聽,聖上遇刺,趕緊跪下問聖上可安?

皇帝擺了擺手,「朕安好,隻是,太子和太子妃護駕受傷,此刻須有太醫守著。」

雖然還未成親,可葉驕陽護駕有功,皇帝提前稱一句太子妃,自也沒人,敢說一句不合禮數。

皇帝一頓,繼續說道,「今日,當太子不顧一切的護著朕的時候,朕,突然想起了父皇,想起了皇兄,想起了這大佑江山。」

聲音,似有些哽咽,「太子太子妃護駕有功,朕許他們,一生一世一雙人,諸卿可有異議?」

「這,臣等無異議。」下頭的人隻能搖頭。

本來,太子都不要太子之位了,就要葉驕陽一人,現在兩人立功了,皇帝正式應允,也不過是順水推舟的事。

聽眾人沒有異議,皇帝直接擬定聖旨,下放尚書台,昭告天下。

等著,聖旨的處置完了後,葉卓華便將證據擺了出來。

宮裡人行刺皇帝,隻要用心,查起來肯定也是快的。

至少,首先從他的出處能打探一二,尤其,這幾日宮裡宮外,徹查貴妃,下頭人很多人的底細,都被盤查出來了。

這刺客是藥膳司的人,曾經同胡月娘也有交集,且,還是胡月娘近身掌宮宦者的同鄉。

胡月娘出事後,這掌宮宦者本是該關在慎刑司的,可人就在白日,人突然間就逃走了,而後,便有了這刺殺的一幕。

當然,這掌宮宦者想逃出宮去也並不容易,他藏在了這刺客所住小院中的枯井之中,被人發現後,便立刻自盡了。

兩人,藏在嘴裡的藥,可是一模一樣的。

與此同時,胡貴妃所做的事情也都全部查清楚了,這些年了,後宮之中卻有惡毒之人,害帝王險些無後,這人,便是胡貴妃。

但凡同胡貴妃有過沖突的妃子,最後都是落胎的下場。

自從上次皇後小產後,防備心更重,這才沒讓胡貴妃的手,再加上皇帝親自守著太子,胡貴妃沒有機會,這才保全。

聽了這些陳年的真相,眾位大人隻覺得後背發涼,眾人也懷疑過,後宮不太平,懷疑的對象便是皇後,甚至因為他們的懷疑,害的皇後小產。

真相麵前,那個一直恪守規矩溫順恭謙的貴妃,才是最大的黑手。

皇帝,尋到了所有的證據,更有胡月娘的供詞,自然無人懷疑。

隻是,唯一不解的是,即便胡月娘惡貫滿盈,可不至於,大開宮門,迎朝臣入宮商議。

皇帝緩緩的閉著眼,「胡氏,惡貫滿盈,著,貶為庶人,賜梳刑,著減,日日行刑,以三月之期褪渾身之惡血,恕經年之罪。公主玉姫,不良不善,不慈不孝,著貶為玉姫縣主,不入祠堂,不受拜見。」

正式下旨,再無更改之期。

「聖上英明。」朝臣們,隻能如此說話。

這,是皇帝願意讓他們看到的真相。

實際上,顧夭夭知曉胡月娘身後有人,葉卓華即可派人去查,真正的刺客已經被捂死在慎刑司,填了枯井。

至於胡月娘,梳刑早就下了,長長的梳子刺入肌膚,痛不欲生,無論這供詞上寫什麼,她都得應下。

等著眾人起身,皇帝麵上才有一絲疲倦,「來人,將安王帶上來吧。」

聽著皇帝提安王,朝臣們不由的朝漆黑的外頭看了一眼,正常來說,皇帝允了太子的請求,那麼便該重新立太子了。

可是說不上為何,眾人心裡沉甸甸,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順當。

再來,這安王進宮,三天兩日的生病,這樣的身體,也不知道能不能擔的起萬民。

宮裡頭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安王自然不能歇下,得了皇帝的召見,很快便來了。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安。」安王問安的動作,愈發的嫻熟,便是聲音似乎也沒有那麼濃的鄉音,一口,算不得太純正的官話,總是有些進步的。

