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癡纏(1 / 2)

加入書籤

程宴北聽蔣燃問起立夏,頓了須臾。

蔣燃也在如此須臾的沉默中,忽然意識到自己打電話過來,一開口就是問立夏有些過於唐突了。

他尷尬地沉默一下,解釋道:

「我聯係不上她了,電話打不通,微信也沒回我。好幾天了。就想問一下,你們有沒有聯係。我聽說,你從倫敦回的港城。」

賽車俱樂部的分部在港城。按理說,程宴北他們封閉訓練結束後是要去港城一趟的。

車隊的老規矩了。

蔣燃如此猜測著。

但怎麼解釋都有些尷尬。

好像是他跟以前多疑懷兮和程宴北一眼,現在在多疑程宴北和立夏。

程宴北在電話這頭跟著蔣燃又默了片刻。

這時,懷兮又調整了個姿勢。她趴到沙發扶手上,翻了個身,小腹置於他腿麵,臀高高地提了起來。那條毛茸茸的,貓尾巴似的裝飾物,藏在一叢細密精致的黑色蕾絲邊兒中,襯著她的雪白膚色,異常惹眼。

她顯然不知道是誰打電話給他的,當然也來了些許興趣,側著腦袋,像隻貓似地趴著,觀察著他。

她看他一眼,就不自覺地動一下雙腿。

那條尾巴就跟著甩一甩。似是有意無意的撩撥。

程宴北的目光沉了沉,看著她。忽然想起,一個多月前他們在上海的重逢,是因了拿錯房卡的一場烏龍。

那天晚上,她穿一身熱烈鮮艷的暗紅,那套情|趣內衣比之這套更大膽而無不及。

那晚她是來找蔣燃的。

「我也沒別的認識她的人了。」蔣燃在電話那頭深深地喘了口氣,嗓音也跟著緩了下來,好似在抽著煙,吞雲吐霧,愁緒萬千。

像是在說,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也不會聯係他。

程宴北伸出手,撫了下懷兮身後的那條尾巴。他是笑唇,不像也像是在笑。從她的角度看,一側昏黃的光落下,他鴉羽似的睫,幾乎根根可數。

他看了她一眼,然後從她臉上慢條斯理地收回了視線,那條尾巴於他手心把玩著,然後他淡聲回應了蔣燃:

「她沒聯係過我。」

蔣燃又是深深一沉氣。沉默下來。

好像有點兒後悔自己一著急就打給程宴北了。

左燁那會兒說的,明明是讓他這個當隊長的代替他們firer車隊跟hunter進行賽前的一些既定交涉。

他一開口問的,卻是立夏。

魔怔了。

「那算了。」蔣燃說,「我還想問一下你有沒有她別的我不知道的電話號碼什麼的,我確實有一陣子沒見到她了。」

這時候訴說這些著實尷尬,他最後簡單地交代了一下左燁交給他的關於兩個車隊的事兒,就準備掛電話了。

程宴北耐心聽完了,沉吟一下,在蔣燃掛電話之前,突然說:「我沒回港城。」

「嗯?」蔣燃愣了愣。

「我們分手後就沒聯係了,」程宴北暗自忖度起來,心頭總有些愧色,頓了頓,又開口道,「不過,她應該還有個手機號。」

那個手機號大概是他與立夏初初在國外認識時,交換的第一個號碼。立夏那段時間常在國外,那個號碼多數情況用來跟國外的工作聯係。

後麵她回國後,就不怎麼用那個手機號了。

「我隻有一個她的號碼,」蔣燃嘆了口氣,不知心頭是一瞬的失落還是什麼。沉默了小半秒,有些不情之請,說,「方便發給我嗎?」

程宴北頓了一下,還沒說話,蔣燃又開口道:「——在上海喝酒的那晚,是我先在你的車裡口勿的她。」

「……」

「我在賽車場見她第一眼,就覺得挺投緣吧。她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那晚我喝醉了,一開始,我以為是懷兮的,」蔣燃說著,情緒跟著聲音一同低落下去,「我沒醉徹底,後麵發現了,不是懷兮。」

