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白頭吟（2 / 2）
爽就一字！
此時那公子哥卓季玉從酒客中越眾而出，擠到桌前，心急火燎道，「道士，你適才吃的是什麼肉乾，還有嗎？」
居然有陌生人當著大庭廣眾之麵，當著麵來討要吃食？
程凡稍感詫異。
他轉念一想，這螭龍肉與赤尻猴肉的確是堪稱人間至味，有貪吃的識貨老饕被氣味吸引到也很正常。
「哈，找到了！找到了！」卓季玉吞了口唾沫，興奮的湊到程凡桌旁，小心翼翼地從桌麵上撿起一絲肉碎。
隻見這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將肉碎放入口中，漸漸露出陶醉到極點的表情，麵容突然變得扭曲，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掌櫃與眾酒客目瞪口呆地看著像個小孩一樣的卓季玉，猜測他是不是中了方士的幻術。
這酒沒法喝下去了！程凡簡直是啼笑皆非。
他正要起身結帳抱酒離開，那公子哥已經止住嚎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道長，我要出錢買你的烤肉秘方，你要多少錢都可以！」
一眾酒客嚇得鴉雀無聲，紛紛移開目光，不敢看這卓公子窘態。
胖子酒客也嚇得麵無人色。
堂堂蜀中首富的卓家子弟居然如此自甘下賤，給一個野道士當場跪下了！
這麵子可丟不起啊！
他急忙叫上老掌櫃與夥計，沖上前去想將卓季玉拉起來，但那任性的公子哥就像吃了迷魂藥，死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對不起，祖傳秘方，恕不轉賣哦！」程凡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眼卓季玉。
嗯，心倒是挺誠的，為求一口美味，連男人最重要的臉皮都可以放在地上摩擦。
可自家並沒有什麼烤肉秘方…
再說螭龍肉與赤尻馬猴肉也不是一般凡人可以消受的，吃得多了必然會瘋癲妖化。
「不賣？」
卓季玉如喪考妣，眼神空洞，喃喃道，「都怪我自己嘴賤，人生至此，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話音方落，他便如同一頭發瘋的狂牛，抬頭往堅硬的四方桌桌角撞去。
「啊，不得了，卓公子瘋了…」
胖子酒客與幾個夥計拚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卓季玉按倒在地。
老掌櫃湊到程凡麵前，訕笑道，「道長，這位是我蜀中巨富卓家的四公子，生平最好美食美酒～」
程凡釋然的點了點頭，在桌上拍出三十枚銅錢，轉身欲行。
那卓季玉仍是瘋瘋癲癲的，在夥計手下大喊大叫，說什麼人生從此無味，讓他自去尋死！
身後那老掌櫃一臉淒惶，急聲叫道，「道長暫且留步，能不能再做一回烤肉與卓公子解饞，若他出了事，小店沒法對卓家交待啊…」
胖子酒客也一臉哀求之色，可憐巴巴地望著程凡。
大漢朝蜀中卓家…程凡心中突然一動，問道，「卓家可有一人喚做卓王孫？」
胖子酒客連忙應道，「那正是卓家家主，也是卓公子的大哥！」
卓文君不知此時出世沒有？
程凡伸指在桌上敲了一敲，心底浮現起前世上中學時背誦過的「白頭吟」…
皚如山上雪，皎如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
蹀躞禦溝止，溝水東西流。
淒淒重淒淒，嫁娶不須啼，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