皇帝招了招手,讓安王靠近一點自己,甚至,比葉相還要離著皇帝近些。

燭光下,父子倆都看著下頭的朝臣,眉眼之間,自是相像,甚至,安王比太子還要像聖上。

皇帝抬了抬手,示意葉卓華,「同安王說說,這真相如何?」

葉卓華領了聖上的命令,便將剛才在眾人跟前的話,重新說了一遍。

夜,似乎越發的靜了,靜到葉卓華換氣的聲音,都能讓眾人聽清楚。

皇帝側頭,看向立在一旁的安王,「同朕說說,此事,你怎麼看?」

安王雙手抱拳,「回父皇的話,兒臣覺得,胡貴妃惑亂後宮,理應當誅!」

聲音乾脆,到底是上過朝堂的人。

舉手投足,已不見剛來時候那般,畏手畏腳。

皇帝輕輕的點頭,聲音平緩,「怎麼額頭上出這麼多汗,可需要下頭的人,送些冰塊來?」

因為離的近,皇帝自然瞧的真切,語氣中滿滿的關切,便是比太子那時候更甚。

或者說,比天下所有的父親,都關心自己的兒子。

朝臣們低頭皆不言語,畢竟,江山也許就要指望安王了,皇帝對太子肯定是失望的,對安王露出偏愛,也是人之常情。

安王輕輕的搖頭,「謝父皇關心,許是兒臣走的有些急了,緩一會兒便好。」

皇帝了然的點頭,麵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慈愛,隻是那話,說的讓人深思,「朕還以為,是心虛發汗。」

不等,安王細品皇帝話裡的意思。

皇帝突然變臉,抬手將放在案前的筆墨,推在地上,「趙跡安,你終歸是心急了,你皇兄誓不納妃,便是同這帝位無緣,你隻要耐著性子,何愁江山不到手?」

一聽這話,安王趕緊跪在地上,「父皇息怒,兒臣惶恐,不知兒臣可做錯了什麼,讓父皇誤會?」

皇帝嗤笑了一聲,「一個後宮妃嬪,膽子再大,至於大到刺殺朕?朕若大去,她有何好處?一個卑賤的下人,更如何將兵器,帶入大殿,你當禦林軍上下,都是擺設嗎?分明就有人,給於承諾,給於方便,這個人,隻能是未來的儲君!」

皇帝乾脆,將話直接挑明了。

人做事,都講究個奔頭,胡月娘被查出真相,死罪不可逃。

可到底做了這麼多年的貴妃,定有人脈,且禦林軍統領又是新換的人,下頭有那麼一兩個,同胡月娘有關係的,其實也不難。

能讓官員低頭的,除了關係,肯定還要有更大的想望。

若是胡月娘扶持了未來皇帝,不僅可以安享晚年,也許,還能除掉她所恨之人。

而二皇子登基,想要皇位坐穩,勢必是要除掉太子,除掉馮家的。

參與此事的人,不過是因為,一朝天子一朝臣,求個將來的榮華富貴!

這兩個人,不知道是誰先起的心思,可勾結在一處,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

從來,太子不可輕易廢之,便是大行皇帝,那麼想廢太子,都不得圓滿,若非廢太子當初,動搖國之根本,這條路,怕也不會走的這麼順。

就是因為,儲君動搖,稍有不慎,便能動搖國之根本。

可如今,太子主動求廢,二皇子又是他尋回來的,本就是來接替太子的位置的,可沒想到,還是沒有逃脫,這個定論。

「父皇,兒臣剛回宮中,根本沒根基,如何能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來,更罔論還與後妃勾結,求父皇明察。」二皇子許是嚇到了,在求饒的時候,甚至還落了淚。

