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節、意外的收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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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劉寶鎧都聽出這話裡有話了,心想這哥哥是怎麼了?我們家這麼下本的討好你怎麼就不高興了?

劉均定卻沒有任何不悅的神色,相反如果薑田因為這點小恩小惠就感激涕零,他反倒不看好這個年輕的官場新星了:「先生何出此言,莫說你乃犬子之師,單表那弱冠之年就精通中外之學深受陛下賞識,且深諳周邊蠻夷內情,此等人物我劉某人可算是高攀了!」

這段話聽得劉寶鎧直想吐,薑田也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雖然不知道劉家戰死的那幾位烈士是否都如他一般,但是現在看來還就是他劉均定能支撐起偌大的國公府。憑著敏銳地政治眼光與這份低調的態度,就算哪天皇帝想拿功臣開刀了,他劉家都不會倒台。

「伯父真是說笑了,小可那些不入流的東西不過是些投機取巧的玩意罷了,怎擔得起如此謬贊?」薑田連忙放低了身價,有時候他真覺得和這老頭打交道很辛苦。

經過這麼一個插曲,雙方至少在表麵上開始把酒言歡不在提敏感的事情,劉寶鎧站在一旁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桌上的佳餚變成殘羹,他還不能有一點怨言,不僅如此眼睛還得活泛一點,看見自己老爹和薑田誰的酒杯空了趕緊要上前斟酒。他也從一開始的不情願,逐漸有點理解自家老頭的想法了,隻是開場那短短的交鋒,就讓這小子大開眼界,感情這拉攏政治盟友的道道如此令人眼花繚亂,每句話每個字都有可能代表著某種意義,一個不留神就有可能和目標失之交臂。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眼見著雙方神經緊繃的一頓飯吃得差不多了,劉均定抄起手絹擦了擦嘴,然後好整以暇的問薑田:「先生如今也是出仕為官,然京中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不知在家中可曾婚配或是有婚約在身?」

薑田還以為他該問起俄羅斯人的事情了,沒想到一張嘴竟然是想保媒拉纖。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隻要薑田搖搖頭,感慨一下緣分未到,然後就應該是劉均定恍然大悟般的發現自家小輩中有個待嫁的姑娘,或是朋友誰誰誰的女兒蘭心蕙質,他願做個中人促成好事。接下來為了政治上的利益,薑田就要感激涕零的求請劉均定多多費心……

「唉!」薑田端起酒杯悶了一口:「伯父不提也罷,我原有一門婚事,那人家卻嫌我家軍籍出身,看不上我這個軍戶的兒子。想必陛下也是知道此事,所以才將倚紅樓賜予我聊作慰籍,誰讓那裡的姑娘們多曾是大家閨秀呢!」

前頭的話都算是正常的套路,唯獨這最後一句,變成了皇帝禦賜一座妓院給師弟,讓他撫慰心靈創傷。這個後台搬出來,能讓所有打算入主薑家後宅的女人望而卻步。因為別看那些**身份低賤,但那是皇上的恩典,不是你一個誥命夫人能隨便處置的。說句難聽點的話,在政治地位上弄不好還不如那些卑賤的女人,你說誰家敢把女兒嫁給薑田?一瞬間劉均定的眼中精光大盛,他好久沒遇到如此難纏的年輕人了,這可比戰場廝殺來的更加驚險,到現在他都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子能如此機警。就好像自己麵前的人其實是一個官場中的老江湖一般,這聯姻的話題算是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色狼倒是沒有注意到老頭的眼神,他還在機械性的給薑田斟酒,心中想著自己這哥哥就是非同小可,天底下有史以來哪個皇帝會賞給大臣一座妓院當慰問?不過他對那個嫌棄軍戶子弟的某個小姐卻有些不忿,憑什麼我們武人就受到排擠?沒我們你這個大小姐說不定早就給野人生孩子去了。

薑田這番話的意義就在於,明明大家都明白倚紅樓是多方博弈之下才成了薑田的私宅,可你就是無法反駁薑田的說法。皇帝是不會公開承認自己的目的如此齷齪,但是也沒人會排除這個可能性。況且現在惦記著薑田這個金龜婿的除了一些土財之外,也就是帝黨這邊的人最上心,這些人就更不敢讓自家女兒和皇帝的賞賜爭風吃醋。所以薑田今天釋放的這個信息足夠讓很多人暫時沉默一段時間了。接下來酒宴就到了垃圾時間,眼看著就是曲終人散的時候了,可是薑田一直沒等來劉均定向自己打聽老毛子的哪怕一點信息。難道是自己的估計有錯誤?他不得不這麼去想,也正因為如此精神便逐漸放鬆下來,加上酒精逐漸撞腦,使得他為了保持坐姿與儀容,不得不努力的將注意力集中在某個點上,說的直白一點就是他已經快進入目光呆滯的醉酒狀態了。

