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章(2 / 2)
偌大的樂遊苑,安靜非常,誰也不想驚動自己看中的獵物。
謝殊慢吞吞地騎著馬進了林子,背後像模像樣地背著長弓箭筒,表情卻心不在焉,一邊捏著支箭敲打手心,一邊打算找個地方休息休息。
打獵多沒意思,等九皇子走了再出去,那群大臣還敢笑她不成?
也真巧,眼前還真出現了獵物。
謝殊一見那是隻肥白的兔子,立馬來了興趣,不過拿了弓箭才發現拉開弓需要多大力氣。
她乾脆躡手躡腳地下了馬,打算用手去抓。
這可比用箭射難多了,所以說她比起那些世家子弟強多了好嗎!
已經漸漸接近,眼看就要成功,兔子忽然一下跑走了。
謝殊懊惱地站起來,對麵站著一臉促狹的衛屹之。
「謝相這是在跟兔子說什麼呢?」
「哦,它說它是廣寒宮裡玉兔轉世,我便告訴它如何逃出你們毒手啊。」
衛屹之恍然大悟:「險些獵了仙靈,真是罪過,還是謝相為大家著想啊。」
「這是自然。」
謝殊沒心情繼續跟他閒聊,轉頭就要走。
衛屹之追上一步道:「我聽聞你被九皇子要求行獵,可是真的?」
謝殊轉頭看他,忽而冷笑一聲:「這與武陵王無關。」
衛屹之皺眉:「你這話什麼意思?」
謝殊停下腳步,麵容冷肅:「此時遇到了也好,趁左右無人,剛好可以把話說清楚。
本相與武陵王終究政見不同,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以後還是不要私下往來了。」
「你說什麼?」
「我說你我今日起,絕交。」
四下寂靜,衛屹之沉默了許久才道:「你這麼說,無非就是要擺脫我吧?
你我雖政見不同,我卻是真心愛慕你的。」
謝殊冷笑:「武陵王還是收起偽裝吧,你並不好男風,又何必裝作對我動了心思。
去年冬日是誰要去會稽提親的?
若非太後病重,隻怕你現在已經坐擁嬌妻了,又何苦自欺欺人呢?」
這事她不說還好,一說衛屹之就有了怒氣,若不是因為她,又怎麼會有求親的事。
謝殊轉身就走,剛走出幾步,胳膊被一把挾住,衛屹之扣著她抵在樹乾上。
「我對其他男子都沒興趣,確實不好男風,我說過隻喜歡你。」
謝殊掙了掙,沒掙開:「武陵王這是要對本相無禮不成?」
衛屹之一手扣著她的下巴,忽然低下頭口勿住了她。
謝殊大怒,手揮了過去,被他一手握住。
那雙唇重重地壓下來,又漸漸放緩力道,離去時又流連過她的臉頰,依依不舍。
「這下你該信我了?」
謝殊咬牙:「本相乃百官之首,你竟以下犯上!」
衛屹之望進她的雙眼:「我隻看得到你是謝殊。」
謝殊被他的神情弄得怔了怔。
衛屹之從她背後箭筒裡抽了支箭,轉身走了。
直到徹底看不見他的背影,謝殊心中的羞憤懊惱才齊齊湧上心頭。
越是要疏遠他,他反而要變本加厲。
就這麼被他白白占了便宜,說出去隻怕都沒人信。
這就是朝野稱贊的賢王?
她抹了一下唇,狠狠呸了一聲。
圍獵結束,眾人聚到一起清點獵物。
宦官正忙著,司馬霆轉頭找到人群裡的謝殊,故意大聲道:「好好清點,千萬不要漏了丞相的。」
其他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文弱秀氣的丞相連弓都拉不開吧,怎麼可能獵的到獵物?
謝殊若無其事地微笑著,就算本相連根毛都獵不到,你們又能耐我何?
不用問,拔得頭籌的自然是衛屹之,其餘的世家公子裡楊鋸收獲最豐,袁沛淩也緊追其後,皇子之中則是司馬霆占據第一。
眼看著就要點完,還沒聽見謝殊的名字,司馬霆越發得意。
「啊,丞相的在這裡。」
有個小宦官將沾了血漬的羽箭取下來,遞給在場眾人看,上麵的確寫著謝殊的名字。
怎麼可能!司馬霆憤懣地看向謝殊。
謝殊自己也很詫異,忽而想起之前衛屹之從自己這裡拿走了一支箭,轉頭朝他看了過去。
衛屹之玄衣凜冽,眉眼專注,與她對視一眼,勒馬離去。
謝殊皺眉,他不會真對自己有意思吧?