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章(2 / 2)
桓廷主辦的宴會絕對是玩樂為主,楊鋸和袁沛淩都是花花公子,還帶了豢養的舞姬歌女來,打算讓武陵王一展真男人的雄風,到時心裡肯定就舒坦了。
宴會設在謝家別院,謝殊忙到很晚才來,一到席間看到一大群美人在旁伺候,頓時後悔將這事交給桓廷了。
衛屹之最後到,遠遠瞥見謝殊,特地選了個離她最遠的位子坐了。
袁沛淩一使眼色,頓時有美人呼啦啦擁上前去,一口一個「武陵王」,叫的人渾身酥麻。
謝殊這邊也夠嗆,不是被人扌莫手就是被人勸酒,她隻能一邊假笑一邊護著月匈口領口。
其中有個歌姬是袁沛淩最為寵愛的,因為色藝雙絕,難免自視甚高,見丞相滴水不漏毫不買賬,心裡有些惱恨,再聯想到丞相好男風的傳聞,便媚笑著暗諷了句:「丞相自己就是傾城絕色,也難怪看不上我們,唉,像丞相這般容顏,隻怕連男子看了都要丟魂落魄吧。」
袁沛淩聽出弦外之音,當即怒斥:「胡說什麼!」
謝殊笑了笑:「子玉不必動怒,今日是私下宴飲,不拘小節。」
袁沛淩仍然告了罪,命那歌姬退下。
其他美人見狀也不敢纏著謝殊了,紛紛挪到了武陵王身邊去了。
衛屹之脾氣好,時常微笑,美人們都當他性情溫和,應該好伺候,可實際上勸了半天酒,他也沒喝幾口。
他瞥一眼謝殊,燈火下那張臉愈發美貌,將在座女子也給比了下去。
那歌姬說的沒錯,他之所以會有這麼亂七八糟的心思,皆因謝殊容貌過人而已。
他以往被人贊美慣了,忽然碰上個和自己足以比肩的玉人,難免多加留心。
而謝殊有的不隻是男色,言談舉止還時常露出女子的嫵媚,加上他之前又懷疑過她的性別,會往歪處想,一點也不奇怪。
這麼一想,他的心情好了許多,連之前那點抵觸也沒了。
謝殊見狀,趕緊趁機做正事,起身走到他跟前,趕走了一乾美人。
「仲卿這幾日一直躲著我做什麼?
還好今日有機會,來來來,快替我看看這箭鏑用了多少年了。」
她在他身旁坐下,從袖中拿出了用錦囊好好裝著的箭鏑。
衛屹之果然調適好了,再沒有什麼不自然,接過來迎著燈火看了看,推測道:「新的,不然又怎會鋒利到劃破我衣袖呢?」
謝殊見他能大方談及此事,知道他是放下了,也很高興:「那看來的確不是秦兵所為,是有人刻意陷害了。」
她收起箭鏑,拿了酒盞敬他:「那日救命大恩還沒道謝,來,這杯敬你。」
「……」衛屹之眼睜睜看著她飲下杯中酒,再看著她抿去唇角酒滴,實在不好意思說她拿的是自己的酒盞。
士族風流,呼兄喚弟,同杯飲酒,把臂同遊,甚至同衾而眠,不過常事。
他隻能含笑點了點頭,隻是之後再也沒飲過酒。
確定了是有人陷害,謝殊就好排除了。
其實跟她有仇的也沒幾個,最大的仇家無非就是南方士族了。
客曹尚書郎陸澄是陸熙奐之父,據說陸熙奐當初被斬殺前留有遺言,要父親替他報仇。
謝殊當時聽到這話並未多在意,看來陸澄卻是上心了。
正想著要如何處理,宮中忽然傳來消息,太子居然要拜謝殊為太傅,正打算去求皇帝恩準,被謝冉得知後按了下來。
謝殊將謝冉叫到書房,開口就問:「怎麼回事?」
「我也很吃驚。
太子似乎是受了別人慫恿,他覺得是丞相你促成了他和陛下和好,這是打算謝你。」
「他要是真去求了皇帝,剛和好了又要掰了!」
謝殊道:「你去查查是何人慫恿的,若我沒猜錯,八成是陸澄。」
謝冉又去磨太子,總算探出口風,不是陸澄本人,但的確是陸澄的人。
謝殊大抵可以確定刺殺的確是陸澄指使的了。
他是想把她推到太子那邊,讓大家更加相信刺殺一事是九皇子所為。
就算查出慫恿者來自陸家,這是給她抬高地位,不是壞事,反而是附庸謝家,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她把沐白叫過來,吩咐他備上厚禮送去陸府表達謝意,也算提醒。
但她實在沒想到陸澄不僅沒有按她設想的走棋,還忽然來了讓她猝不及防的一招。
沐白帶回一封信函給她,上麵是陸澄親筆,直截了當地表示想招她做女婿。
「他不介意我好男風?」
沐白搖頭:「陸大人說非常欣賞公子,屬下覺得他是滿朝文武當中最有眼光的人了。」
謝殊默默回房,邊拆裹月匈布邊嘆氣:「我拿什麼做你女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