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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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勁裝的山莊護衛一推開門,就看到兩人倒在那裡,下方的男人衣衫淩亂,領口大敞,麵上浮著微醺之色,一副酒醉神離的模樣。

而他們一群人站在那裡,頓時尷尬的站在原地。

電石火光之間,顧惟意識到了什麼,他沒有鬆開手,而是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轉頭看向門口的眾人,聲音冰冷中帶著不悅:「你們做什麼?」

為首的護衛長最先回過神,他視線一掃屋內,除了一個被打翻的燭台,什麼異常都沒有,而且這就是兩個凡人,不可能是夜探山莊的高手,是他們弄錯了。

護衛長:「抱歉,打擾了。」

說著眾人齊刷刷的退了出去,還貼心的幫他們帶上了門。

屋內重新恢復安靜。

顧惟微微低下頭,垂眸凝視著宋衍。

許是因為晚宴喝了不少酒的緣故,男人臉上浮現一層薄薄紅暈,唇瓣因沾了茶水而濕潤誘-人,他似乎有些狼狽的別過了臉,而敞開的衣襟之下,鎖-骨若隱若現,白皙修長的脖頸被黑發襯著,更顯得纖細而脆弱。

剛才那群護衛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顧惟就意識到了——宋衍是故意的。

宋衍是醉了,但也沒有醉到那麼厲害。

至少他還清醒的記得要幫別人引開護衛。

幫誰?

就是那個徐汾嗎?

顧惟心中驀地生出一絲不快來。

雖然他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也不知道宋衍這樣做的理由,但就是莫名的,不開心。

這個人總是自顧自的靠近你,做著對你好的事,說著喜歡你的話,他不經允許的就動搖你……但其實,你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

甚至還不如一個陌生人。

何其可恨。

宋衍感到顧惟握著他手腕的手格外用力,他沒想到顧惟看起來消瘦力氣卻這麼大,像是要將他手腕捏斷一般,他忍著疼痛抿緊了唇,但卻因為心虛沒敢吭聲。

顧惟的眼神深不見底,黑到就連光線落進去,都會被吞噬掉,而那隱藏其中的森寒冷意,令人汗毛都不由得豎起。

宋衍本能的覺得現在的顧惟很危險……

他真的不是故意要輕薄顧惟的,他都做好了準備,到時候就用手撐一下床,假裝壓著,其實就是視覺錯位而已,他隻是沒想到顧惟這麼警惕,竟然直接逆轉局勢,現在被動的人變成了他。

宋衍試圖狡辯一下,比如他是喝醉了,絆倒了,不小心的……

可他心底又有一種預感,他若是敢這樣敷衍顧惟,顧惟可能會更生氣。

許久,屋中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隻有彼此在寂靜中的呼吸聲。

顧惟定定凝視著下方之人,眸色晦暗。

他的傷早就已經好了,要控製這個人輕而易舉,而這個人卻並未意識到,自己這番姿態,如同案上魚肉……可以任人為所欲為。

顧惟閉了閉眼睛。

宋衍心道這樣子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要不還是解釋一下吧,他正準備開口掙紮一番之時,顧惟卻又倏的鬆開了手。

宋衍:?

然而等他再一看,顧惟已經背對他躺了下去,一副並不打算交流的樣子。

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

宋衍心中格外不安。

算了。

雖然過程有那麼一點意外,但自己應該是成功吸引了注意,外麵的護衛查探一番就走了,想必是沒有發現宗曜的行蹤。

了卻心事。

宋衍終於沉沉睡了過去。

………………

第二日醒過來的時候,顧惟已經不在身邊。

宋衍換好衣服起身,隻見顧惟坐在外間茶桌邊,神色淡漠的看向他,看起來和平時一般無二。

宋衍小心翼翼的瞅了瞅,確認顧惟沒有要興師問罪的意思,心底放鬆了些,說到底昨晚就是個意外,他又沒有真的對顧惟做什麼不是?

早餐是由侍女送到各個院落的,幾樣點心都非常別具一格,宋衍邊吃邊想今晚可不能再貪杯了,果然喝酒誤事。

自己還需打起精神來才是。

吃過飯宋衍和顧惟一同出門,恰好看到宗曜也出來了。

宗曜不著痕跡的多看了宋衍一眼,昨晚若非是宋衍弄出了動靜,自己恐怕不能順利躲過護衛,雖是歪打正著,宋衍卻是幫了他的忙。

隻不過沒想到宋衍看起來溫和淡然,顧惟也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兩人晚上倒是很有精力啊……