劉均定也知道今天大體上隻能這樣了,雖然最主要的目的沒有達成,但是至少也算是加深了彼此間的聯係,他這個皇上的師弟太子的老師,無論如何已經成了能左右朝政的人物,尋常年輕人的浮躁並沒有出現在這個人的身上。也就是說不出意外的話,此人將獲得兩代帝王的重用,無論今後如何,現在都要和對方拉近關係。原先他本想利用夕芸的事情讓薑田欠自己一個人情,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和皇帝有著如此深厚的聯係,所以以前的布局都已經無用了,對方已經是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存在,他這個老家夥再不出麵,說不定自己那傻兒子反倒會成為對方陣營裡的人,這可就本末倒置了。薑田這時候的腦袋已經有點不靈光了,他心中也怕劉老頭借著這個機會搞突擊,所以極力的想穩定住心神,於是眼光在桌子上亂飄,最後盯著色狼手中的錫酒壺不動了。

「先生,先生?」劉老頭本想宣布散席,可是說了幾句場麵話之後看薑田毫無反應,隻是盯著酒壺愣神,然後又試著大聲叫了兩句,對方還是無動於衷。父子倆心想這醉酒者千奇百怪,怎麼薑田會變得和傻子一樣?色狼又試著晃動一下酒壺,可薑田始終盯著它出神,並且眉頭逐漸擰了起來。

就在劉均定打算找人把他送回家的時候,突然間薑田一拍自己的大腿,奪過酒壺高舉到頭頂,然後扯著脖子揚天長嘆:「哎呀……我怎麼這麼笨啊!」

父子倆這下更糊塗了,看來薑田喝醉酒之後不是發呆而是發瘋。一個常見的酒壺又怎麼會如此讓他感慨!

好像是因為茅塞頓開,薑田的酒醒了一大半,然後重重的將酒壺往桌子上一放,站起身晃晃悠悠的朝劉均定一躬到底:「伯父今日宴請於我,卻令晚生因此而獲益匪淺,今後咱這國家的莘莘學子都要感念今日之恩!」

這好好的怎麼將話題扯這麼遠了?劉均定心想不能和一個醉鬼較真,否則你和他夾纏不清。於是也站起身抱拳拱手算是回禮:「不敢,不敢,先生想必是頓悟大道,我等愚人豈能居功。」

薑田也不廢話,抱起桌上的酒壺就跌跌撞撞的往樓下跑,老頭一見這種狀況急忙命色狼追出去攙扶,然後自己坐回椅子中陷入沉思。他今天本來是代田家向薑田求親,別看田愈平時似乎和傳統文士們往來親密,其實這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牆頭草,眼見儒林已經沒有起復的機會,便想著提前巴結新貴。於是琢磨著將田虛海的一個表妹嫁給薑田,哪怕並不作為正妻,而是個小妾都成,反正那姑娘也不姓田。隻求將來重新劃分勢力的時候,他田家還能在中樞中有一席之地。對於這個人劉均定是一百個看不起,隻是他的政治頭腦不讓他做出沖動的事情。如果說在這之前他還沒有將薑田列為重點照看對象,那麼現在他甚至有一種在自家尋個合適的女孩嫁過去的想法,這個年輕人城府實在是太深,絕對是個合格的政治家,也一定知道文官與武將聯姻之後會有多麼大的影響力,若不趁著現在聖眷正隆定下婚事,否則日久定然生變。

放下老家夥不提,劉寶鎧不太放心薑田便跟著一同回去,讓家人牽著馬跟在後邊,他坐在薑田的馬車上好有個照應。但是薑田這邊完全沒有體會到色狼的苦心,一上車就抱著酒壺呼呼大睡起來。色狼完全無法理解薑田為什麼會將一個酒壺當寶貝,就說自己家這錫壺用料上乘造型考究,可也不值得如此愛不釋手吧?再說了倚紅樓中也不是沒有錫器,怎麼這位今天會如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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