眾位朝臣也都跪了下來,「聖上明察。」

皇帝輕笑一聲,「朕的心思,便就是你的根基。」

不需要多做什麼,自然會有人,上杆子為他分憂。

更何況,有人隻能走這麼一條路。

「跡安,朕知曉你受苦了,可是,江山社稷不是兒戲,弒父奪位不能當得重任,你也莫要怪朕,不顧父子情份了。」皇帝抬手,示意葉卓華動手。

葉卓華沒有做旁的,隻是彎月要,撿起了皇帝扔在地上的折子,奉給了安王,「請王爺,誦讀。」

「父皇。」安王沒有去接折子,而是祈求的看向了皇帝。

皇帝卻閉上了眼睛。

葉卓華不由的抬高聲音,「請王爺,誦讀。」

在眾人的注視下,安王隻能硬著頭皮,將折子接了過來。

上頭的字,密密麻麻的讓人頭皮都發緊,安王強迫自己定下思緒,一字一頓慢慢的念了起來,隻是剛開始幾句還好,越往下聲音越不對,等著念到第六句的時候,安王終是忍不住,吐了起來。

下頭的人,看著這一幕,瞪大了眼睛,明明,剛才安王還好好的。

好好的,為他自己爭辯。

明明,這折子上的內容,也很平緩,並沒有多麼欠妥當的言語,更何況之前有葉卓華給簡單的說了一遍,安王也不至於,惡心到這般地步。

這些日子,安王一上早朝隔日便病,也許,並不是上早朝生病,而是下了早朝,去禦書房看折子,才會讓人生病。

大家都開始猜測,究竟是安王身子不好,還是因為,有人陷害,卻沒想到,真相這般的出人意料。

安王吐了一會兒,由下頭的人伺候,很快便緩和過來了。

等人重新被帶到禦前的時候,葉卓華吩咐下頭的人,取了《金剛經》給安王送來。

如若一個人,連經文都看不下去,可見,此人就見不得字。

安王到底沒去接經文,隻是跪在皇帝跟前,「父皇,兒臣錯了,可兒臣真的沒有弒父的心思。」

皇帝聽後,卻隻是冷笑了聲。

如此,很多事情便明了。

怪不得,安王生母要讓安王假死離宮,一個不能看折子上學堂的王爺,到底會讓皇室蒙羞。

看皇帝表情,該是發現了安王的秘密了,所以,安王鋌而走險,也能說的過去。

朝臣們,卻連求情的心思都沒有了,若是安王單純的是有隱疾,可以想法子,實在不行,所有的折子都讓信得過的人讀,可偏偏有了弒父的心思,這可是,天大的不敬。

為君者,對自己的父親尚且算不得孝,對旁人的父親,如何能盡心?

如何將,天下臣民放在心頭?

「來人,將安王。」皇帝擺了擺手,已然是不想聽安王狡辯了。

隻是還沒有處置,聽的太子遠遠的喊了一聲,「父皇。」

而後快步走了進來。

因為受了傷,太子隻穿著中衣便進來了,臉色有些蒼白,聲音也不似從前那邊,高昂。

「求父皇三思,國,不可無後。」太子進來,直接跪在了安王的跟前。

安王看著太子進來,眼睛有些發紅,「兄長來的,可真的及時,本王,甘拜下風。」

對於安王的意有所指,太子卻定定的看著皇帝,「求父皇,為國留後。」

皇帝起身,抬手一下下的指著太子,「就是到現在這個地步,都比不得,葉驕陽一人?」

若太子回頭,何至於顧忌安王這個,要能力沒能力的王爺。

太子緩緩的閉眼,重重的叩下頭去,「兒臣,求父皇責罰,絕無怨言。」

皇帝猛地又坐回椅子,思量片刻後,招了招手,讓下頭的人去將安王帶下去,連夜送到行宮。

「父皇,兒臣冤枉,兒臣冤枉。」安王不甘的聲音,傳的越來越遠。

皇帝坐在椅子上,揉著眉心,「眾卿,以為如何?」

如今,大統位置,該由誰坐?皇帝,心中自無法選擇。

太子已經擺明態度了,隻要美人,不要江山。

而,安王,無德。

有,隱疾。

若安王繼位,終有禍端。

「殿下,江山為重,若沒有江山您的生活如何安康?所謂的小情小愛,更如何立足?」下頭的人,此刻也隻能嘗試,說服太子。

太子始終跪在地上,沒有一絲猶豫,「生死由命,隻願不枉此生,今生愧對父皇,來世做牛馬,還之。」

言官被太子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氣的好半響沒說出話來,「殿下,這天下萬命,豈是您一人做牛馬能還的起的?」

