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戰序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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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日,帶著自家兵馬企圖逃回本省的戛納總督科拉爾被遠東軍的軍法長官林冰率部追上了。在兩軍陣前,林冰公開宣讀了由總長紫川寧和遠東統領紫川秀署名的逮捕令,命令科拉爾立即出來自首。

本來科拉爾還想負隅頑抗的,無奈遠東部隊勢大,又先公布了聖諭,先聲奪人。戛納省軍在沙崗新敗,士氣本就低得一塌糊塗。盡管科拉爾極力鼓動甚至許以重金,但沒人回應他,甚至連他自己的衛隊都不聽指揮。

當林冰帶著兵馬沖進來時,科拉爾正絕望的坐在營中,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

見到林冰,他嚎啕大哭,喊道:「林大人,我知罪,我知罪!我不該逃跑的!我願交出兵權,我願把全部身家都獻出來給殿下——哦,不,給統領大人充作軍需!我參與勤王,我也為家族流過血!求大人,放我一馬,我願意回家當農民好了!」

林冰憐憫的望著他。眼前的人,本來是家族的實權官員,年僅三十三歲的他就擔當了家族一方總督,意氣風發。但現在的他,狼狽得像條喪家的野狗,深藍色的軍官製服皺巴巴得像抹布,臉上灰塵、鼻涕和淚水混雜,髒得已經看不清本來麵目了。

半獸人士兵乾脆俐落的把科拉爾捆了,林冰望著他說:「科拉爾,畏敵不前,貽誤戰機,戰敗辱國。這些罪該殺,但以你的以往的功績,並非沒有活路!但你不該與叛軍在陣前勾結後再擅自撤退,這就觸動了底線!若總督們都學你,個個上了陣就跟對麵商量,這接下來地仗還怎麼打?」

科拉爾臉如死灰,囁嚅著卻是無法出聲。

林冰搖搖頭,不忍的移開了目光:「統領大人已經下了令,念在你自願參與勤王有功,事情就不牽涉你家人。你的家產也可以保留下來。你還有什麼話要跟家人說的,寫下來,我可以轉交。」

說完,她對身邊的軍官說:「給他紙和筆墨。半個小時。不必等後命了。」

「遵命,大人。」

林冰乾脆的點頭,她最後望了一眼科拉爾,後者已經完全癱在地上了,哀求的望著她。她長嘆一聲,轉身大步出了營帳,隻聽身後傳來了淒慘、絕望的喊聲:「饒命啊!」

科拉爾被處決。這在討逆軍中引起了極大的震動,尤其是對各路應詔而來的總督們。

先前,雖然麵子上恭敬,但心底裡。總督們對紫川寧多少有點瞧不起地。被叛軍趕得如喪家之犬,靠遠東軍的保護才敢重新冒出頭來,再加上她還是個女的——這樣的總長,確實值得鄙視一番。

但這次,為捍衛軍紀。紫川寧悍然下令處死科拉爾,同時免去了四位總督職務,乾脆俐落,這種殺伐的強勢作風反倒給紫川寧增添了幾分威望——政壇有時也跟黑幫搶地盤差不多,敢下狠手的老大一般都是受人尊敬的,總督們無不凜然。

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到,那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還是很有用的啊。起碼,她不鬆口。除非公然叛逆了,紫川秀就不能動自己!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總督們如夢初醒,蜂擁而至的朝紫川寧湧去。為了彌補先前地冷落,他們殷勤的噓寒問暖,進獻稀罕的珍寶。歌舞宴請日夜不休。行宮裡夜夜笙歌,這盛況。讓人沒法想像外邊還是烽火連天的戰亂——即使最太平地年間也沒有這麼多的喜慶宴會。

紫川寧的侍衛裡不乏較有見識的人物,深知這些牆頭草是靠不住的,勸紫川寧不要與地方督鎮來往過密,以免失了皇家體麵——更重要地是,免得讓遠東方麵不快。

但紫川寧的近臣李清侍衛長卻另有它想。她主張,總長就該與地方總督們多加接觸,爭取他們的忠心和擁戴,以掌握更多的力量。

「遠東的秀川大人自然是可靠的忠臣,但未來的政局中,我們需要各方麵的力量參與。何況,家族總長接見各路總督,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有什麼不對呢?」

李清對紫川寧和侍衛們如是說。大家對她沒說出口地言下之意心知肚明:「不能讓遠東軍政府一枝獨大,需要有其他勢力來製衡來牽製遠東。」

總督們有實力,但他們一盤散沙。紫川寧是能使他們凝聚的最好催化劑,人數一多,就能營造出聲勢和力量來,起碼讓世人看到,紫川家總長麾下並非隻有遠東的蠻荒兵。

懷著這樣的想法,李清頻頻與總督們接觸。每次有地方大員來拜訪時,她總要出來以寧殿下代表的身份接見對方,親切的撫慰和寒暄。而且她地身份也特殊,她不但是紫川家地皇家侍衛長,更是斯特林的遺孀,連紫川秀都要稱她「嫂子」地人物,那些大小軍頭,不少是出自東南軍門下,自然而然的對李清懷有幾分敬意。

