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我隻信自己的判斷(1 / 2)
李寇猜到折可適早已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但他要等折可適出麵才確定。
此番他內心已然有了計較。
也罷,倘若折可適有摧枯拉朽的能耐那便看他的手段。
折可適一馬奔來縣衙門前,爨同知駭然往後倒退。
他竟失口叫了一聲:「經略使要強勢欺人否?」
李寇暗嘆一口氣看懂了這個蠢材。
他哪裡是地位不如折可適,智商與手腕距離折可適差了十八萬裡。
他隻當折可適地位比他高。
李寇回頭道:「走吧,這裡沒什麼可看的了。」
姚平康奇道:「大郎此話何意?」
李寇道:「隻我見是過年的豬,叫人逼進了豬圈裡,叫聲再大也沒什麼用。」
姚平康出的一聲笑起來。
這時,折可適卻回頭招手道:「你們幾個小子站在那裡做什麼?過來,」他目視李寇道,「我聽人說,李大郎有辨別死因的手段是嗎?」
李寇道:「未見人如何知道?」
爨同知叫道:「小兒能有甚麼手段?」
「你說他無,我說他有,都不作數,隻看他果然有那手段,爨同知須心服口服。」折可適陡然厲聲道,「我得小兒們回報,道是爨同知使人在馬氏鋪席周邊徘徊,本將得知馬氏有價值連城的琉璃盞待售,為爨同知名聲,我勸你收回人手,莫要本將為難,這裡,是軍州,倘若激起民變,」折可適一揮手,厲聲喝道,「本將便斬了你,官家也是答允的,莫可拿前程換青銅海,同知記住了麼?」
爨同知急道:「下官何時遣人去過馬氏家裡?」
折可適一笑不與他辯解,竟揮手與眾人道:「爾等不可造次,聽案看個熱鬧,不可攪擾慕容知縣問案。」
他與慕容延釗道:「犯事者與我軍中頗有淵源,本將依法當堂呈送供詞證據,貴縣當容一辯。」
慕容延釗道:「依法當然。」
然而他當眾道:「下官也有一案,心中有些計較,經略使可知,這縣衙鬧鬼一事竟喪兩個縣令,下官不信,願將前程一賭,查明此案。」
折可適愕然:「何必至於此乎?」
慕容延釗道:「隻是下官在這裡既無得力人手,也無個親信,願求公子相助。」
折可適沉吟片刻回頭道:「我兒並非州府中的差遣,不可辦案,楊可世精細,姚平康膽大,你可得他二人相助,果然偵破這案子,本將自有分教,如何?」
慕容延釗笑著拱手說道:「楊鈐轄自然精細至極,姚橫行膽大西賊也如雷貫耳,但下官之能,合二將之力怕也不夠。」
折可適便問有要誰來幫助。
慕容延釗指著李寇笑道:「那日見了這人,下官見他膽大,又是個心底仔細的人,正要征他同來會案。」
折可適笑道:「李大郎若答允自然是好的。」
他回頭問道:「今日兩案,先問軍卒殺人,再問縣衙鬧鬼,你可敢協助麼?」
李寇盤算一番才說:「隻不可打擾我賣麵。」
折可適大笑手指李寇道:「是兒有心。」
李寇心頭一凜知曉這是告誡他,他那點心思這人看得清楚了。
那邊助他們辦了這案。
人群蜂擁進了縣衙,李寇走在後頭仔細觀察。
他見折可適帶來的人裡,有個風塵仆仆的中年人物。
那人社會地位看來也不高,他身上背著一個褡褳總是低著頭。
誰?
李寇拉了下姚平康細問,姚平康看了一眼才奇道:「那不是憲司的橋仵作嗎?」
李寇心裡有了更多的把握。
縣衙之中衙役們分兩邊站開,李寇站在人群中細看那些衙役。
帶頭的兩個站在縣衙堂上,看著都有一些威風。
倒是別的衙役似乎並不表現出靠攏誰的樣子,板著臉站在廊下等著叫喚犯人。
姚平康偷偷對李寇說:「那兩個捕頭,一個姓呂名鎮,一個姓藍名搏,本是咱們西軍中的人,後來隨了憲司,當了捕頭,俺很不待見那兩個夯貨。」
他又一一為李寇解說那些捕快,竟能把那些人的來頭說個大概。
這一個與謝員外家有些往來,那一個和城外趙地主家有些走動。
李寇看一眼姚平康心道:「這廝也是個有心人啊。」
堂上,折可適在公案下左側坐了,爨同知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在右側坐下,他驚疑不定一直在打量折可適。
渭州軍民人等哪個不知折可適病了?
可如今的折可適麵色紅潤精神飽滿哪裡有病樣?
爨同知的心早已怕了七分。
慕容知縣與兩個上官各自拱手,而後提起驚堂木一拍,衙役們也不呼威武,兩個捕頭挎著刀,在廊下喊一聲太爺問案,院裡軍民人等一起噤聲,便有差役將原告先帶到了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