聽著言官氣急敗壞的聲音,太子終是抬起了頭,「那,本殿願以車裂之刑,受萬民之苦楚,隻求父皇,收回立太子妃的成名,兒臣不舍她,年少為寡。」

一聽太子就算死,滿心也是為了葉驕陽考量,言官們恨不得氣急敗壞的罵上葉驕陽一句,狐媚妖婦。

隻是,想著旁邊站著的葉卓華,隻能,將嘴閉上。

可是,再生氣,就算是打太子也不能解決此事,聖上連夜宣眾人入宮,便就為了江山社稷,想一條出路。

逞口舌之快,終究是一時意氣!

快到臨明的時候,終於由顧子皿提出,儲君不可廢。

聖上既然已經應允了太子,內宮空置,便不好更改。

便,著讓太子早日大婚,若是太子妃能一舉得男,自然是大佑的幸事,如若天不遂人願,那就給安王賜婚,生下孩子由太子撫養。

從小帶大的孩子,總是會比生養之人親近。

如此,大佑江山肯定穩固。

安王無德,那便不需要德,他的存在,便就隻是為了,繁衍後代。

這個法子,聽著荒唐,可卻也是有效,不若,難道真的要折騰的,太子無意江山心灰意冷的地步?

此事,終於這般安排。

皇帝的聖旨,也隻下了兩道。

一道,儲君後妃一人,一道,處置胡月娘,至於安王,如同來的那般匆匆,走的也早,終究是這朝堂之上的過客。

該上早朝的時間,大事便定了,眾朝臣出宮歸家。

至於下頭需要處理的折子,全數扔到了東宮,以泄皇帝的心頭憋悶的怒火。

太子所求得真,自然也不會有怨言,便會同以前一般,盡心盡力。

「陪朕,喝上一杯。」眾人離開,皇帝隻留了葉卓華一人在跟前。

酒過三巡,皇帝忍不住感嘆,太子的命,倒是比他的好。

太子用這十來年的時間,證明他的,獨一無二,可皇帝那時候,卻也算是臨危受命,有靖王和廢太子的荒唐,但凡皇帝有一點不妥,怕是朝中大臣也會驚恐的覺得,他是廢太子第二。

朝堂,必然會動盪。

皇帝用十八年,打下這太平盛世,太子七歲入朝堂聽政,用十年時間證明了他能為聖明之君。

他們,缺一不可。

都道是,時勢造人,大抵也不假。

葉卓華端起眼前的酒杯,隻輕哼了一聲,「你也是個心狠的。」

胡月娘在後宮所為,還不是皇帝應允?

皇帝微微的眯著眼,想起當年,胡月娘便就跪在這禦書房中,獻上良策,他心念一動,以數人之痛,換萬民太平,是她們的福氣與造化。

也是,自己為君的,唯一一點任性。

良久,皇帝也隻是感嘆了句,「朕,非明君。」

終究,因為一己私欲,害了那麼多人。

帝王心冷,便是骨肉也能當做敵人。

葉卓華看著手中酒水,他沒有那些大義凜然,隻求家人順遂,也許,太子隱忍難受那一幕,到底讓他心軟了,這才,應顧夭夭所求,幫他,將這戲,演的圓滿。

顧明辰這邊,已經知道了胡月娘的事,他沒有回顧家,而是去了胡氏的墓前。

看著上頭自己親手刻的吾妻二字,這麼多年沉寂的心,終是起了波瀾,帶著幾分怨念,輕聲問了句,「你可悔?」

顧明辰在胡氏的墓前待了許久,一直到晌午的時候,這才回頭。

一夜未睡,再加上被太陽照了這麼久,回頭的時候有些暈,眼似乎也有些睜不開,以至於,沒有看清,看在遠處的布珍公主。

一直到人走近了,顧明辰才反應過來。

「我怕你出事,特意來瞧瞧。」顧明辰從不讓布珍公主來叨擾胡氏,看見顧明辰,布珍公主忍不住解釋了句。

顧明辰淡淡的看了布珍公主一眼,而後指向胡氏的墓碑,「去磕個頭吧。」

布珍公主立在不遠處,好半響沒動彈,不是不願意,而是不敢相信,用這近二十年的時間,終得了一個,正兒八經的名分了?

