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親情（8）（1 / 2）
他很愛喝酒，我的父親像是我的爺爺一樣愛喝酒。小時候，吃飯的時候，我總被他們灌一兩口酒。
車禍之後，他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喝酒，每天吃飯的時候鬱鬱寡歡，隻在碗裡放上一些炒花生米混合著吃一些肥肉。
後來他的腿終於長好了之後，每頓飯喝的酒更多了。
我跟他之間的矛盾在現在看來是由來已久的，但在那個時候卻隻是剛剛顯現。
本來我們之間，我和他，我和母親，我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通過一些假期的相處多少像是一種常態的親子關係了。
可能是當人與人的交往加深之後，缺點終於會被發現，到最後甚至成為對彼此認識的主要標簽。
那件事情之後，我才發現他的懶散、自以為是、自欺自艾以及各種各樣的問題。
我十分受不了他，甚至厭惡他。
母親也受不了他，他們之間也總是吵架，但吵完架之後一切又都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了一樣。
沉沒成本效應似的，因為一起經歷了這麼多，因為已經相互習慣，因為他也曾經有好處，甚至因為他們之間還有我。她能說出一大堆理由來規勸我，規勸她自己。
我記得有一天晚上，父親又喝了許多酒。睡覺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又吵了起來。
母親說喝酒不好，她說本來酒不多了不如省一省多吃點飯也好，她還說喝酒喝多了對頭腦也不好，要不上次開三輪車也不會把坐在旁邊的她整個人摔出去好遠。
然後又說了些什麼，有來有往地。忽然他打了母親一巴掌，沉默了好一會兒，母親說出一句絕望透頂的話，緊接著又是一巴掌。
我們租的房子很小，屋子裡擺著兩張床，用一道簾子隔開，我睡在裡麵，他們說的話我聽得清清楚楚的。
我一把掀開窗簾，站在他麵前，感覺對他所有的厭惡都轉化成了絕望和憤怒。
我狠狠地盯著他，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我咬著牙，隻感覺自己的嘴巴在顫動。
你他媽想死了是嗎！
我朝著他吐出那句話，像是要吐出一口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