我也沒停下。

是的,他沒有停下。

立夏一開始推他了。

但他沒有停下。

蔣燃在心底默默地補充了一句,忖度著對麵程宴北的情緒,繼續說:「我思考很久了,我對懷兮,到底是種什麼感情?是以前看到你們在一起,你們分了手,我和她卻還是沒有下文的不甘心,還是我真的喜歡她。」

「後來我發現,喜歡是喜歡的,隻不過,好像,隔了那麼四五年,不甘心更多一些。」蔣燃說著,自嘲地笑了笑,嗓音低啞,像是被煙氣粗糲地渡過一遭,卻有幾分片甲不留的空虛,「我之前是喜歡她的,喜歡到,你多看她一眼,我就想沖上去跟你打一架。喜歡到,她明明是走錯了房間,任楠也說房卡給錯了,我都打電話問過酒店前台,說她那天晚上沒待多久就走了,我卻還是懷疑你們睡了。」

「我心想,你們睡了就睡了吧,隻要她是我的女朋友就好,反正你們早就過去了——但是我後麵發現,她看你的表情不一樣了,眼神不一樣了,她那段時間總為了你的事跟我撒謊,好幾次。」

蔣燃頓了頓,似乎在梳理情緒,幽幽嘆著氣,無可奈何,「我慢慢地意識到了,她好像又重新愛上你了。隻不過她自己意識不到。而我那時候,也還沒意識到,我對她,不甘心大於喜歡。」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被這種患得患失折磨過,因為覺得自己本不該得到,所以最後,什麼都變成了委曲求全。她躲你跟我委曲求全,我為了那一點自私的不甘心,我也在委曲求全。」

「我對立夏,最開始,應該是覺得她這個類型是我的菜,後麵是為了報復你——你都睡了我女朋友了,是吧?我不是個喜歡吃虧的人。我有好勝心。」

「可後來我發現,我和她莫名很合拍。直到現在,她不跟我聯係了,可能覺得我跟她就是玩玩而已一拍兩散了。但我就是特別想要個答案。想聽聽她到底是怎麼說的。」

「你以前,沒好好聽她說過話吧,聽說你們分手的時候都很倉促,」蔣燃笑了笑,如此不知是在嘲諷著誰,「你好像對懷兮之外的女人,都不大在意呢。」

「但是程宴北,我很在乎她。你不想聽的,我願意聽。」

「我說不上對她是不是喜歡,但我非常在意。你這些年從沒有像當年對懷兮一樣對哪個女人上過心,我也從沒有跟哪個女人斷了聯係後這麼在意過,這麼想問她要個答案——懷兮都沒有過。懷兮都沒有。」

蔣燃默了須臾,闔了闔眸。手裡的煙早滅了乾淨。

從上海這座高樓的落地窗眺望下去,整座城市的聲色繁華幾乎盡收眼底。

滿世界喧嚷,他卻仿佛置身事外。

而程宴北那邊也一直沉默著,沉默到讓他幾乎以為他已經掛了電話。

不知是否是漫不經心聽他說這些,仿佛凶手犯罪後交代出來的一通亂七八糟語無倫次,為自己辯護卻徒勞無功的證詞,還是他與他又回到了從前賽場上敵人,賽場下朋友的身份,可以借著酒話,談一談那些與風月有關無關的糟糕心事。

結果發現並沒有。程宴北沒掛電話。

而他也一直都是獨角戲。

「我總在想,是不是很多事一開始就是錯位的。如果我能早點遇見懷兮,早點遇見立夏,遇見她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好,隻要比你早,就好。」

「如果你跟懷兮沒再遇到——我甚至在最初,都自私地沒告訴她我跟你認識——我和她是不是會好好在一起。最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這麼難以收場。」