布珍公主反應過來的時候,趕緊擦掉了,落在臉上的淚痕,「我,我這就去。」

顧明辰不敢去看,布珍公主歡喜的麵孔,他總是想試一試,看看胡氏在看到自己另娶她人的時候,會不會吃醋心痛,會不會夜入自己的夢中,親述心中所念。

而後,終於有機會,親自問一句,「悔不悔?」

皇帝與百官監督之下,禮部的速度那叫個快,九月十六這一日,諸事皆宜。

當,立太子妃。

鳳冠霞帔之下,葉驕陽淺笑的端莊有禮。

京城諸位千金,過來也隻是在太子妃跟前見禮,周佑嫻倒沒有像之前葉驕陽那般,需要左右逢源的時候。

吉時到的時候,顧瑾送葉驕陽出閣。

宮中之人,不能哭嫁,葉驕陽也隻是被領到葉卓華跟前,最後一次行家禮,從此後,再見麵便有君臣之別。

葉驕陽的眼睛有些發紅,可饒是如此,那眼淚始終沒有落下來,隻是在叩完頭的時候,鄭重的說了句,「女兒,永遠姓葉。」

即便將來,祠堂高廟,再無驕陽,隻有趙葉氏,隻要葉驕陽活一日,在她心中,便是一日葉家女。

禮部的人,迎了太子妃儀仗入宮,因為皇後偏愛,特賜了半架鳳攆接人,這便是京城之中,最大的盛世。

前頭迎親的人,都進了宮中後,最後一位迎親人,才從葉家門口離開。

原本,馮珩還想著折騰折騰太子的,可是皇後好不容易盼來的兒媳婦,總不能讓她等來個酒鬼太子,直接給馮澤下命令,讓他看好他的兒子。

若非周佑嫻說情,宮中設宴,馮澤都不會帶馮珩入宮的。

畢竟,太子有後,現在可是天大的事。

馮珩都不鬧太子,旁人自然不敢,以至於太子回屋的時候,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酒氣。

自然,太子也沒奢望葉驕陽會像一個正常的新嫁婦一般,一臉嬌羞的等著夫君,可殿門打開,瞧見葉驕陽隻穿著中衣,頭上的珠釵褪下,此刻坐在椅子上,敲打的算盤,從以往一般自在的時候,太子心中有一個念頭。

莫不是,葉驕陽還不知道,何謂洞房花燭?是不是,自己該準備了一個小冊子,讓葉驕陽學習學習?

不過,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他可不想將人惹惱了。

屏退左右,太子添上茶水,放在葉驕陽的跟前,「怎麼今日,有這般要緊的事,需要你連夜處置?」

葉驕陽搖了搖頭,「倒也不是,我娘給我準備的嫁妝太多,我算仔細些。」

隨口便給了句,宮裡頭畢竟不比尋常的院子,即便皇後憐惜,可還有各司各房,凡事總是要做到心裡有數的。

葉驕陽原是看完了,準備收起手中的筆,隻是餘光掃到太子身上與自己的相配的紅衣,眼神微微的一變,終是反應過來,今夜是什麼日子。

太子看到葉驕陽手一緊,唇間抑製不住的笑意,可還是佯裝若無其事的說了句,「你倒是,有做太子妃的自覺。」

低頭,手便落在自己的月要封上。

葉驕陽趕緊收回視線,「對了,若咱們無子,真的要收養安王的孩子?」

這話倒也沒用心思,隻是隨口一眼。

「他也配?」卻不想,太子嘴裡竟是與眾人所說的不同,哪有什麼兄弟情深無可奈何,此刻便是滿臉的不屑。

看葉驕陽不解,太子笑著點了一下葉驕陽的鼻尖,「我說過,哪有那麼多湊巧的事?」

老天爺就跟長眼似的,突然間冒出個二皇子,來解了他們心頭所憂愁的事?

