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菩薩蠻(中)(1 / 2)
姚平康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中級軍官。
他指揮著一都人馬把鐵鞭寺圍起來,而後才下令檢查西賊諜子。
他倒是沒有親自動手。
姚平康拉著折彥質走到一邊,似乎有意避開周教師,他有話些話要問清楚。
「官家待經略使畢竟如何?」姚平康隻想知道這個。
折彥質本不願多提這個話,他心裡十分清楚朝廷待西軍的態度。
既重用又防備,要緊的是又離不開西軍。
西軍之中折家乃是老牌將門,比之種家絲毫不差。
至於劉家倒是弱了一些,如今正是朝廷扶持以製衡折家種家的。
他更知曉朝廷在秦鳳路的安排。
折彥質長嘆一口氣,在姚平康肩上拍兩下甚麼也不必說。
姚平康不由怒道:「莫非官家欲使我等死才甘心嗎?」
「噤聲!」折彥質駭然喝道。
他低喝道:「陳走馬承受倒是與我等相熟,多有照應之處,又有童檢校照顧,多說我等的好話——」
他尚未說完,姚平康冷笑道:「童貫是有些本事的,隻是此番作戰,劉仲武才是戰將,他不過冒領功勞而已,去歲戰罷,灑家便說劉仲武隻怕最多博取一個封妻蔭子,隻能做個西寧州的知州而已,果不其然。童貫這廝冒功當了檢校司空,又當了奉寧軍節度使,看著罷,他待咱們西軍倒算不賴,不曾多詆毀過,那也是咱們西軍子弟的血染紅了他的紅袍,這廝是要仗著咱們西軍封侯拜將的。」
折彥質隻好低聲通報:「劉仲武家幾個兒子如今可都是正經的官兒。」
「抵甚麼?」姚平康怒道。
折彥質嘆道:「莫說這些了,我問你,這鐵鞭寺早通西賊,你可知否?」
「自然知曉,隻是這廝們與什麼走馬承受往來密切,又收買了提舉秦鳳路寺觀事務,俺輕易動它不得,俺隻問你,經略使可能撐到來年麼?」
這話本不該問,但他與折家交情頗深倒是直言問他。
折彥質麵色一黯淒然道:「隻怕天暖時候連平夏城事也知不得。」
姚平康默然,忽而又說「須提防俺們弟兄的血又教甚麼狗官拿去染紅袍子了」。
折彥質勉強收斂心神嘆道:「這倒不必擔心,大人曾說,知渭州者,下一個定是種師道,他倒是個人物,抑或是何常,這兩個都是知兵的,」忽然他還上河洛音抱怨道,「俺隻怕童貫那廝急功冒進,教他連秦鳳路經略安撫使都當了,他怕是不在渭州坐鎮的,隻在陝西催促俺們往前進,用咱們西軍將士的血,縱然滅了西賊,隻怕從此也一蹶不振。」
姚平康嗤的一聲冷笑,果然說了句「豈不正是官家要借刀殺人」。
折彥質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