宗曜輕笑一聲:「宋兄,早啊。」

宋衍頓時熱情的道:「徐兄也早啊,既然遇上了,我們一同走吧。」

宗曜自無不可。

徐舜見狀也隻能跟了上去,隻是心中卻十分不屑,凡人最是容易沉溺於欲-望,何時何地都能發-情,也是少主度量不凡,才願意與這種人虛與委蛇。

顧惟淡漠視線掠過徐舜,盡管這人隱藏的很好,但他還是察覺到,徐舜麵對他們有種高高在上之感。

至於徐汾……

顧惟看向前方和宋衍交談甚歡的男子,雖然也是修士,卻更為平易近人,仿佛在他眼中眾生平等,凡人與修士並無不同。

顧惟眯起眼睛,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徐汾,更讓他在意。

宋衍可不知道顧惟想了這麼多,他們幾人跟著侍女前往今日的目的地,一個位於兩座山峰之間的懸崖峭壁之上。

峭壁之上打造了一座冰雕的觀景台,晶瑩透徹,恍如仙境。

周汶道今日穿了一身素白道袍,更顯仙風道骨,他狹長雙眼掃視過在場眾人,道:「今日邀諸如一同,共赴這無邊美景。」

隨著賓客們紛紛落座,遙遠處傳來一道絲竹之聲。

那絲竹之聲如同從九天之上而來,聲音如玉珠落盤,一下一下越來越近,眾人神色陶醉不已,隻見一個身著層層白紗,捧著古琴的女子從天邊飄然而來,腳尖落在對麵峭壁的冰階之上,一揚手撥動了手中琴弦。

隨著『叮』的一聲,又一個個絕色女子捧著各色樂器,一一登場,十八名女子在峭壁之上翩然起舞。

眾人都瞪大了眼睛。

雖然仙人確實能飛天遁地,但他們都是普通修士,不少人都沒有見過仙人,即便有幸得見,人家仙人又不會給你表演……至於空玄境之上的仙女,那更是傳聞中的存在,他們是沒有可能得見的。

在場之中也眼尖之人看出,原來那些絕色女子的身上,都有一根極細的銀色細線,而這漫天雪景掩蓋了絲線,若非眼力極好又仔細觀察,是根本不會發現的。

一曲舞畢,在場眾人都紛紛鼓起掌來。

宋衍神色淡淡,不就是吊威亞嗎,這東西他以前看的可多了,而且隨著特效技術的發展,你就是想看外星都沒問題,更別說區區仙境了。

在宋衍眼中著實是雕蟲小技,但難得的是看了個現場,於是也應景的鼓起了掌。

宗曜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宋衍,他自然是不會被這般魚目混珠之物震懾,但宋衍似乎也毫不在意,仿佛習以為常一般……

宗曜沉吟片刻,試探開口:「宋兄覺得此舞如何?」

宋衍沒想到宗曜會主動說話,愣了下,隨即笑道:「絕妙啊!像我這樣的凡人,一輩子都上不了空玄境,能看到這樣一番舞蹈,此生無憾啊!」

宗曜深深看著宋衍。

宋衍嘴巴裡說著此生無憾,但眼裡可不是這麼回事。

宋衍說著又轉過頭,看向身邊顧惟,一副沉迷之態:「但再美的女子在我眼裡,都不如吾妻之美,若說這表演唯一的缺憾,那就是美人還差那麼一籌罷了。」

宗曜視線掠過兩人,在顧惟臉上停留片刻,不得不表示贊同:「宋兄所言極是。」

宋衍日日麵對顧惟這樣的人,自然眼界極高,表現淡然一些也是正常了。

宗曜失笑。

顧惟垂下眼眸,唇角露出一抹微涼的弧度,隻有他知道,宋衍其實也沒有那麼喜歡他。

對於宋衍而言,無論是那峭壁上作舞的女子,亦或者自己,他都能平靜的欣賞,但這種欣賞和喜歡,並非是要據為己有的喜歡,就和一個人看到路邊美景,無甚不同。

表演結束之後,周汶道在觀景台上擺宴,這裡吃飯自然別有風情,但對宋衍來說,就不是那麼愉快的體驗了。

他隻是個凡人而已,不比那些修煉過的修士,受不得這外界寒冷,雖然已經穿了厚厚的狐裘,但還是凍的臉色發紅,將手攏在寬大的衣袖下。

左右四顧,其他修士們都在談笑風生,這點風雪仿佛根本不足為懼,讓宋衍露出一絲艷羨的神色。

那一曲飛天舞不讓他覺得如何,這些修士不怕冷真是羨煞旁人。

宋衍悄悄的轉頭看向顧惟,顧惟衣衫比自己要單薄,他麵無表情不動如山,雪花飄落在他發絲眼睫之上,美的如同一座雕像。

宋衍試探詢問:「你……冷嗎?」

他本覺得顧惟應該同自己一樣冷,如此正好尋個借口提前回去,但此刻看著顧惟又不確定了……

顧惟側眸看過去。

他的每個冬日都是這般過來的,寒冷於他習以為常,這種程度不值一提,但是他視線落在宋衍的臉上。

男人話語間呼出的白色霧氣,模糊了他凍的發紅的麵容,讓俊秀的麵容多了絲朦朧之感,連那雙桃花眼,仿佛都帶著一絲哀求的意味……

顧惟喉結聳動了一下,頓了頓,吐出一個字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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