說了一通,蔣燃愈發覺得自己這樣的宣泄與傾訴,有些可笑。

剛才左燁都說了,程宴北都跟懷兮復合了,朋友圈還發了照片。他也看到了。以前懷兮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朋友圈都沒怎麼發過。

他們的朋友圈子也沒什麼交集。

但他看到也沒什麼感覺了。

蔣燃的傾訴告一段落了,懷兮又在程宴北腿麵翻了個麵兒,看起來是有點兒急了,不知他在跟誰打電話,打這麼久,對麵人好像說了一大堆,他就這麼舉著電話聽著。

她給自己旋了180°,多動症似的,不安分急了,又將腦袋枕到他腿麵上,視線由下至上,直勾勾地瞧著他。

做口型:打這麼久,我要生氣了。

程宴北無意識地勾了下唇,看到她這些天總是欣喜的。但覺自己自己現在笑,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蔣燃還沒掛電話。

程宴北能感受到,他說了一通,到頭來,還是想要立夏的另一個聯係方式的。

他們以前關係算不錯,在車隊這麼多年風風雨雨,歷經了hunter建隊重組,netune鼎盛式微,三五載過來,說彼此了解對方也不為過。

蔣燃說完,心情也暢快多了,心想他應該是跟懷兮在一起,所以大概有的話,是不方便多說的。

他們關係現在也著實尷尬,也不能再像從前一般坐下來借著酒話聊聊天了。

說來唏噓。

「車隊的事,我知道了,」

程宴北低睨了懷兮一眼,伸手撫著她的發。她這般仰視著他,頭發向後垂去,飽滿光潔的額頭露出來,很像從前她還留長發的模樣。

她迎上他柔軟的視線,抿了抿唇,也笑了開來。

伸手,去玩兒他t恤的下擺。有點兒調皮。

蔣燃聽程宴北如此收尾,意識到,懷兮應該是在的。

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電話我一會兒發給你。」

程宴北淡淡說著,稍稍地揚了揚下頜,靠穩沙發。

電視屏幕上,喪屍電影正演到白熱化階段。一群喪屍互相撕咬著追著以主角為首的幸存者們跑,血腥又嚇人。

他嫌惡地皺緊了眉頭,一把捏住了懷兮不安分的手,眼神示意,讓她把遙控器給他。

懷兮偏偏跟他作對,就是不給他。她從沙發上翻身起來,不安分地,又用雙手勾住了他肩頸。

偎住了他。終於忍不住問了句:「你還沒打完嗎?」

蔣燃也聽到了,正準備掛電話,突然又猶豫一下,想到程宴北說他沒回港城,於是問:「你直接回家了?沒去港城?」

「嗯。」程宴北應著,「任楠說那邊沒什麼事,我就直接回來了。」

如此一問一答,聊起公事自然了不少。好像又回到了從前一個車隊的時光。

「你們訓練的情況,還好吧,」

蔣燃好似是想過濾自己剛才找程宴北要立夏電話的不自在,一時也沒在意懷兮在不在程宴北身邊了,立刻旁顧左右地說了兩句,「我可沒想打聽你們——你別多想。我幾個以前netune的老隊員去了你們hunter,例行問問罷了。」

「還好。」程宴北淡淡回答。

「那就好,我跟你說,申創可是黃金替補,關鍵時刻很有用的。」

雖然蔣燃與立夏在車裡那事兒還是申創撞見的,估計後麵也是申創傳開了,提醒程宴北去看的行車記錄儀。

「你可千萬別讓他替補上場,不然我們firer可能贏不了了。」

蔣燃繼續說,多了些打趣的意味。

感覺自己剛才獨角戲似地說了一通,心情好像暢快了不少,好似還在賽車俱樂部與程宴北他們hunter的人一起訓練時一樣。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都市相关阅读: 元希修真錄 重生超模 巨星問鼎[重生] 穿越種田文那些年(快穿) 重生之寧為窮人妻 賽博朋克Ro詭秘復蘇 第一龍王 爸爸去哪兒了 重生九零小辣椒 上門兵王(無敵神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