軍頭們失去了斯特林這個大靠山正在惶惶之下,此刻見有機會,無不感激涕零,紛紛宣誓立誌要效忠總長殿下。各地總督、省長整日出入李清的住處,大夥聚在一起喝茶聊天,高談闊論,時長日久,居然也凝聚了一個小勢力圈。

李清的做法很快就傳到了遠東軍高層耳中。統帥部的幾位將領都很不高興,杜亞風跑來找紫川秀,聲稱必須盡快采取行動,否則討逆軍就有內訌之危。

「采取什麼行動?是把寧殿下抓起來,還是把李清抓起來?」

「這個…」

「隨她們去吧。李清,她隻是想自保的安全感而已。並不是真要搞什麼陰謀。」

「如果…」

「即使她真的要如何,看在斯特林地份上——我們這群大男人又能把她怎樣呢?」

這時,紫川秀已顧不上李清搗鼓的小動作了。帝林的大軍以洪水暴獸之姿猛撲而來,其先鋒沙布羅先聲奪人,一舉擊垮討逆軍兩路兵馬七名總督,天下震動。

遠東統帥部得到情報,監察廳主力的進擊分前後兩路而進。帝林本人親率鐵血憲兵團的主力從達克——巴丹一線直撲奧斯,兩天後,他麾下大將哥普拉則率領其餘部隊部隊隨之出發。據探子回報,出征的監察廳大軍在道上延綿上百裡。軍容極其鼎盛。

「敵人主力預計將於後日抵達奧斯。」

被這些消息震動,遠東統帥部徹夜忙碌,日夜不休。紫川秀、林冰等大員輪流坐鎮統帥部指揮。隨著監察廳的部隊逐漸推進,意圖也日見明顯。

「敵人謀求與我軍決戰,以野戰解決問題。敵軍未到,緊張的高壓氣氛已經籠罩了遠東統帥部,現在,統帥部迫切的需要一場大勝來挽回人心和士氣,當晚,臨戰緊急會議一直開到了深夜。

一些參謀提出建議:沙布羅的突襲給了遠東軍重大地打擊。但也給了遠東方麵製造了戰機。四個師的叛軍孤軍深入沙崗,與後續部隊脫節,可以在帝林主力抵達前,出動遠東主力將其圍殲。

也有參謀反對。他們擔心盤踞在奧斯的今西前來增援沙布羅。一旦攻打沙崗的兵馬不能速戰速決,等帝林到來時,遠東軍就要麵臨兩線作戰的不利局麵,到時候的勝負就難說了。為妥當起見,遠東軍還是穩打穩紮。以逸待勞的等候帝林前來比較好。

雙方爭論持續到了深夜。最後,紫川秀插口問:「按照參謀部的估計,倘若兩軍真的在巴特利城下遭遇了,我軍有多大勝算?」

這是個敏感而慎重的問題,紫川秀驟然問出,整個房間地空氣都突然凝固了。良久,才有人答道:「大人這個問題,實在很讓下官為難。臨場作戰牽涉太多因素,不單是雙方的軍力士氣的較量。也有後勤補給糧草裝備等因素,更有天氣地理甚至外部政治事件等意外事件的摻雜,過程復雜到無法計算…」「好,我不該這麼問,就當是閒聊吧:你們覺得,這仗誰能贏?」

「大人。叛軍主力若和今西所部會合。他們兵馬將近三十萬,而我軍主力也是三十萬;叛軍有鐵血團、一一師等精銳部隊。我們也有秀字營、遠東鐵甲重兵團等皇牌軍;叛軍有原來家族遠征軍等不穩定部隊,我們內部也有近十萬地魔族新軍;叛軍裡麵有不少是戰鬥力軟弱的地方守備隊,而我們這邊地方守備隊的數量更多——因為我們的秀字營與叛軍的鐵血憲兵團未曾交鋒過,遠東鐵甲重步兵成軍以來也未曾經歷過大戰,魔族新軍同樣是新編部隊,以上部隊地戰鬥力都隻能靠估算——按照保守估計,我軍對上叛軍,起碼有六成勝算。」

「隻有六成勝算?」紫川秀皺起眉頭。他知道,所謂的六成勝算其實是委婉說法,參謀真正的意思是勝算隻有一半,大家勢均力敵,誰贏都有可能。

思慮良久,他猛然一錘桌子,「砰」的一聲巨響,舉座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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