不過是,太子尋得一位,眉眼同二皇子相似之人,提前安排,不怕人去查罷了。

當然,皇帝也有數,不過他受過情愛之苦,便也願意,陪太子演戲。

葉驕陽聽的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太子的膽子竟然大到這般地步,因為驚嚇,不由的追問了句,「那若咱們無子,便就,讓皇室子嗣不明?」

「那又如何?」太子不以為意的說了句,「嶽母手底下多的是有才之人,咱們若真與兒子無緣,倒也不必真的隻看行宮那位。」

江山,該有才之人,治理。

看葉驕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太子突然起身,將葉驕陽打橫抱起來,「不過現在,咱們先盡力,為江山留後。」

葉驕陽還在剛才的沖擊裡,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安置在塌上了。

葉驕陽下意識的掙紮,「咱們說好了,先做同僚。」將所有事情都捋順當了。

太子笑著嗯了一聲,可手下的動作不停。

當然,他也如願的看見了,那件能讓馮珩在大婚第二日便黑臉的小衣長什麼樣子,他唇間輕笑,「你是不是,太小看你夫君了?」

小衣這東西,也許不隻是解開,還可以,用最快速簡單的法子。

當然,最後被拆的,不隻是小衣,還有床榻。

葉驕陽原本就不是柔順之人,一緊張手下的動作便是急的,兩個人頭一次過招,不想竟是在床榻之上。

當然,也隻這一次,葉驕陽明白,從前,怕是太子讓著自己。

兩人都是習武之人,做事不必顧忌,新婚之日,大抵是能用驚天動地來形容。

太子始終沒問,葉驕陽有沒有一點點喜歡自己,左右,這皇家的人都是狼,先把肉叼回洞裡,剩下的慢慢的熬便是。

至於,葉卓華給自己吃的蠱蟲,太子從未當真過,要知道,苗疆蠱蟲奇特,若非能人不可控,葉卓華多是嚇唬自己,不過是讓人配了一些能讓自己吃苦的藥罷了,能抱得美人歸,一切自也值得。

一直折騰到天亮,兩位主子才安穩了,皇後那邊體貼,直接免了他們清晨請安裡,隻說朝堂有事,皇帝要在前頭忙,等著下午再得空。

所以,葉驕陽這一覺,倒是能睡的香甜。

自然,葉驕陽也終是知道了,太子並不冷情。

在太子的努力下,兩月後葉驕陽便診出了有孕的消息,也就是在懷著身孕的時候,她才得了空,既然未來天子可能出在下頭的學堂裡,便直接新增了女子學堂,讓女子也識理明理,才能真正的,天下安順。

大約真的是,老天垂憐,葉驕陽這一胎竟然是懷雙生子,孩子出生的時候,長輩們都進宮候著,沒想到,竟生出了兩位皇子來,這一下,朝堂上下都心安了。

隻是太子從來沒問過,葉驕陽到底心裡有沒有自己,隻是有一日,突厥那邊送來了高裡王子的消息,葉驕陽看了一眼,也隻隨口說了句,「倒是,便宜他了。」

沒想到,能安穩這麼多年。

隻這一句,太子麵上笑意越發的濃了,愛不愛我不要緊,莫要愛旁人就行。

太子不問,葉驕陽也沒再想,愛不愛的事。隻是從有身子開始,葉驕陽的腿腳便腫了,太子心疼她,每日都親自為她洗腳,這個習慣一直保持到老。

葉驕陽看著在自己跟前低頭男人,隻覺得,若有下輩子,也願做清河之妻。

全文完

------題外話------

本文到此就全部結束了,感謝親愛的們一路相伴,若是有緣,新文再見~~~

願我們都能,平安順遂,哪怕有朝一日,深處深淵,也要仰望驕陽。

終有一日,能得心想事成。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都市相关阅读: 我和多弗在海賊的日常 四番隊的三席 好友簽到萬年:我超脫了大道 鬥羅之光暗之刃 靈燈 逍遙在西遊 穿成團寵的我成了鹹魚 我把紅衣幽魂煉成了根靈 全人類都在偷看我修仙 獵魔者的夢魘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