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節、第一次公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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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遠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錯了一時有些語塞,可眾人都在看著自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此情此景著實有些令人難堪,宋懿有些可憐這位不開竅的同窗,於是替他解圍。

「懷古的想法是好的,可若是人人照此辦理,以後這官威何在?」

聽了這話吳遠也是深以為然,刁民嘛……就算因為民怨沸騰要平息事態,花點錢也就算了,當官的怎麼能認錯,反正他家沒有這樣的家訓。

可他轉頭看向張環的時候,卻發現太子殿下不僅沒有舒展眉頭,反而是皺的更緊了,難道說他和宋懿的猜測都錯了,不是嫌自己的辦法過激,而是嫌自己還不夠低賤?

這個猜測讓他有點不知所措,額頭上也滲出了涔涔冷汗,吳遠憋著笑看著他的反應,心說你當德馨真的是在幫你?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太子的真正想法,為人臣子者要是不能揣摩上意,可真是容易萬劫不復啊!

薑田為什麼要費時費事的重新過堂,這一點張環在第一時間就想搞明白,所以除了剛來的田虛海之外,在座的幾個人都知道他想知道答案,同時也知道他找到了答案,隻是田虛海雖然算自己的同學,可田家的政治態度一直曖昧不明,所以沒人把他真的劃歸到自己的派係中去。

更別說宋懿本身就是科學派的,本來沒有任何政治屬性,但田家這種傳統理學官員,又非把科學化成一個政治派係來對待,就好像科技大發展了就會葬送儒家思想一樣。宋懿要是能把他當朋友就見鬼了。

這件事是田家這種騎牆派或者說是隱性保守派一開始就沒想到的,他們總以為宋應星雖然是酷愛科學,但至少也是正經的舉人出身,應該是那種誤入歧途可以拉攏的對象才是。卻不知在薑田的影響下,整個科學院或者說科技領域的官員們,都不再將自己的晉身途徑放在傳統的官員升遷上了。

薑田沒讓田虛海疑惑太長時間,本著特事特辦的原則,這件僅僅經過了幾天,這件案子因為是改革以來首次的民告官,所以無數對此感興趣的人都擠在新開張的法院門前,想獲得一個旁聽的資格,法院方麵因此隻能臨時決定在室外開庭,好讓更多人的直觀的看見新朝的官司應該怎麼打。

按道理來說,事情出在哪裡就由哪裡審理,但是現在薑田直轄的官員大多都沒理順自己的職責,所以這次由原武清縣的典史充任法官,而且薑田要求所有手中沒有急務的官吏全部到場旁聽,僅僅是這些官員就占了幾十個人,還不算那些正在培訓的公務員培訓班的學員們。

因此這回的庭審放在了城南門旁的校場上,一來這裡寬敞沒有北門那麼多的住宅,二來這裡並不挨著水陸碼頭,不會因為人群聚集而影響正常的運輸秩序。可誰也沒料到,即便考慮了這麼多這裡還是被百姓擠了個水泄不通,隻能說薑田低估了百姓看熱鬧的執著。

這次的審判法官姓宮,這是個必然要被載入史冊的姓氏,隻是他自己對此一無所知不說,甚至還心有戚戚的覺得自己要遺臭萬年。典史在過去的官職裡,是官員的最後一名,屬於不入流,連九品芝麻官都不是,雖然也是掌管一縣的緝捕、監獄、參與審判,但是像這種民告官的案子,他可沒有主審權。

所以當薑田點名要他來公審的時候,這個才當官一年多的中年大叔心裡直打鼓,自己捉扌莫著這是不是想讓自己背黑鍋?畢竟他是北伐後因為原來的典史死了才補得缺,屬於沒有背景沒有後台的那種小角色。

也不怪他這麼想,誰都知道典史雖然沒有品級,可是權利甚大,同時油水也不少,畢竟是一縣的公安局長兼法院院長,一般的小案子自己左手抓右手審,中間能上下其手的好處不問可知。

他這個典史剛當官沒多久,還沒那麼大的膽子,所以屬於沒有什麼案底也沒什麼民憤的清白官員,他還沒有享受到當官的種種好處薑田就來了,連帶著整個官場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公安局長的職務給了原先的捕頭,典史的權利隻剩下了打官司這一個,所以更名為法院院長暫時還兼任首席法官,好處是訴訟的差事完全從縣令的權責中剝離了出來,雖然品級還是低於縣長,但從權利上來說已不受挾製。

