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最後一個幸存者(2 / 2)
見到兩人,陳逸的記憶稍稍恢復。
男的叫墨鋒,女的叫沈冰嵐,他們曾說自己是巡捕房特別調查課的人。
類似民國時的軍統?好像又不完全是。
但這兩人動用了特權,以治病的名義,將陳逸軟禁在醫院的一個特殊病房中,要求陳逸「配合他們的工作」。
也就是讓陳逸躺平睡覺,接受他們的「夢境檢視」。
看到陳逸醒來,沈禦姐失望且惱怒:「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隻要再出現這個夢境,你必須回頭,看看那具打開的棺材裡麵有什麼!」
陳逸沒有回答,繼續展開回憶……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了他們的一個行動規律:
墨鋒每次都會反鎖門窗,並在病床四角分別放上一枚銀白色小金屬塊;
沈冰嵐則會口含幾粒藍白色膠囊,並且擰開一個玻璃瓶,用一種散發著刺鼻怪味的棕褐色藥液把膠囊送服下去。
像是某種啟動儀式?
再然後,沈冰嵐就會對他展開催眠。不管他是否樂意,每次都會困得呼呼大睡。
而每次入睡,他都會做出類似的噩夢:【黑暗的隧道,鳴汽笛的蒸汽火車,無盡的車廂和棺材,以及……那隻有他才能聽到的呼救聲?】
他至今也不懂這意味著什麼。
他連自己具體哪一天穿越到這個世界都記不清。
甚至覺得,自己忽然就慢慢恢復了一段前世的記憶,一段來自地球的記憶,從而認同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當然,他的「穿越者記憶」從未在他的「噩夢」中暴露過。
在這段時間裡,麵對墨鋒、沈冰嵐無休無止的糾纏,他就得無數次重復這段糟糕的噩夢。
對此,陳逸內心還是有些抗拒的。
「你們到底想從我的夢境中知道什麼?」
搞不好他的噩夢就是這兩人製造的!
在陳逸眼中,墨鋒、沈冰嵐絕不是什麼正常人!
這時,沈禦姐左手一支細香煙叼進嘴裡,右手扌莫出一個亮金色的機械打火機,「釘」的一聲打出一簇火苗,很颯地給自己點煙。
美美吸了一口後,她挑釁地向陳逸吐了個煙圈,晶瑩修長的手指將香煙夾到了一邊。
「我們正在查案。你夢境裡的信息不光對我們很重要,也關係到你的性命。因為你正麵臨著死亡的威脅。」
陳逸滿頭黑線:「可我活得不是好好的?」
……這一天天老逼我做噩夢,你們才是我的最大威脅吧?
再這樣下去,保不準某天他就會嚇死在噩夢中!
沈禦姐俯下身,像審視犯人一樣:「你真不記得了?」
陳逸果斷搖頭,他是真的不記得。
沈禦姐將香煙掐滅在床頭櫃上,隨手丟進垃圾桶,而後給了男同伴一個眼神。
墨鋒便從黑風衣裡掏出一張報紙,丟給了陳逸。
陳逸慢慢展開了報紙。
這種報紙以古老的鉛字印刷術來印刷,盡管出廠已有一段時間,仍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油墨味。
一段新聞標題赫然醒目:
【「機械革命號」第305號乘客搶救無效,於昨晚去世】
看到陳逸認真看報,墨鋒在一旁徐徐道:
「4月5日,你作為一名記者,和305個難民一起搭乘『機械革命號』蒸汽火車,從北方戰亂區返回。」
「4月6日,機械革命號平穩行駛,穿越平原。」
「4月7日,大約中午時分,機械革命號進入了雪嵐山隧道。」
(陳逸:……雪嵐山……隧道?)
「4月8日,機械革命號抵達魔城——但列車進站沒有剎車,而是撞上停在軌道上的另一列運礦火車後才停下。」
「車站安保人員立即上車搶救,卻發現列車上已有205人死亡,包括駕駛座上的列車長。」
「但根據法醫鑒定,這些人卻不是在這起列車追尾事故中喪生,而是在前一天,也就是4月7日就已喪生。」
「我們懷疑,機械革命號在4月7日穿越雪嵐山隧道時,發生了某種離奇可怕的事件。」
聽他的描述,陳逸隱約察覺了什麼。
最近他一直精神萎靡,身體像被掏空,之前也是渾渾噩噩地配合他們的「夢境檢視」。
此時,陳逸忍不住追問:「那剩下的101個乘客呢?」
看樣子他也在這101人當中。
沈冰嵐深深瞥了他一眼:「發現他們的時候,都處於重度昏迷狀態。後來他們都陸續醒了,卻都神誌不清,記憶缺失。而且在一個月內,他們接連爆發各種怪病,不治身亡。」
「什麼怪病?」陳逸繼續追問。
沈冰嵐語氣平靜:
「很多症狀,但都有一個共同點——發瘋。」
「而你是最後一個幸存者,也是唯一一個至今沒有發瘋的幸存者。」
「這就是我們對你進行『夢境檢視』的原因。夢境是記憶和想象的投影。我們希望能從你的夢境中,找出這起神秘的集體死亡事件的真相。」
陳逸低喃起來:「這麼說,我噩夢裡的每具棺材,都象征這起事件中的每一個死者?」
凝思了片刻,卻突然驚出一身冷汗!
因為他意識到,在這起事故中,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幸存者。
事實是——原主早已殯天,而他恰好魂穿到這個世界,李代桃僵,成為了新的「陳逸」。
這或許就是他近期一直渾渾噩噩的原因……繼承原身的後遺症?
但總而言之,306個乘客,因共同乘坐了一班列車而集體神秘死亡。
簡直是細思恐極!
沈冰嵐審視他風雲變幻的表情:「跟你攤牌吧,名義上我們是『巡捕房特查課』,但我們並不歸巡捕房管。甚至,巡捕房還得經常聽我們的。」
「名義上?」陳逸忍不住追問,「那你們的實際身份是什麼?」
沈冰嵐玫瑰紅唇上揚,笑得嫵媚而驕傲:
「我們是『鋼鐵教廷』下轄的『鋼鐵仲裁團』成員,專門處理一切涉及燃金術師的犯罪行為,以及調查一切不為公眾理解的超凡事件。」
墨鋒補充了一句:「當然,我們也是燃金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