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飯後散步（1 / 2）
題記:人的煩惱太多，往往是因為記性太好，關於你的，就算微不足道的小事兒也忘不了。
午飯是定在市裡的一家酒店裡，領導們都有專車，鎮裡去的車又坐滿了，唯一有位置的就是左琰那輛奔馳商務車。工作人員領著堂參和陳將找車，遠遠的左琰的司機向他們喊：「左先生請兩位來這車。」堂參不願意卻沒有辦法被滿頭大汗的工作人員攆到左琰的車旁邊。堂參剛想開車門坐到司機旁邊去，司機卻打開車門請陳將上車，同時左琰從裡麵開了車門對堂參說：「上車吧，外麵熱。」陳將已經上車坐到司機旁邊，於是堂參隻能坐到後麵左琰的身邊了。七八輛車子上了大路，往市裡走，左琰拿著平板電腦看一份文件。陳將不好回頭和左琰說話，隻能閉目養神。車上冷氣開得很足，堂參在外麵走的時候出了汗，現在汗已經乾了，但是頭皮和皮膚都被冷氣吹得緊繃繃的，他頭更疼了。左琰抬眼看來他一眼，對司機說：「空凋開小些。」司機急忙將風調小，又把司機和後麵座位之間的隔板升起來，陳將不解，這樣他就沒有辦法和左琰交談了。左琰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等隔板升起來之後才對堂參說：「你不舒服嗎？」堂參沒有想到對方能這樣說，睜開眼睛看看對方說：「昨天沒有睡好。」左琰笑笑說：「偶爾的休息不好沒有什麼大影響，但是如果長時間這樣身體會出問題的。」說完把堂參的椅背調低說：「你可以睡一會兒，大約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堂參點點頭沒有說話，左琰見他臉色蒼白不想交談，又拿起平板看起來他沒完沒了的合同和資料。堂參睡著了，在左琰的車上他做了一個夢，夢見海水無邊無際的洶湧而來，自己站在一座廢棄的建築物頂上，等著人來接，天上飛舞盤旋著飢餓的水鳥。下雪了，雪花鋪天蓋地，他很冷很怕，他無處可逃。突然身邊有人對他說話：「怎麼了？很不舒服？」他好像是看見了一株救命稻草，身子猛然一動從夢魘裡麵掙出來，下意識的一抓，他抓住了左琰正在準備叫醒他的手。然後他立刻清醒過來，臉上一紅，放開了左琰的手，低聲說：「對不起，做了個夢。」
左琰笑笑沒有說話收回手說：「精神精神吧，準備下車了。」堂參坐好，自己把椅背調回來，他看著外麵的車水馬龍。
很快，車隊在酒店門口停下了，幾位大咖擁著左琰往裡走，堂參走在後麵。大部分飯局大同小異，左琰對這些應付自如，他在言語間照顧到每個人的感受，對別人的奉承和吹捧也處理得非常恰當。堂參看著這一桌子的人使出渾身解數討好左琰，他本就難受的胃更吃不下什麼東西了。鎮長連連使眼色叫堂參去敬酒，堂參隻是低頭對著眼前的鬆仁玉米發呆，他被這些人惡心的都快吐了。終於熬過了這一頓飯，左琰說：「各位大哥，領導們，下午我打算去項目處看看，大家都是忙人，就散了吧。」眾人不好再陪，在酒店大廳裡握手告別。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堂參才意識到自己沒有車回去了。陳將去找同學了，他隻能去坐大巴。
已經過了正午，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堂參坐在站點等大巴車，突然一輛眼熟的車停在腳邊，左琰從裡麵開了車門說：「走吧，我回鎮裡。」堂參快熱成了狗，不想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上了車坐在左琰身邊。左琰喝了酒，但是沒有醉，隻是神態和姿勢比較放鬆，他看看堂參說：「沒見你吃東西，不過這種飯也確實沒有什麼好吃的。」聽見他這麼說堂參看看他說：「你沒有吃飽嗎？」左琰點點頭說：「剛才沒有覺得，你一問才知道自己沒有吃飽。」堂參莞爾一笑說：「你是被捧得飽了。」左琰哈哈笑說：「走，這是你的地盤，哪裡有好吃的，咱們再去吃一頓，我請你。」堂參這個人不僅對自己苛刻對別人也同樣挑剔，但是他竟然很喜歡左琰，左琰的一言一行都帶著瀟灑和從容，他覺得舒服。堂參想想說：「這邊我不熟，但是鎮裡有一家米粉店，做的很好。」左琰說：「那就去嘗嘗，聽你的，走，你指路。」於是在堂參的指揮下，這輛豪車疾馳五十多公裡，停在了鎮上一條又窄又舊的街口。路太窄，車開不進去，司機就停在了路邊。堂參和左琰兩個人從街口往裡走，這時候已經不像中午那麼熱，也不是吃飯的時候，街邊小店麵裡的人都不多，時不時由小孩子嬉鬧著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