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金釵(1 / 2)
將紅玉鎖定為嫌疑人之後,案情有了很大進展。
似乎是被陸安平的「讀心術」所擊潰,沒過多久,紅玉便交待了金釵並未被偷走的事實。
「沒有被偷?那金釵上哪去了?」
盧縣尉表示不敢相信,隨行的捕快們幾乎把桑家瓦子翻了個遍,也沒找到那枚金釵。
「紅玉姑娘不是說了嗎,它還在這屋子裡。」
陸安平朝著她的鏡台努了努嘴。
幾名捕快立刻跑了過去,將鏡台翻了個遍,然後茫然地看向盧縣尉,搖了搖頭。
「一群沒用的東西。」
盧縣尉罵罵咧咧地,親自前去翻找,半柱香後,同樣茫然地站了起來。
陸安平從桌上隨手抄起一樣物件,放在盧縣尉的眼前:「諾,這不就是麼。」
盧縣尉看著眼前的發飾,一臉懷疑地看向陸安平:「你小子是不是犯了失心瘋?這是把銀釵!」
「我知道,」
陸安平將銀釵拋到盧縣尉的手中,「紅玉從始至終佩戴著的,都是一枚銀釵。」
「怎麼可能!登台唱曲,這麼多人都看見過的,你不是還指給我看過,紅玉頭頂上戴著的,確實是枚金釵!」
盧縣尉瞪大了眼。
「大人請看。」
說著陸安平遙遙指向古門道前的衡文,隻見衡文手中捏著一小塊碎金,在光線中熠熠生輝。
盧縣尉三兩步沖了過去,一把從衡文手裡奪過那「碎金」,定睛一瞧,雙目圓睜。
「沒錯,銀飾上裹滿金粉,火烤熨帖之後,再插於編織繁復的發髻中,幾乎可以假亂真。」看著盧縣尉陰晴難定的臉色,陸安平一記馬屁不輕不重地拍了上去:「盧縣尉定是早就發現了此問題,才沒有讓大家夥兒一直糾結於尋獲贓物,屬下佩服至極!」
聽他這麼一說,盧縣尉眼珠子一轉,背過雙手,清了清嗓子,聲音低沉:「今日這麼多人,竟隻有你最懂本官苦心。」
「為縣尉分憂,下官分內之事。」
陸安平的姿態擺得很低。
畢竟盧縣尉剛開始那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肯定不是來和他喝茶的。
既然有個順水人情,送給他也無妨,反正自己也沒有升官發財的念想,好好當一個光領月俸不乾活的司法佐不香麼?
盧縣尉哈哈一笑,點頭道:「陸司法佐心細如發,斷案如神,難怪縣令大人一直對你贊賞有加。」
是嗎?
陸安平擺起熟練的社會臉,在互相吹捧中將盧縣尉送走了。
臨走之前,將那塊裹著金粉的碎銀從縣尉手中奪了回來。
這是他這幾天在勾欄依靠打葉子戲贏下來的,可不能丟了……
「紅玉姑娘為何要這麼做呢……」
一旁的衡文感嘆著。
「我看過她的鏡盒,」
陸安平輕聲說道,「那些銀飾做工粗糙,顯然並不貴重,她所用的胭脂水粉,也不是京城任何名家所作,以她的錢財收入,應當買不起那麼一隻金釵。」
所以所謂金釵,本就不存在。
「那她為何要自製一隻金釵,然後又假裝遺失?」
衡文疑惑地問道。
嘖,等你多當幾年值,拿著微薄月俸,買個烙餅都要痛下決心,身邊同僚個個身寬體胖嘴角流油,以一種看可憐蟲的目光看待你的時候,你就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有的時候,人,就靠自我欺騙活下來。
衡文沉默半晌,忽然冒出來一句:「胭脂水粉你也懂?」
陸安平嗆了兩聲:「……家妹和我提起過。」
實際上陸輕雲平日裡手不釋卷,美貌天成,對於胭脂水粉這些東西向來並不在意。
他能夠知道這些東西,完全是托原主在勾欄廝混久了的福。
沒過多久,捕快們將紅玉帶回了衙門,這案子有些怪異,報官之人自己卻是賊,麵對這種情況,盧縣尉感覺有些棘手,乾脆拉回去等縣令大人定奪。
雖說結案了,但聽曲的心思卻沒了,陸安平準備下班回府。
臨走之前,衡文忽然問他:「你真會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