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節、論與時俱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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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慢悠悠的靖海號維修工作又突然間加快起來,就連參與蓋倫船修復工作的人都被拉來幫忙,連續的高強度備戰工作,讓研究院直屬船廠的工人與技術員迅速的成長,同樣因為高強度的作戰行動,讓靖海號的很多設計缺陷暴露了出來,原計劃靖海號是要進入乾船塢全麵檢修,為後續的戰艦建造提供參照。現在隻能再次披掛上陣,好在航行的距離並不遠敵人也並不強大。

其實定海號也有類似的問題,隻是因為龍骨為全鋼打造,在堅固程度上遠超這個時代的其他船舶,所以隻是經過簡單的維修便再次承擔了遠航旗艦的重任,也有人建議將旗艦選為全新的鎮海號,但是李修遠不同意,雖然是一模一樣的兩艘船,可經歷了琉球海戰之後,李修遠對定海號這艘在密集的炮火中穩如磐石的巨艦有著不一樣的感情,除此之外他還有個不能明說的理由,那就是定海號是由薑田親自督造的,而鎮海號則因為戰爭的需要搶工趕製,做為一個老水手,他本能的信不過趕工期的產品。

就算堅固如定海號也是有其不能戰勝的敵人,這個敵人此刻正在逼近台灣,古稱夷州的台灣為什麼改成了這樣一個名字?全是因為每年經過這裡的台風太多!薑田雖然解釋過台風的成因,但是在一個沒有衛星也沒有氣象雷達的時代,躲避台風依然隻能依靠老水手的經驗,好在基隆港中別的沒有,能看出台風將至的老水手有的是。

能回到港中的船隻都已經進港,甲板上一切可能鬆動的零件都已經加固,就連火炮都被拆下來當做壓艙物放入艙底,即使如此李修遠還是不放心,直到水兵們將自己的戰艦捆成了一個「粽子」。軍艦這邊人手多,民船那邊就隻能自求多福了,劉寶鎧躲在一個石頭砌成的大屋子裡,聽著外邊呼嘯的風雨,偶爾聽見哢嚓的響聲,那是樹木被折斷的聲音。

「劉少爺可還憧憬楊帆遠航?」陳灝看著色@狼的臉色不無調侃的說道。

劉寶鎧看了自己這損友一眼,他內心中也知道自己小瞧了航海的風險,可是他嘴上卻不能服輸:「老弟有所不知,為兄我自從跟隨先生求學,雖天資愚鈍沒能通曉那格物之學,但這眼界卻已非昔日可比,曾聽先生所言我們回@教與中原之隋唐並起於東西,原本是和大唐一樣先進、包容、強大,然時易世變,中原政權幾經更迭總能浴火重生,可我們呢?早已四分五裂,大食之後再無大食!」

一說起宗@教色@狼色狼似乎就亢奮了起來:「先生說過,回@教之亂蓋因教民忘記了先知的教誨,打著宗教的旗號為一己之私而互相征伐,現在反被那西洋的野蠻人壓製,為兄我雖人微言輕,但身為一名教@民卻也痛心疾首,當今陛下有言,凡事要從我做起,兄今日離家就是為了能親身去聞去見,效仿陛下與先生之恩師行萬裡路求那興教之道!」

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陳灝聽得也是熱血沸騰,究其原因那陳家也是教民。不過這倆小年輕不知道的是,中國的回@民原本是古波斯後裔同中國各民族的混血,真要較真的說波斯薩珊王朝正是被伊@斯@蘭教徒所滅,其本土宗教拜火教也被伊@斯@蘭教所替代,不過後來波斯人信仰的是什葉派,與遜尼派的阿拉伯地區互相看不順眼,中原的回@民也因為阿拉伯人的加入信仰遜尼派,血統上也很難再界定其出身,從而使得其成為獨有的僅以信仰來劃分民族身份的特殊存在,所以為了避免拉仇恨,薑田就沒提波斯與阿拉伯之間的愛恨情仇。

薑田在後世時,曾見一知名學者大肆宣傳******在歷史上的地位,薑田也認同其所講比較客觀。但是此人並沒有提及伊@斯@蘭教義中關於包容其他信仰,尊敬他人習俗的內容為什麼會這麼快的被人遺忘,到了後世甚至有人斷章取義成為恐怖分子的理論依據。其實就算是伊@斯@蘭@原教旨中關於聖@戰的定義,指的是當伊@斯@蘭世界遭受別人攻擊後的自衛還擊,而不是對平民的無差別報復。(向喀什遇害的塔伊爾大毛拉致敬)當然後世的恐@怖分子問題過於復雜,現在還涉及不到,但伊@斯@蘭教做為一個尊重科學,曾用一百年的時間對各民族文獻資料進行大翻譯工作的先進代表,卻在科學藝術大發展的文藝復興時期開始衰落。