自打知道自己要審理這麼一個燙手的山芋,他就茶飯不思坐臥不寧,幾次三番的想托人打聽薑田的真實意圖,最後實在忍不住了,便準備了一份自己都覺得寒酸的薄禮上門投貼。最後和他想的一樣,連薑大人的麵都沒見著。

當然和他想的不一樣的是,見不到領導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的禮物隻是兩條鹹魚,這一點出門回稟的門子和他說的很清楚,他也相信薑田不是嫌棄這兩條魚,因為這個門子不是別人,而是本地赫赫有名的劉家大公子。

「先生說了,此案並無什麼不可明言的勾當,閣下隻需按律法審理便可,無論判決如何,隻需按律審理便無可辯駁!」

這話說的很直白,秉公辦理即可,但是他心裡卻不停的打鼓,秉公的意思就是官家輸那些泥腿子贏,雖然大明有不少這樣剛正不阿的青天大老爺,可他自覺沒有這份擔當和勇氣,更不想做這中華朝的第一人。

可是不做也不行,眼見著各路旁聽的官員具已到場,他這個主審法官僅僅是站在場邊和這些上官見禮,就不停的彎月要作揖,真的看不出他有當年海筆架的魄力。尤其是當薑田跟著太子一行到場之後,全場人等無論官民齊齊下跪向太子行禮,薑田躲在一旁,這也是他在這種公開場合跟在張環身後的原因,就算他是老師,可人家畢竟是貨真價實的太子。

等繁瑣的禮節終於告一段落了,這位宮法官終於能落座開庭,而旁聽的人中,除了張環之外,包括薑田在內的其他人都隻能站著,這也是薑田的安排,要的就是一種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的姿態,既然不能讓所有的人都坐下,那就大家一起站著好了。

雖然坐在椅子上,卻兩股戰戰想要向下出溜的宮法官,朝著太子這邊艱難的擠出一點笑容,操著前明的官話小心翼翼的問到:「那下官就僭越了?」

得到默許之後,他轉過頭來掃視著這個臨時的大堂,很想拿出主審法官的威嚴來,可惜近處的旁聽者雖然安靜了下來,可遠處的民眾依舊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一兩個人不要緊,人一多了就感覺整個會場都有一種低沉的嗡嗡聲,似乎不是很給他這個法官麵子。

哆哆嗦嗦的拿起了驚堂木,本想重重地拍下去,可瞥了一眼旁邊的太子之後,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輕輕的敲了一下:「帶原告!」

站在兩邊的衙役現在改名叫法警了,手中的水火棍更多的是用來裝飾,更沒有喊堂威這個環節了,當原告被人抬上來的時候,場麵上顯得有些冷清,當然原告不止他一個人,那幾個被打的也並案處理。

幾個「老實本分」的原告站在下麵,他們已經被告知了不用下跪,可太子在旁聽,主審的法官隻好提醒他們向太子行禮。

「免禮,在公堂之上主審最大,既然不必向主審行禮,那你們也不必向孤行禮。」

既然太子都這麼說了,那就正式開審吧。宮法官輕咳了一聲,然後拿腔作調的用明朝官話問起來,盡量的想保持著官員的威儀:「堂下所站何人,所告何事,可有狀紙?」

這幾個原告也曾是運河上討生活的,自然能聽懂他的話,可幾個人麵麵相覷,這狀紙不是已經交了嗎?這種案子又不是擊鼓鳴冤,哪有當堂要狀紙的。

好在宮法官的秘書及時將起訴書拿出來放在了他的案頭,這才避免了宮大人繼續出醜,法官大人自知失言,於是故作鎮定的拿起狀子看了看,這才發現隨著起訴書的還有一份庭審流程,他不禁感激的看了自己下屬一眼。

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後,他朝著擔架上的人問到:「你可是原告趙二狗?」

「啟稟大人,正是草民。」

「嗯……」宮大人點點頭:「這狀子上說你起訴工頭崔貴克扣撫恤並打傷多人,可是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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