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怒而不周(1 / 2)
滴答滴答
李冬蟲感到臉頰一陣冰冷,睜開眼來。
周身水霧迷蒙,耳邊不時傳來巨響,李冬蟲此刻隻感到心神煩躁,把頭扭向一旁,卻恰好看見一雙紅鞋踏雪玉立,隱於裙袂之下。
「小蟲兒,你醒了?可嚇死師姐了。」
李冬蟲聞聲一個激靈,坐起身來,說道:
「師姐,你來啦!」
夏語冰蹲下身來,在李冬蟲稻草般的頭發上抓了一把,噙著淚花柔聲道:
「小蟲兒,你怎麼來的這般遲了?知道要見師姐也不打扮得好看些,看來是翅膀硬了,不把師姐放在眼裡了。」
李冬蟲撓頭苦笑道:
「嘿嘿,蟲兒不敢,隻是這一路上」
轟隆!
李冬蟲剛要訴苦,河上一聲巨響傳來,李冬蟲回頭望去,卻又被一陣從天而降的雨點遮住了視線。
李冬蟲揉眼問道:
「師姐,這是怎麼回事?」
夏語冰哼了一聲,說道:
「還不是你那大師兄,他一見到我們來了,弄出這打雷下雨的陣仗,要幫我們接風洗塵呢。」
夏語冰一番嬌嗔,直聽的李冬蟲渾身發麻。
嘶——
水霧逐漸散去,河麵上已許久沒有傳來動靜,片刻功夫,兩道人影緩緩浮現,正是伯益和那怪人。
「那怪人在跟師兄動手?」
李冬蟲驚呼道。
從南岸望去,黃河冰麵已在那怪人和伯益如鯨龍交纏一般的打鬥下損毀過半,那一陣陣落下的雨點,便是二人拳掌相觸時揚起的水花。
呲啦一聲,伯益一把扯掉黃袍上衣,露出滿身虯結的肌肉,身旁金光大盛;那怪人表情一擠,亦是從體內發散出道道藍芒。
「哈!」
伯益低吼一聲,將周身的金光都匯到月匈前,一把捏在手裡,等他再鬆開拳頭時,掌心和五指間已呈金龍之象,依稀可聞龍吟。
正當伯益蓄勢待發之時,一個尖聲細語傳來:
「師兄當真要與這怪人拚個你死我活?師兄莫不是忘了,您還是當今義帝呢。」
伯益聞言,心神為之一顫,暗自沉吟了片刻,終究還是對著冰麵打出一掌,激起一道千丈水柱;那怪人見狀,雙手沒入水中,猛地一提,居然掀起一道冰牆。
轟!
這兩股滂沱之力同出於水麵,又在空中相撞,化作億萬雨點,撒向黃河兩岸!
嘩啦啦
兩大高手掀起的小雨,足足落了一刻,眾人皆淋漓在這雨中,暗嘆天人之威。
這時夏語冰身旁走上一個少年,撐起一把布傘,正是那禹王殿外的塗山啟,李冬蟲側臉看去,心生醋意。
突然,李冬蟲像是想起了什麼,站起身來四下尋找,終在圍成一圈的天行六客中找到了一息尚存的薑灞。
李冬蟲撥開人群,擠了進去,蹲下身來說道:
「怎麼會這樣」
此時薑灞已麵無血色,雙眼翻白,微聲道:
「怒怒而不周。」
薑灞抬起一隻手來,顫顫巍巍地指向河麵,李冬蟲伸手去接,卻感到掌中一沉,薑灞已然斷氣。
夏語冰道:
「小蟲兒,你朋友已經去了,殺你朋友的人也要去了。」
李冬蟲聞言,回頭看向河麵,見伯益和那怪人腳底各踩著一塊浮冰,左右飄擺,黃河冰麵已在二人內力對轟之下徹底粉碎。
「前輩,這人世之內,恐怕隻剩你我二人能做彼此的對手,你卻還是不肯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伯益言辭懇切道。
那怪人啐了一口,罵道:
「狗崽子莫狂,你是沒去過北疆鍾山,到了那兒可如同到了陰世,說不定連你那狗賊父也在那兒。」
「我父親在老家好好呆著,怎麼會在北疆?」
「什麼?崇山老賊沒死?當年他不是被殛殺在了羽山?」
伯益眉頭一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