陳灝激動了一會之後又泄氣了:「你說的再好也沒用,等風過去之後,咱倆就得掉頭回去。」

劉寶鎧也知道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所以就隻能聽著外麵的風雨聲哀嘆命運。

「晉朝逆歷史潮流而動,為了篡權拉攏豪門望族,不惜施行九品中正製,導致階級固化寒門庶族晉身無望,最終司馬家族也為此付出了代價,不過他們的愚蠢卻拖累了整個國家和民族走向災難!」缺了色@狼的課堂上並沒有顯得空曠:「南北朝時期雖然對於北方的漢人來說是人間地獄,若沒有冉閔的殺@胡@令的確算得上是亡國滅種,可從文化的角度上說,從此中華文明被迫進入到混血的時代,不適合於時代發展的東西最終都被淘汰,同樣在對待宗教問題時,由於中華文明傳統的習慣,加上佛、道等教派又是多神宗教,所以中華的宗教觀念一直都是世俗的、功利的。沒有如同古羅馬那樣選擇神高於人,宗教領袖高於世俗的統治者。於是經過混血並融合了多元化文化的中華文明誕生出了空前強大的隋、唐,而古羅馬卻再也找不回過去的輝煌。」

這堂關於文明生命力的講解,完全是薑田的站在後來人的角度上有感而發,後世的國人總是感慨中華文明的同化能力高超,又有誰真的想過當初的同化進程是多麼的血腥暴力。這從一個側麵解釋了劉寶鎧心中的疑問,隻可惜他本人還在台風中唉聲嘆氣,而且就算他在北京城薑田也不會當著他的麵講這些。根據薑田的看法,******教如同曾經強大無比的漢文明一樣,在度過了上升期並步入輝煌之後,不可避免的開始走下坡路,雖然伊@斯@蘭傳播的腳步遠沒有停止,隻是宗教的改革,遠比一個國家一種政治體製的改革要復雜困難也巨大,換個角度說歐洲的文藝復興也可以看成是世俗化的新教與守舊的梵蒂岡教廷之間的權利鬥爭,用一句容易被吐槽的話說,任何一個文明、宗@教、政@黨、民族,不能與時俱進革故鼎新都隻有衰落這一條路。

如果佛教沒有在中國誕生出禪宗,這個三大宗教中僅存的多神教恐怕也就和它那些同時代的兄弟們一樣沒落,變成印度教那樣隻在特定地區傳播的區域性宗教,好在薑田這裡沒有狂熱份子,儒家講「子不語怪力亂神、敬神佛而遠之」,而且中華文明基本成型的時代也沒有體係完善的宗教在社會上傳播,所以中國人的宗教觀念一直和其他民族不同,講的是遇廟燒香,什麼宗教都可以信也都可以不信,隻要對自己有用的就信,遇事的時候隻要是叫得出名字的神佛都要求一遍,所以歐洲人認為中國人是無信仰的,其實他們不知道中國人的信仰歸根結底是利己主義,於是道家這個純粹的哲學流派也可以換身衣服變成宗教,儒家也可以稱為儒教,就連共@產@主@義也可以變成信仰,隻要咱們覺得這東西有用,最後都將變成咱們思想體係與行為準則的一部分。

薑田所講的內容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紀都不能算是國際共識,主要是信仰一神教的教@民們無法從內心上接受這個說法,在他們的認知中上帝是至高無上的,是高於一切世俗的,是絕對睿智與正確的,是不可被質疑的……在這種情況下又何談宗教先進性這個命題?而中華文明很早就認識到一個根本性的問題,那就是宗教隻有依附於世俗社會才有其存在的價值!這就是為什麼薑田絕不在劉寶鎧麵前談這些的原因。薑田的這些學生們現在還隻有中華文明圈裡的國家,聽了薑田的說法也不感覺大逆不道,但凡真的思考過國家、民族這些大問題的,也會對此有些感悟,薑田很慶幸劉色@狼沒在這裡,跟一個有著堅定信仰的人說宗教要為世俗服務……這會引發沖突的。

課上完了,薑田又遁入後宅休息去了,但是吳遠這類有著特殊身份的學生還不能閒著,除了張環與新月之外的人都聚集在其他學生周圍,三三兩兩的聊著,隻是他們聊的並不是學業上的內容,而是眼下即將開始的薑田外交行動。

「毛利公子,這次恩師出訪貴國,你家也算是日本國內的名門望族,是不是也要派人去京都觀禮啊?」吳遠拉著一個相熟的同學看似閒談般的說著。

「吳公子說笑了。」這個毛利家的小子漢語還算是流利:「若無天皇陛下的召喚怎能隨便麵聖。」

這的確是客氣的說法,作為曾經的超級大名之一,毛利家何曾將天皇放在眼裡,這麼說完全是為了關照一下中國人的情緒。

「話不是這麼說。」吳遠諄諄善誘道:「你家原本也是一代豪強,雖然現在天下安定,可也要養活這麼一大家子人呢,我聽說恩師此次出訪,有意商談進一步的通商事宜,你家靠著海近,跑跑船做做生意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

曾經是瀨戶內海一霸的毛利家早已是今非昔比,來這裡上學當質子的又都是分家的非嫡子,按理說這類人就算真有才乾,也是輔佐宗家家主的命,他們哪有資格對家族的路線說三道四。但這裡是中國,聊天的對象又是位高權重的伯爵之子,他當然要順著對方的話聊下去。

「吳公子有所不知,我國造船遠非上國可比,船小不提,還耐不得風浪,就算要出洋經商也要大將軍應允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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