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節、真正的對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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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茶館的薑田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禮,自己無非就是幾件換洗的衣服,然後他又準備了一個包袱,裡邊是私下裡買來的女孩衣裝,然後全都裝進一個藤條編的小箱子裡,這是為夕芸準備的,他並不打算將自己的逃跑計劃說出來,而是直接拐帶女孩離京,因為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然後又考慮到趙老板和趙直這一老一小,他心中一直有個想法,反正這爺倆都姓趙,不如就讓老頭認下趙直這個孫子,也好百年之後有人披麻戴孝,但是他不知道老人心中是怎麼想的,也不敢說的太直白,因為這老家夥太精明,什麼事情隻要說個開頭就瞞不住後邊,也隻能在心裡為他們祝福了。至於路費之類的就簡單了,隨身帶著十幾兩散碎的銀子,大塊的銀錠這些天已經都埋在了城外的秘密地點。一切準備停當之後,他又換上了那件店小二的短褐,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一般走進茶館去招呼客人。

這幾天因為他行蹤飄忽不定,所以前邊一直都是趙直在忙,這小子白天要和柳先生學上一個時辰的評書,晚上還要在店裡幫忙,完全就是一個標準的舊社會學徒工,區別是他可不覺得自己受到了剝削和壓迫,反而是樂在其中且任勞任怨。有時候薑田也在一邊觀察他,並且時常感嘆中國人吃苦耐勞的精神完全就是被生活逼出來的,就好像他這樣,不知受到多少待業青少年羨慕嫉妒恨,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估計早就有人找上門說自己雇傭童工了。茶館裡的客人們看著薑田有點不太習慣,本來這個秀才客串店小二也算是本店的一個賣點,但是當這個店小二最近風光無限,賺的銀子比自己一輩子見過的錢還多,再看見他的時候就總有一種違和感,說實在的哪怕薑田隻是穿著長袍說段相聲,都比現在這打扮順眼。

眼看著還沒到柳先生說書的時間,薑田將趙直叫過來囑咐了幾句,自己就站到了書桌的後邊,然後一拍醒木:「大年三十頭一天,過了初二就初三,初一十五半個月,臘月三十整一年。先跟大家說句定場詩,有熟悉的朋友知道我又要說相聲了,那麼今天咱們說點什麼呢?咱們就說說這賊……」

剛說到這,躲在下邊的趙直就開口了:「先生說這賊嘛……你可沒有我清楚!」

大家都知道趙直的來歷,所以他這麼一說周圍的人必然哄笑起來,誰讓這小子以前手腳不乾淨呢。

「呦,這麼說你了解賊人是怎麼回事了?」

「那當然……」他們倆就這樣隔著觀眾席一人一句的說了起來。

這是早就排練好的對口相聲,也是薑田費盡心機讓對口表演登上舞台的開端,他覺得自己離開這裡之後,趙直必然會越發的向評書接近,這就無法保證相聲這門藝術的傳承,所以他想在離開前留下一個完全迥異於評書的表演套路,至於後人該如何演繹和發展,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但是薑田不知道他這種有益安排的,看似很隨意的表演形式,其實正是歷史上對口相聲的本來麵目,那些早期撂地的藝人們,正是這種麵對麵站在觀眾之間進行對話,至於後來人們所熟悉的對口相聲,都是民#國才逐漸演變出來的。

這段《偷論》地域特色十分強烈,而且還能說出不少梁上君子的門道,趙直雖然還是個孩童,但是他本身就曾經算是那個行當裡的一員,雖然不是有師傅有門派的正經小偷,但是他說起這些事情還是很能讓人信服的。

「……前邊說的這些都不算高,真正高明的是讓你看著將東西拿走,而且你還讓他拿走!」

「你越說越不像話了……」

由於排練的時間不短,他們說起來毫無拖遝,觀眾們也被各種稀奇古怪的扒竊方法所吸引。

「……先生別喊,我是個偷兒,這匹布是前邊鋪子裡順出來的,我抗著太沉了便宜賣給您怎麼樣?」隻見趙直做足了架勢,擺出賊人膽虛的表情,然後又馬上轉換成趾高氣昂的掌櫃的:「我這不要小貨拿走!」

聽到這裡,觀眾們都知道這個傻掌櫃的讓賊將自己的東西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搬走了,各種笑罵之聲不絕於耳,薑田招招手讓趙直走到自己的身邊,然後朝著觀眾們鞠一躬算是謝幕。這次看上去很令人意外的演出,從此就算是相聲和評書的分水嶺。此時的薑田麵對台下的喝彩之聲,心中卻在想:此間事了,已無牽掛。

同時趙老板也在看著薑田,他本能的判斷出,恐怕明天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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